第二百零三章 新法制鋼
轟!呼呼~呼呼~
隨著兩臺人力鼓風(fēng)機(jī)飛速運(yùn)轉(zhuǎn),兩座打鐵爐內(nèi)的焦炭爆發(fā)出橘紅色的火苗,,待火苗燒旺之后,向士高向何果夫言道:“何長史,,爐溫已經(jīng)到了合適范圍,可以開始比試了”
何果夫點(diǎn)點(diǎn)頭:“開始吧,!”
向士高與搭檔聞言,,當(dāng)即將兩根熟鐵條塞進(jìn)爐火中燒熱,待鐵條燒紅之后,,取出一根來快速捶打,,直至鐵條不再通紅,又塞進(jìn)爐子里燒熱,,同時取出另外一根鐵條捶打,。
這種方法是鐵匠常用的,能大大縮短產(chǎn)出時間,,但這也意味著鐵匠的勞動強(qiáng)度會大大提高,,時間長了年輕人都吃不消,更何況是向士高這樣的老人,。
果然,,不久之后向士高與搭檔便氣喘吁吁停下來擦汗飲水,,順便看一看何果夫這邊的進(jìn)度,。
結(jié)果卻讓他們傻了眼,趙三五居然沒有打鐵,!他正聽從何果夫的命令,,夾著一塊薄生鐵片在爐內(nèi)烘烤,另有一塊薄薄的熟鐵條在焦炭中燒熱,。
向士高皺起了眉頭:“這是什么法子,?何長史要干什么?”
搭檔擦了擦汗水:“別看了,,手頭麻利點(diǎn)我們必勝,!”
向士高也不敢再耽擱,繼續(xù)從爐中取出鐵條捶打,。
約莫一個時辰后,,向士高與搭檔將第一根鋼條打了出來。
他得意的將淬火之后的鋼條放在土坯墩上,,像是在放置一個初生嬰兒一般,。
緊接著,他望向何果夫那邊,,只見趙三五夾著的生鐵片已經(jīng)開始慢慢融化,。
何果夫蹲在爐口,,面頰被映的通紅:“把熟鐵條向爐口拉一點(diǎn),然后慢慢的把生鐵水均勻淋在熟鐵條上,,一定要慢,,不要著急!”
趙三五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按照何果夫的命令慢慢移動生鐵片,,將鐵水澆在熟鐵條上。
生鐵水在接觸到熟鐵條的一瞬間突然起火,,冒出陣陣青煙,,緊接著生鐵水開始慢慢固化,一些黑色的東西慢慢脫落下來,。
“就這樣,,淋完一邊之后,將熟鐵條翻面,,繼續(xù)淋生鐵水,!”,何果夫鼓勵道,。
趙三五用胳膊擦了擦汗水,,按照何果夫的要求繼續(xù)作業(yè)。
一旁的向士高見狀滿臉的狐疑:“這到底是什么打鐵法子,?我打鐵這么多年,,怎么從來沒見過?莫非是從西域之西傳過來的,?”
向士高的搭檔笑了:“西域之西的胡人,?就他們那手藝,打出來的家伙什還沒有木棍結(jié)實(shí),,那能用嗎,?”
向士高被逗笑了:“也是!我們莫要管他們,,專心打我們的鐵,!今天我們就要證明,精于謀略的人打不了鐵,!”
就在向士高與搭檔說話的時候,,熟鐵片已經(jīng)均勻的淋到了生鐵水,何果夫讓趙三五再將熟鐵條向外挪一挪,,待生鐵水完全凝結(jié)在熟鐵條外部之時,,急忙命趙三五將熟鐵條取出,稍稍捶打之后放入冷水中淬火。
趙三五呼出一口熱氣:“何長史,,接下來要怎么辦,?要不要再燒熱捶打?”
何果夫大手一揮:“不用,!這樣就已經(jīng)可以了”
趙三五有些難以置信:“什······什么,?這,這樣就好了,?”
圍觀的匠人們也議論紛紛:“這,,這就好了?都沒捶打幾下,,這能行嗎,?”
“我看怕是不行!沒經(jīng)過反復(fù)捶打,,鐵中的雜物還未排干凈,,這樣的鐵韌度和硬度都不夠!這,,這完全就是糊弄人嘛,!”
“到底是隔行如隔山啊,!何長史恐怕要在打鐵上栽倒了,!”
向士高看了趙三五的操作露出了嘲笑的表情:“何長史果然到底是門外漢啊,!打鐵還得我們這些從小揮捶的人來,!”
向士高的搭檔擦去下巴上的汗水,露出玩味的表情:“看來我們贏定了??!哈哈哈,!”
趙三五聽到匠人們的話有些泄氣,,他數(shù)次看向何果夫欲言又止。
終于,,他鼓起勇氣開口了:“何長史,,要不,要不小人還是舉捶打鐵吧,!他們······”
何果夫卻對趙三五言道:“不用理會別人,,專心淋生鐵水”
話已至此,趙三五便不再多言了,。
他一邊淋生鐵水一邊暗暗下定決心要為何果夫頂罪,,若是何果夫輸了,他就主動承認(rèn)是自己學(xué)藝不精,幫何果夫挽回顏面,!
趙三五是個沒顏面的賤人,,可何果夫不一樣!他是都護(hù)府長史,,要顏面的,!
日頭從東向西,陽光自毒辣轉(zhuǎn)溫和,,等到太陽掛在龜茲城城墻上的時候,,這場比試也就結(jié)束了。
人力鼓風(fēng)機(jī)停歇,,爐火緩緩滅下去,。
向士高取過一只水囊,一邊飲水解渴一邊看著自己忙活一天的戰(zhàn)績:五根成品鋼條,。
這些鋼條一共十一斤,,是向士高與搭檔打鋼的極限了。
反觀何果夫這邊,,雖然堆著數(shù)十斤生鐵與熟鐵的混合物,,但根本沒有經(jīng)過反復(fù)捶打,向士高認(rèn)定這些混合物不合格,!根本就不是鋼,!
向士高將水囊里剩余的水全部澆在頭上,而后抹了抹臉對何果夫言道:“何長史,,依小人看,,這場比試的勝負(fù)應(yīng)該沒有懸念了吧!誰勝誰負(fù)一目了然”
何果夫問道:“老父何出此言,?”
向士高回答道:“您造出來的鋼雖然多,,但根本就不合格!硬度和韌性都無法保障,!”
何果夫:“哦,?是嗎?”
“當(dāng)然,!何長史可敢一驗(yàn),?”
“有何不敢?”,,何果夫轉(zhuǎn)頭對一名軍士喝道:“拿刀來,!”
軍士將刀遞給何果夫,何果夫拿過向士高打的鋼條狠狠砍了一下,,鋼條上留下了一個淺淺的印跡,。
向士高見狀得意洋洋:“小人從小打鐵,,不敢說手藝精湛,但也勉強(qiáng)看得過眼,!”
何果夫沒有接向士高的話,,而是拿過趙三五煉制的鋼條狠狠砍了一刀。
向士高冷笑一聲湊過來看,,隨即將雙眼瞪得滾圓:“這,,這······”
沒有深印,沒有斷裂,,趙三五煉制的鋼條上也只留下了一道淺痕,!
圍觀的人群頓時爆發(fā)出了驚呼:“跟向士高的鋼條一樣硬!”
“何果夫這個法子行得通??!”
趙三五也驚呆了,他根本不敢相信,,生鐵與熟鐵的混合物竟會如此堅(jiān)固,!
“何長史!”,,趙三五驚呼一聲,,轉(zhuǎn)頭望向何果夫,眼中皆是欽佩,。
這下子輪到向士高難堪了,,他的臉上陰晴不定,不甘與驚愕混雜在一起:“這種驗(yàn)證方式不行,!”
何果夫喝了一口水:“那老父以為該如何檢驗(yàn)?zāi)???p> 向士高沒有說話,他將自己捶打出來的鋼條與趙三五煉制的混合物架在兩個木墩中間,,分別狠狠砸了一下,。
向士高打出來的鋼條在中擊之下稍微彎曲,但何果夫的鋼條居然紋絲不動,!
“不,,不可能!”,,向士高又舉起鐵錘狠狠的砸了一下趙三五煉制的混合物,,它依舊沒有任何的彎曲!
“好,,好啊,!何長史這個法子好??!不愧被譽(yù)為‘天人’,什么都懂,!”,,圍觀的匠人們爆發(fā)出了激烈的喝彩聲。
當(dāng)啷~
向士高手一軟,,鐵錘掉在了地上,。
撲通~
向士高的雙腿又吃不上力,一下子委在地上,。
“輸······輸了,,我······輸了”,向士高面如死灰,,雙眼空洞無神的望著掉落的鐵錘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