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下午,,我一個人回了家。具體想干什么也說不上來,。
騎著車奔走在濕地公園河岸線,,迎面而來的風似乎褪去了寒意,,多了一絲可感的溫度。
湖邊的山遠遠看去依舊蕭瑟光禿,,但總有一些植物保持著一整個冬季的綠色,,盡管沒那么生機盎然。若是沿著大人上山的路一探究竟,,總會遇著不少驚喜,。
下坡路口大坎上那棵沒有一片葉子只剩光禿禿枝椏的大樹,應該在我小時候就有了,。它形狀看起來像菜市里編制的雞籠,或許就是這個緣故,,上面才一直存在鳥窩,。
那條上山的路很長很長,像是秘密之門,,窺不見盡頭,,總是有人向往,有人恐懼,。
像什么鳥窩,,冬菇,山雞,,兔子,。都是我眼前這一座座此起彼伏的青山里隱藏的驚喜。我小時候最喜歡上山,。
春夏時候,,好像是他們最神秘的時刻,樹的葉子太茂盛,,遮掩了許多視線,,最令人討厭的便是蚊蟲太多,如果露著胳膊大腿走一趟,,我估計是要毀容的,。
用爺爺?shù)脑捳f“蚊子抬都把你抬走了?!?p> 除了清明和春茶時候,,我?guī)缀醪粫粋€人上去。第一是恐懼,,第二是不喜歡,,這兩條理由聽起來似乎可以合并。
山的里面還是山,,不過里面的山會更樸實,,更寧靜,。
鮮有人去的地方總是保有神秘,里面的茶山就是,,只有專門的看茶農(nóng)每天來回茶山和住家,。一到茶季,分批分批地招募采茶人進山摘茶,。當然都是青山鎮(zhèn)上家住附近的人,,算是一份格外的補貼收入。
和濕地公園一樣,,在我小時候,,茶山就成為推動小鎮(zhèn)經(jīng)濟發(fā)展的一份項目。茶山里面的里面,,還有種著一山又一山成片成片的板栗林,。小時候不懂這些復雜的工程,長大后對這樣的項目也只限于了解,。
我唯一深刻和理解的便是我從出生開始就在這里,。青山鎮(zhèn)是丘陵地區(qū),山不高,,卻很多,,連綿不斷,也沒個邊際,。那么多人想出去,,我卻只想留在這里。
秋天和冬天確實是豐收的季節(jié),,山上基本光禿禿,,遠遠地看去,除了樹還是樹,,確實沒有那么可怕,。
秋天的松樹下,撥開落葉和松針,,還會撿到許多松菇,。不需要注意太多,你便可以開啟尋寶之旅,。不過我還是喜歡和爺爺結(jié)伴去撿松菇,,這樣偶爾碰到不知名的孤墳也不會害怕。
運氣好還會看見野山雞飛過,,我覺得他們和孔雀是同宗,,它們灰紋黑斑的尾巴很長,但是身體卻小的像個營養(yǎng)不良的家禽,。
當然了,,他們就和冬天雪后的兔子一樣,,身手實在敏捷,沒有專業(yè)捕捉的儀器,,基本只限見見他們的面了,。
小時候沒上學前還會跑山里玩,現(xiàn)在連山都少進了,,誰知道多少年后這些奇遇會不會變成閑話時的童話,。
下了坡,濕地的面貌展現(xiàn)大半,,這條長長寬寬的湖保持著永久的生命力,,不論四季如何輪轉(zhuǎn),似乎永遠也不會干涸,,就這么一直無聲無息往前面流淌,,不停地蔓延,蔓延,,蔓延……直至視線阻隔,它還是帶著你無盡的想象,,盡情奔走,。
坡下的視野不及湖岸的某個山頭。即使高來也就幾百米,。但是上帝視角帶來的觀感總給人“渺滄海之一粟”的壯闊和宏大,。
已經(jīng)很多年不曾爬過那樣的山頭,看過這樣的山水,。
很快,,繞過了曲曲彎彎,到了家,。停下腳來才明白過來,,我好像住在一座不錯的仙境。自這片濕地建成后,,我就和爺爺搬過來了,,房子本來就有,沒問過是不是公家的,。反正現(xiàn)在我還屬于這里,。
仔細看來,這地處濕地中心的黃金地帶,,也就三棟黑瓦白墻的房子,。有點世外桃源的感覺。房子前面的濕地灘看起來是人工培養(yǎng)起來的水鳥棲息地,,盡管看起來還不怎么完備,。但白鷺以及各種自然鳥的數(shù)量好像越來越多了,。
沒人知道爺爺是怎么預設這片灘涂,也沒人知道他花了多久,,抹去那么多人為的痕跡,,將這里修繕地像是自然的杰作。
那些翱于天際的陌生朋友,,這么多年來來往往,,不知道我們都還是不是曾經(jīng)的心境。
我好像總是遇著黃昏,,小時候喜歡黃昏的濕地,,回來時也總迎著著黃昏歸來。此時此刻我眼前的黃昏依舊如此美好,。只是現(xiàn)在我的身邊誰也沒有,。這就是“風景依舊,物是人非”的道理嗎,?
可怕的人類,,總是噼里啪啦地爭吵在自己的世界。自然萬物就是好,,不用進化語音系統(tǒng),。“無聲勝有聲”的境界化解自己所有細微的矛盾,。不用曲解,,不用夸大。
我享受這方的寧靜,,風輕輕,,水溫柔,連天空也默默無聲地幻化自己的宏偉,,孤芳自賞,。
這房子,這沙地,,這船只,,這風景似乎很快就不是我想來就來的地方了。
我這是怕失去嗎,?我也沒有占有過呀,,為什么會有一陣又一陣莫名的擔憂呢?;蛟S只是好奇下一個像爺爺一樣守護這里的人會是誰,,他也會喜歡這里嗎?他會怎么照顧這個地方,?
這種無用又多余的心事我好像總是很多,。
“你在等什么,?”身后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
轉(zhuǎn)過身,,原來是余先生,。
“我什么也沒等,誰也不會來,?!?p> “是嗎,那我這樣是不是叫‘不速之客’,?”
“好像沒毛病,。”我故意點點頭,,假裝有點生氣,。
“那我走吧,不打擾你了,?!彼谷徽娴膰烂C地轉(zhuǎn)身離開。
“逗你的,,逗你的,。”我一時間竟慌了起來,。
他轉(zhuǎn)過臉,霎時間,,多云轉(zhuǎn)晴地笑了起來,,才明白開玩笑這種事我也玩不過他。
我往船的一側(cè)挪了挪屁股,,拍了拍另一側(cè)的空地,,示意他可以坐過來。他似乎也高興地跳上了船,。
“這里傍晚視野還挺好看的,。才發(fā)現(xiàn)?!庇嘞壬谝淮文敲醋匀坏胤窒碇业拿谰?。所幸,從他的話語里,,我聽到了喜歡,。
“這里傍晚一直很漂亮,我小時候就知道了,?!蔽覀?cè)過臉,,回應著余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