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天色已經(jīng)是暗影朦朧了,范大哥的女兒槿娟正在給我們準備晚飯,這一閉眼一睜眼的功夫就蹭人家兩頓飯,,感覺還有點不好意思,。
我看著眼前這個令范國棟魂牽夢繞的女子,心里著實贊嘆了一番,,不僅面龐姣好,音容稚嫩,而且身材纖細輕柔,,再加上那兩條及腰的大辮子,簡直就是歌詞里的“小芳”啊,。
范大哥將過書遞了過來:“幾位大仙,,請過目?!?p> 我們仔細的看了看,,確定那邪神迎親的日子就定在明夜。
“對了,,范大哥,,國棟怎么沒在這?。俊蔽覇柕?。
“嗐,,他要是來,會讓人說閑話的,?!?p> 吃完了飯,張嘯杰對范大哥說道:“您家里有大紅公雞嗎,?”
“有啊,,咱這鄉(xiāng)下不缺這個,大仙您要的話俺現(xiàn)在就抓上幾只,?!?p> “不用不用,還沒到用的時候,,這樣,,我給你一張符,去把它貼在你女兒閨房的門檐上,,可在關(guān)鍵時候保她一命,。”張嘯杰說著就從包里掏出了一張雷火符來,,遞給了范大哥,。
范大哥急忙接了過去:“好好,我現(xiàn)在就去貼上,?!?p> “嘯杰,要不要再給她一張靜心符,,以免鬼氣迷心,?”我突然想到,上一戶遭難人家的女兒是吊死的,,這很有可能是被鬼給迷惑了,,為保萬無一失,還是多加防備的好,。
“嗯,,有道理!”說著他又掏出了一張靜心符,,交給了槿娟,,囑咐道:“這個要貼肉放在方寸處?!?p> “大師,,方寸是哪,?”
“就是胸口!”
那槿娟的臉上瞬間就泛起了紅暈,,嬌羞的咀嚅道:“知道了,。”
張嘯杰一楞,,意識到了自己說話有些不妥當(dāng),,趕緊尷尬地咳嗽了兩聲,轉(zhuǎn)而對我說道:“小風(fēng),,你作何打算,?”
“明天我去趟過山屯,找那個老獵戶詢問詢問,,爭取做到知己知彼吧,,你呢,就在這準備一下晚上伏擊的事宜,,怎么樣?”
“好好好,。”
第二天一大早,,范國棟就以關(guān)心我們的起居為由來到了范大哥家里,,但他從始至終,距離槿娟都不超過三米,。
“國棟,,跟我去辦點事,?!?p> 范國棟聞言一愣,急忙推諉說:“不行啊大師,,這里這么多活,,槿娟一個人忙不過來,我得在這幫忙啊,?!?p> “就刷幾個碗還用得著你?趕緊的,,別那么多廢話,,不然我讓黃大仙削你啊?!?p> “哎呦,,多大點事,還用得著黃大仙出手嘞,,您有什么吩咐,,盡管說就是,,為了槿娟,我萬死不辭,!”
范槿娟一聽這話,,臉又紅了,急忙扭過身去,,小聲瞋道:“棟哥,,你說啥呢!”
“嘿嘿,,嘿嘿,。”范國棟一臉癡迷地看著自己的意中人,,嘿嘿地站在那傻笑,,我一頭黑線,你還要磨嘰多久?
武塵蒼留下貼身保護槿娟,,黃日捷則跟我前往過山屯,。范大哥家里沒有汽車,但有一輛摩托三輪,,看著范國棟駕駛嫻熟的樣子,,絕對沒少擱這兒干活獻殷勤。
兩屯之間相隔不遠,,只有十?dāng)?shù)里地,,中間還連著一條公路,所以來往十分的便利,。
地上還殘留著未消盡的積雪,,周圍一片寂然,這長白山好像在用沉默,,詮釋著自己的古老端凝,。
“國棟,你今年多大,?”
“我二十了,,槿娟比我小一歲?!?p> “什么時候下的學(xué)啊?”
“初中沒上完就輟學(xué)了,,槿娟也是,她一直在外打工,,而我因為爸媽的身體不好,,就一直留在他們身邊務(wù)農(nóng),好在現(xiàn)在也能掙著錢了?!?p> “有孝心是好事,,槿娟是個好女孩,你以后可得好好對人家,?!?p> “嘿嘿嘿,那是自然了,,就是她有時候也不愛理我,,大師啊,您會哄女孩開心么?教我兩招唄,!”
聽他這么說,,我只好報以苦笑,要是會的話,,用得著單身到現(xiàn)在嘛,!
說著話,就到了過山屯,,向村里的人一打聽,,才知道那個老獵戶人稱“老郭二爺”,就住在村子的最東邊,,木頭搭建的房子,,很扎眼。
沿著村民所指的路,,來到了村子的東邊,,放眼望去,百步之外,,果見幾間木屋子鶴立雞群的蟠佇在那里,,柵欄圍起來的庭院古樸而深沉,看起來非常有“柴門聞犬吠,,風(fēng)雪夜歸人”的意味,。
隔著木扉,就看到有一個老漢正在往屋里搬煤呢,,范國棟便上前詢問:“請問,這是老郭二爺家門嗎,?”
那老漢聽見人言,,便停下了手里的活,回頭看了看我們,,“我就是,,你倆有什么事?”
老郭二爺雙目炯炯有神,說起話來中氣十足,平添了幾分硬氣勁,。
我急忙上前拱手道:“晚輩風(fēng)宸晞,,有事相求?!?p> “哦?什么事?”老郭二爺拍了拍手,,一邊往外走一邊打量我們,等他看到黃日捷的時候,,眼神中竟暗含輕蔑之意,。
我心下詫異,這十里八鄉(xiāng)的老百姓無不把黃大仙奉若神明,,他怎么敢如此不敬,,僅僅因為自己是個獵戶?
老郭二爺冷漠的看著我說:“你是出馬弟子,可是為了山神爺?shù)氖聛淼?”
“晚輩特為那個所謂的山神的事而來,,卻并非出馬弟子,。”
“不是出馬弟子,,那你身邊的黃大仙是?”
“這是晚輩的徒弟,,黃日捷!”
老郭二爺聞言一怔,,重新打量了我一番,,說道:“嗯,你看起來的確像是個有本事的,,難怪這黃大仙站在你身后還如此恭敬呢,,進來吧!”
我和范國棟一起將幾篩煤搬進了屋里,,便隨老郭二爺盤腿坐在了炕上,,看黃日捷端嚴肅穆的侍立在一旁,便對它說:“黃日捷,,你也找個地方坐下吧,。”
“謝師父,!”
范國棟遞給了它一個板凳,,自己在我對面的炕沿上坐了下來。打開了帶來的熟食,,又向老郭二爺?shù)睦习橐吮K碗筷,,再將酒燙上后,我便開門見山的問道:“老郭二爺,,對于這個山神娶親的事,,您知道多少?”
老張二爺夾了口菜,略一沉吟,,說道:“不多,,主要都是聽老一輩的人口口相傳記下來的?!?p> “東三省,,礦藏豐蘊,沃野千里,,各種寶貝資源應(yīng)有盡有,,可以說是取之不盡。
但在清朝的時候,,這里可是蕭索寥落得很,,當(dāng)時滿人入關(guān),奪得了天下,,為鞏固自己的統(tǒng)治,,便明令禁止?jié)h人出山海關(guān),主要就是怕在他們的龍脈上動土,,影響了氣運,。
到清朝末年的時候,朝廷勢微,,再加上關(guān)內(nèi)頻頻出現(xiàn)天災(zāi)人禍,,實在是活不下去的人,就冒著殺頭的危險,,闖關(guān)東,,混碗飯吃?!?p> 這時酒已經(jīng)燙好了,,范國棟便急忙給老郭二爺斟上,我雖然不勝酒力,,但也只好陪上一杯,。
“咱們這的人就都是從關(guān)內(nèi)來的,準確的說,,是從山東來的,,據(jù)說啊,那時候,,這過山屯附近有一條金脈,。”
“金脈,!?”范國棟瞬間來了興致,急切的看著老郭二爺,等他的后話,。
“早沒有了,,而且是不翼而飛,唉,,沒這條金脈也出不了這事,。”老郭二爺喝了口酒,,接著說道:“早時年間,,這附近的風(fēng)水不錯,老祖宗就是看上了這是塊能養(yǎng)人的地,,才在這里定居了下來,,春夏勤農(nóng),秋冬狩獵,,一直都安然無事,。
不知過了多久,有一天,,屯里一個年輕后生,,牽著獵狗進山打獵,就在那邊的‘了金山’上,,撿了塊金疙瘩,。這的金子可不像南方的那樣,一盤散沙,,還得現(xiàn)淘,,那是一個疙瘩一個疙瘩的狗頭金,撿到一塊就了不得了,。
可天下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那后生撿到金子的事很快就傳得沸沸揚揚,恰巧那時候關(guān)東又出現(xiàn)了‘淘金熱’,,這附近的鄉(xiāng)民生怕被外人把金子搶去了,,就拉幫結(jié)伙的跑到山上一通亂挖,本來大家伙還只是抱著挖挖看的想法去的,,可誰成想還真讓他們挖到了,,而且是條金脈!
這可了不得,,整整一條金脈,,那得多少錢?頓時,,這十里八鄉(xiāng)的人就像發(fā)了狂一樣,,什么都顧不上了,,夜以繼日地上山挖金子,了金山被挖得千瘡百孔,,保不齊哪就有個大窟窿,,時間一長,這上邊也沒有多少走獸了,。到后來,,一天晚上,金脈突然就消失了,,包括已經(jīng)挖出來的那些金子,,也是杳然無蹤,甚至連同那些挖金子的人,,也個個尸骨無存,,這時候剩下的那些鄉(xiāng)民才意識到自己犯了多大的罪,現(xiàn)在山神爺發(fā)怒了,,給了他們?nèi)素攦煽盏膽土P,,于是趕緊備齊了三牲六畜,五谷獻食前去向山神爺賠罪,。也不知道是不是山神爺寬宏大量,,不愿計較,反正過了一段時間,,了金山并沒有再發(fā)生什么異樣,,于是人們又重操舊業(yè),繼續(xù)過起了安閑穩(wěn)定的日子,。
大概又過了個三年五載,,一戶人家在晚上收到了好幾箱金銀財寶,但第二天,,又都變成了紙錢,,結(jié)果就是這家的女兒在第七天的時候,自個上吊死了,!
這件事著實怪異,,但人們也都沒往心里去,這長白山的怪事多了去了,,再說死的也不是自家的女兒,,可誰知,可怕的還在后頭,。
這樣的事一發(fā)不可收拾,,這十里八鄉(xiāng),連續(xù)十好幾家,,只要閨女有點姿色且尚未出閣的,,是一個接一個的死去……”
“就沒找個高人看看,?”我問道。
“唉,,找了,,這一帶的大多數(shù)都是出馬弟子,,雖然也能看出是怎么一回事來,,但讓他們抓個小鬼還行,斗山神,,那是個個有去無回啊,。”
“哼,,那是沒遇到厲害的黃仙,。”黃日捷一臉不忿的說道,。
“欸,?對了,黃日捷,,你當(dāng)時應(yīng)該在這護佑一方啊,,你怎么沒去?”
“回師父,,弟子并不知情,,如此說來,這應(yīng)該不是妖魔鬼怪,,可能真的是山神,!”
“什么!”
“師父息怒,,弟子所說的山神,,并非是大道正統(tǒng)冊封的,而是一方之靈,,這山川大地,,凡有靈氣涵聚者,都可孕育出精靈,,這種精靈有的被冊封,,成為正統(tǒng)的神祗,有的未被冊封,,但也可雄踞一方,,妄自稱神?!?p> “那你不知情,,卻是何故,?”
“弟子出山后,的確是收了幾個凡人做我的出馬弟子,,但他們都心術(shù)不正,,利用從我這學(xué)去的術(shù)法為非作歹,被我誅殺了,。其后便沒有再收徒,,但凡有求于弟子的,直接去廟堂禱祝即可,。此事卻無人告知,!”
“奇怪啊,他們平時供著你,,關(guān)鍵時候怎么不去找你出力,。”
“可能不是不想找,,而是覺得它整不了,,那么多的出馬弟子帶著自己拜的黃仙,只是去給山神打了打牙祭了,,多一個,,怕是也不多!”老郭二爺這句話,,頓時就把黃日捷給激怒了:“老頭,,你說什么!”
我趕緊攔下它:“人也沒說你不行,,沒聽到嘛,,說的是可能,這么激動干啥,?!?p> “那后來呢,這事怎么解決的,?”我趕緊接著問道,。
“后來啊,不知道從哪來了個高人,,在這里跟那山神戰(zhàn)了好幾天,,將其降伏了,具體怎么降伏的不清楚,,不過據(jù)說打斗的十分激烈,,時常能聽到山林洶涌,風(fēng)濤吼嘯的聲響,??蛇@都過去多少年了,,怎么又突然冒出來了呢!,?”
“您是見到過那山神娶親時的儀仗來吧,?”
“嗯,那天我進山打獵,,一不下心掉進了洞窟窿里,,里邊四通八達,差點把老命給搭進去,,好不容易爬出來也是后半夜了,。
就在我準備往回走的時候,忽然聽到遠處傳來了敲鑼打鼓的聲音,。
我當(dāng)時心疑,就趁黑摸索著爬了過去,,想要看看是咋回事,,唉,也是倒霉催的,,把自子嚇得夠嗆,。”
“老郭二爺,,那玩意到底有多嚇人?。俊狈秶鴹澩蝗粏柕?。
“陰慘慘的,,透漏著一股子邪性勁兒,真是說不出來的詭異,,你想想,,讓一幫子死人站起來,四肢僵硬,,敲鑼打鼓的接新娘子那是什么感覺,?”
“咦,您說的也太瘆人了,!”范國棟咋舌道,。
“老郭二爺,能否帶我們?nèi)チ私鹕娇纯??等除了此怪,,也算是您的一份功德?!?p> “功德就不用了,,吃人的嘴短,,反正也不遠,就領(lǐng)你們?nèi)タ纯春畏??!?p> 又聊了會,等酒足飯飽之后,,老郭二爺便起身帶著我們來到了了金山,。
這當(dāng)然屬于長白山山脈,我放眼望去,,不知是不是先入為主的緣故,,總感覺這山透露著邪淫之氣。
黃日捷站立在風(fēng)中嗅了幾嗅,,問我說:“師父,,您看出什么來了嗎?”
我搖了搖頭,,鬼門天師中涉及到風(fēng)水的“堪輿龍脊論”遺失了,,不然看這個形勢絕對不在話下。
“弟子倒是有些想法,!”
“哦,?說來聽聽?!?p> “根據(jù)這老漢所說,,弟子猜測,這原本的風(fēng)水形勢有個名目,,叫做‘藏金龍’,,當(dāng)然是極佳之處了,可后來被鄉(xiāng)民們挖斷了龍脊,,使得龍魂升天,,這的形勢就變了?!?p> “變成了什么,?”
“‘天風(fēng)姤’!”
“這是什么形勢,?”
黃日捷淡淡了說了句:“這是極淫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