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到橫店,,六百多公里的路程,,岑月芯和小愛歷經(jīng)七個多小時的長途奔波,,終于在下午時分到達了目的地,。
“好累啊……”小愛把車門一關(guān),,在太陽底下?lián)沃?,來回的扭動著,,“看來咱們對安哥哥的情誼真重,,瞧瞧這車程都能一目了然了,?!?p> 岑月芯笑笑不說話,起身抖了抖長裙,把因久坐而微微有些浮腫的雙腿遮嚴實,。她從后座上拿出煲好的骨頭湯,,然后便低頭在小船一樣的手提包里一陣東翻西找。
“姐,,你在找什么,?”
“找墨鏡和口罩啊,我記得出門是裝進來了的,,怎么現(xiàn)在一個也沒有……”
岑月芯的打算是,,安熠然的身份不一樣,一些必要的自我防護措施還是要做好,,與他與自己都有好處,,還有——還有心底那隱隱的焦慮和恐慌。
她覺得這份被自己稱之為“關(guān)心”的心意,,是個見不得光的存在,,她不知是害怕被藏在醫(yī)院某處的狗仔或是粉絲曝光,還是害怕被自己曝光,。
誰知小愛卻道:“拜托姐,!根本用不著,我聽金魚說,,安哥哥受傷的事因為是劇組的安全措施沒做到位,,所以這事蓋得很緊,從頭到腳都沒透出風來,,咱們等會兒也是坐專屬電梯,直達vip特護房,,被人瞧見了也沒事兒,!”
“——哦?!?p> 她頹頹的一松捏著手提包的手,,自覺自己此時是不是有些緊張了,于是深吸一口空氣入肺,,反正人是已經(jīng)到了,,六百多公里的距離也好,倒斷了自己想打退堂鼓的后路,。
“那走吧,。”
岑月芯提著東西,,率先往不遠處那一排住院部的大樓走去,。
果然如小愛所說,有錢人享受的特護病房,比當初師傅那個單人間可要好太多,,病房里沙發(fā),、電視、衛(wèi)生間都有,,而且還配備一間小型的會客廳,,私密性相當?shù)母摺?p> 岑月芯被金魚領(lǐng)著走進安熠然時,那家伙右手右腳都打著石膏,,一個擱在胸前,,一個高吊著,正閉著眼睡大覺,。
金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小聲道:“才睡下不久,昨天晚上聽小愛說你們要來,,高興壞了,,一晚上沒睡著,今天上午又因傷口一直脹痛,,折磨得也沒法休息,。”
高興,?有什么好高興的,?岑月芯看著那陷在白色里,瘦了不少的青年,,問金魚道:“傷口脹痛……是怎么回事,?”
金魚道:“醫(yī)生說是因為輸進去的液體造成的不適,現(xiàn)在已經(jīng)給他更換了藥品了,?!?p> 小愛手里的東西放進儲物柜,雙手撐膝上,,湊近瞧了瞧他模樣,。
“……真可憐……”
岑月芯輕輕靠過去,把人拉了起來,,道:“我們出去走走,,別在這打擾他休息?!?p> 不料,,話才說完,裙擺便被人一拉,。
“岑老師想去哪兒,?”
岑月芯轉(zhuǎn)眼一怔,,盯著那只插著滯留針的手,可手的主人卻還是閉著眼,。
“你醒了,?”
“不完全是,興許我還在做夢,?!?p> “那你的確是在做夢,繼續(xù)睡吧,?!?p> 岑月芯說完便去扳他的手,卻被他拉住手腕,。
“也許我沒在做夢,,因為夢里的草木香沒有這樣真實?!?p> 他睜開眼,,雙目含笑得像只得到森林饋贈的小鹿子,一瞬間令岑月芯有些失神,。
“……放手,。”
“——好,!”
安熠然聽話乖巧道,,只是那手一拐彎,又拽住了裙子,。
岑月芯失笑,,“你這樣子,像個無賴,?!?p> “沒錯!當著我的面,,怎么能拽我姐的裙子!——無賴,!”
小愛立即要去掰他的手,,不料手還沒靠近,他便自覺松了,。只見他撐著身體坐起來,,金魚在他身后放了個靠枕,他便在房間里左顧右盼,。
“讓我看看你們給我?guī)Я耸裁春脰|西……”
結(jié)果搜尋一周,,空空如也,什么也沒看到。岑月芯和小愛坐到沙發(fā)上,,十分有默契的沉默不語,,金魚見不得他哥失落,連忙在俊臉垮下來時,,笑道:“有煲湯,,小愛給藏進柜子里了,就是這么大熱天拿來,,不知道給捂餿了沒,!”
他說著去拿,小愛卻先他一步,,拿了保溫桶就拖著他往外走道:“不會不會,,說不定還有溫度吶!但還是要去加熱才能喝,!”
“是嗎,?那我?guī)闳ィ ?p> 兩人嘰嘰喳喳的離去后,,只剩下病房里的一室清靜,,讓岑月芯在這靜謐的氛圍里如坐針氈,她左右移動了下身子,,雙手環(huán)胸,,拿眼一瞥。
“能別一直盯著我看行嗎,?又不是櫥柜里的展示品,!”
安熠然卻抬手指了下她背后的窗戶,“我沒看你,,我在看窗外的白云,。”
——看白云,?是嗎,!
岑月芯挑起眉眼起身道:“那你就好好看吧,我給你挪位置,?!?p> “哎別啊,!……岑老師,!”
安熠然翻動著沉重的身子,想要下床來拉住她,,只可惜手腳的不方便,,讓他成了個半身不遂,,如果不是岑月芯眼疾手快的把他接住,某位大明星就直接面部朝地的從床上栽下去,。
“小兔崽子,,你就不能安分點!”
岑月芯有些生氣的提著他的身子往床上重重一放,,誰知光潔的手背上一疼,,一道溫熱便從那里快速撤退,然后她就看見一張得勝的笑臉,,頂著窗外竄進來的陽光,,吹進她心簾。
“湯肯定不是岑老師煲的,,因為你手上沒有廚房的味道——哎,,真讓人失望!”
岑月芯怔住,,好半晌才醒悟過來剛才有人對她做了什么頭皮發(fā)麻的事,。
“小兔崽子!”她一巴掌打向那觸動防線的家伙,,“居然敢咬我,!你、你居然敢咬我,!”
話落,,又是接二連三的巴掌落下,安熠然先是笑著防守,,后來干脆連巴掌帶人一起箍進懷里,,溫聲道:“不是你說的嗎?能咬著算我的本事,,怎么,,現(xiàn)在岑老師是說話不算話?”
——算屁,!這根本是毛骨悚然好嗎,!
這親昵的姿勢讓岑月芯心中警鈴大作,她迅速以肘為推,,把那顆饒人心靜的頭顱抵至床頭,,反手壓制住他的頭部道:“咬到了又怎樣,老虎還有打盹兒的時候,,那不代表什么?!?p> “岑老師……生氣了……”
近在咫尺的呼吸撲在她睫毛上,,癢舒舒的,,令岑月芯慌亂的把手一松。
“病人就該有個病人的樣子,,老實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