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夢
夕陽西下,夜幕降臨,,天地之間,,人類所居住之地,紛紛亮起燈光,,仿佛不夜,。
羅格屋內(nèi)也自然明亮,并且此間的燈光,,比起霍爾諾格的事務(wù)所還要好,。
事務(wù)所那邊的燈都是橘黃的燈光,,而這里的燈光則可以自由調(diào)節(jié),無論是明亮的白光,,亦或柔和的橘光,,皆可調(diào)控。
不過對于屋內(nèi)的三人來說,,任何燈光皆無所謂,,眼下要處理的事情更為重要。
“首先是判斷您的靈感以及其他方面的狀況,?!绷辗_手里的書,從書頁間拿出支筆,,抬頭看著羅格,,溫和道:“接下來會對您進行一些測試,在這一過程中,,需要您放松精神,,完全沉浸進去,請問有什么需要解答的嗎,?”
“沉浸……是會涉及到記憶之類的嗎,?”羅格雖然有些忐忑,但還是弱弱地問了出來,,畢竟他可不希望在外人面前展示過去,。
“請放心,這次測試僅涉及靈感以及精神狀態(tài),,不涉及記憶,,同樣我們也不會侵犯您的個人隱私?!绷諟睾徒忉尩溃骸叭绻谝獾脑挘铱梢詾槟浿茰y試流程,,方便您事后檢查,。”
“不,,不用了,,直接開始吧?!绷_格見對方如此坦然,,當(dāng)下也不好多說什么,擺擺手道:“需要我怎么配合,?”
“您只需要擺個舒服些的坐姿,,閉目,,放松心神即可?!绷諟睾驼f著,,同時從寬松的學(xué)士服里,變魔術(shù)般掏出幾樣?xùn)|西,。
羅格仔細看去,,發(fā)現(xiàn)那是個巴掌大小的小巧香爐,而另外幾樣則都是手指大小的玻璃管,,管里盛著顏色各異的粉末,。
“這是幫助冥想的熏香,同時還添加了其他佐料,?!绷赵跀[弄香爐的同時,對羅格細心解釋道:“通過熏香,,你會很快入睡,,并以夢境的形式看到某些場景?!?p> “不過請放心,,這些夢境并不會對您造成任何影響,我們會全程看護您的狀態(tài),,若有不對,,會隨時中斷?!绷諏⒒旌掀饋淼姆勰┑谷胂銧t內(nèi),,最后攤開手掌,銀白色的火苗憑空浮現(xiàn),,于指尖躍動,。
羅格看了看神情溫和的琳,又看了看一旁的瑕托托,,這個奇怪穿著的男人,,從進門時就一直沉默不語,坐在椅子上神游天外,,有些不太靠譜,。
不過還好琳的表現(xiàn)令人安心,羅格點點頭,,背靠沙發(fā),,雙目閉上,呼吸平穩(wěn),精神亦逐漸放松下來,。
而與此同時,,琳側(cè)頭看了瑕托托一眼。
那個坐在椅子上發(fā)呆的男人點了點頭,,于是琳伸手,,用指尖的火焰點燃了香爐。
柔和溫暖的香氣彌漫,,這股香味并不濃郁,,飄入鼻中,整具身體都暖洋洋的,,就如冬日里裹著棉被入睡般,,充實與暖和,無比舒適的感覺讓羅格迅速陷入睡夢之中,。
精神徹底放松,,意識陷入沉眠,于是再無拘束的靈魂,,在黑暗中自由游蕩,,去往難以理解的彼方。
羅格感覺自己似乎落入到了海里,。
那是由無數(shù)靈魂的深層意識共同構(gòu)成的海洋,,所有的靈魂在這海洋中不分彼此,相互交融,,相互干涉,。
但羅格還察覺到了,在這海洋的深處,,蘊含著一股熟悉的力量,。
那是……靈異的力量,源自靈異世界的純粹力量,,是的沒錯,,靈異世界就是這片海洋的基石,一切靈魂都是在靈異世界的支撐下,,才得以存活,。
羅格默默看著諸多靈魂融洽相處,他是不同的,,因為他完全無法加入其中,他能明顯地察覺到,,自己與這個世界的靈魂似乎存在壁壘,,無法打破的心靈壁壘。
但他卻并非孤獨的,因為他似乎看到了,,在靈魂之海中,,亦有一個靈魂,與他一般孤獨地注著融洽相處的他們,。
那個靈魂有些熟悉,,那是……
當(dāng)羅格剛想靠近時,所見卻又變了,。
靈魂之海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星光燦爛的夜空,,以及結(jié)實厚重的大地,。
羅格對此卻并不驚訝,他的情感似乎被全數(shù)剝奪,,無喜無悲,,除了在靈魂之海中看到另一個孤獨靈魂的剎那,其余時候皆是以絕對理性的態(tài)度,,冷漠觀察著一切,。
現(xiàn)在的他正站在高臺上,四周無人,,不,,還是有的,就在看似極近,,實則遙遠的前方,,一名女子正站在高臺邊緣。
那是……就在羅格想要靠近之時,,異變再起,!
明明是無月的星空,然而皎潔的月光卻倏然乍現(xiàn),,并且那月光,,并非自天上落下,而是源自于……那名女子,?
那名身披黑紗,,背影婀娜的女子,完全被月光所籠罩,,那月光于其前方鋪設(shè)起來,,構(gòu)成通往天穹的階梯,
女子邁步,,踏上月之階梯,,一步步朝上走去,登上夜空。
她的月光是如此強烈,,當(dāng)其踏入天穹之時,,燦爛的星光隨之黯淡,被黑夜所吞沒,。
一時之間,,天上地下,唯有月光,。
她就如新月初升,,占據(jù)天穹,向世間揮灑朦朧月光,。
是的,,祂就是‘銀月’本身。
當(dāng)羅格意識到這一天時,,天穹上的那個祂忽然駐足,。
‘銀月’回頭,對羅格展露笑容,。
羅格怔住,,然而剎那之間,銀月消失了,,天空消失,,就連腳下的高臺也消失了。
一切瞬間消失,,卻又瞬間出現(xiàn),。
只不過這一次顯現(xiàn)的,是湛藍的天空,,也是即將迎來毀滅的天空,。
羅格抬起頭來,一輪漆黑的漩渦倒映在他瞳孔之中,。
那漩渦高懸天際,,如同是天空被撕裂開來的傷口,無限惡意于漩渦內(nèi)翻涌,,蠢蠢欲動,。
祂要來了。
無意識間,,羅格腦海中浮現(xiàn)出如此念頭,,而當(dāng)念頭升起的剎那,他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狀況有些不對勁,。
此刻的他,,雖然是站在平地之上仰望漩渦,,但實際上,那漩渦其實是在自己腳底,。
這是一種詭異的感覺,仿佛上下左右,,遠近距離皆被顛倒,,向前一步邁步,不會踩在結(jié)實地面上,,而是會下墜,,墜入高掛天空的黑色漩渦之內(nèi)。
然而,,這就是我的目的,,是的,那里是我的終點,,也是這場災(zāi)難的終點,。
莫名的想法與腦海中浮現(xiàn),但羅格對此卻并不排斥,,仿佛這就是他‘自己’的想法。
他低下頭,,發(fā)現(xiàn)自己懷里抱著一本書,由漆黑色封面所包裹的書籍,,封面上的文字并非現(xiàn)代語,也非摩恩語,,而且……一種羅格很熟悉,,卻又不熟悉的文字,,他知道這種文字,,但卻又辨認不出這種文字。
而除了書籍之外,,他的穿著也很奇怪,他穿著短袖的襯衫,,休閑褲,,腰間別著一把槍械,,無論是衣服也好,,還是武器也罷,,都是他從未見過的奇怪樣式,,有些過于暴露,不符合紳士禮儀,。
在看周圍,,那場景更是讓人愕然。
林立的高樓大廈,,用奇怪材料鋪設(shè)成的黑色道路上,,擺著不少四輪的鋼鐵載具,,而在天空上,,亦帶著螺旋槳的奇怪機器在天空盤旋往復(fù)。
這一切讓羅格感到熟悉又新奇,,但卻又覺得理所當(dāng)然,,無需在意。
我該走了,,前往我的終點,。
屬于‘自己’的念頭再次浮現(xiàn),,于是羅格灑然一笑,,舉步將行。
但就在這時,,一只手自背后伸出,抓住了羅格的胳膊,。
羅格回頭,,他看見一個人,但這個人渾身上下都異常模糊,,無法辨別真容,。
“一起,?!彪m然什么都看不清楚,,但羅格卻清楚地聽見了,這個模糊的人用輕柔卻又飽含堅定的語氣,,低聲說道:“這一次,不會再讓你一個人……”
羅格怔怔看著這倒模糊人影,,一股莫名的感動與釋然自心底升起,,旋即他感覺自己露出笑容,,柔聲說道:“嗯,那就一起吧,。”
他抓住了那人的手,,兩個人手牽著手,仰視漩渦,,一同邁步,一同墜入到漩渦之中,。
漩渦便在眼前,,將自己吞沒,剎那之間,,無窮盡的惡意奔涌而來,,然而羅格心中無喜無悲,,更沒有任何恐懼,,因為那自掌心傳來的溫暖,,將一切恐懼盡數(shù)驅(qū)散。
“接下來,,就是孤獨且絕望的戰(zhàn)斗了,?!?p> “不,,或許會絕望,,但是你不會孤獨的,永遠都不會,,因為有我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