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渭水君,玉蟬妖
“那些都是小事,!妹子,,且問你一句,事情都妥了罷,!”渭水河君滿不在乎的問道,,似是真的毫不擔(dān)心玉蟬妖會發(fā)怒。
玉蟬妖倒也真沒把幾只小妖放在心上,,聲音雖仍有些冷冽,,還是回答道,
“加上今夜這條街的人,,應(yīng)是差不多夠了,!”
“嘖!有了這株血參,,你我兄妹二人尋個地方閉關(guān)一陣,,說不得就可練就五極之軀了,!”渭水河君哈哈大笑,,極為開心的樣子,。
“唉!”玉蟬妖卻是輕輕嘆了口氣,,“此地經(jīng)營了數(shù)十年,,倒也算一番基業(yè)。今夜之后便要舍棄,,竟是有幾分舍不得,。”
“哈哈,,你玉蟬姑才到此城多少年,。本君已在此城當(dāng)河君足有百余年了,區(qū)區(qū)凡人,,又能算甚,!”
“說來,要不是那些礙眼的天師,,哪里需要如此長時間小小翼翼收集血?dú)?。”玉蟬妖輕聲道,,似是有些感嘆,,“好在那些個煩人的天師不知為何突然都離開了,也算縮短了小半血參成熟的時間吧,!”
“妹子你苦心多年自然不易,,不過也不要忘了這么多年來,本君可也是從牙縫里擠出那些祭品,,送來給你喂養(yǎng)血參?。 蔽妓泳事暤?。
“那是自然,,當(dāng)年你我不就商量好,一同蟄居這渭水城,,待得血參事成,,河君與我一同平分嗎!”
“事不宜遲,,除了這條街上的生人,,本君也將前些日子攢的些活祭領(lǐng)過來了!妹子你今日便一鼓作氣,,催熟血參吧,!”
說著,,王玄只聽到數(shù)聲“砰”“砰”重物落地聲,似是渭水河君將什么東西丟在地上,。
“恩,!”玉蟬妖點(diǎn)頭道,“今日這條街上總共有生人四百一十二人,,其中血祀上品的青壯男子有二百六十九,,所取血?dú)鈶?yīng)當(dāng)夠用了!”
“哦,,那倒是本君有些多慮了,!既如此,妹子你將那些不足用的生人給哥哥如何,,為了這血參之事,,哥哥可是有些日子沒吃飽了!”
“血?dú)庖硕嗖灰松?,雖說血參已成熟大半,,但多澆灌些總歸沒錯的!河君還是再忍忍你這口腹之欲吧,!”
王玄縮在角落聽的有些心驚,,不過他心中也在疑惑。此等時刻,,宣錦肯定也在謀劃那血參的主意,,否則血參一成,這兩只大妖肯定要遠(yuǎn)走高飛了,,只是不知道宣錦藏在何處,,何時動手。
正想著,,墻沿的黑暗夾縫中忽然涌現(xiàn)大片白光,。王玄嚇了一跳,還以為自己被發(fā)現(xiàn)了,,但是馬上便發(fā)現(xiàn)這是玉蟬妖正在施展妖法,。無數(shù)綢緞般的白光飄忽在天際,不時落下一個個黑乎乎的人影,,“砰”的落在廣場之上,。
只是一小會兒,偌大的石板廣場上已經(jīng)落滿了黑壓壓躺著的人群,。王玄也不敢探頭去看,,只是聽到那渭水河君大口大口的咀嚼聲,也不知是不是抓了幾個在吃,。
廣場上一時安靜了一會,,但若有若無的琴聲又漸漸響起,,帶著點(diǎn)說不出的蠱惑。王玄心中一震,,這是玉蟬妖在施展幻音之法了,,趕忙捂住耳朵凝神靜氣。
許是這琴音將那些躺在廣場上的人都催眠至極樂之境后,,都要被抽取血?dú)鉂补嗄侵暄獏⒘?。王玄心中暗自想著,同時又有些焦急,,按自己所想,宣錦此時應(yīng)該動手了才是,,怎得一點(diǎn)動靜都沒有,。如果一直待在這里,王玄也不知會不會被那幻音催眠,。
暗夜中迷夢般的琴音奏響,,聲音響徹在廣場之上。正當(dāng)身高四五丈丈,、一臉黑髯的渭水河君滿意的撫著胡須,,看著廣場上沉睡的眾多男子臉上露出極為享受的笑容,心情大好之下又在身邊拎起個人丟進(jìn)了嘴中,,大嘴咀嚼之下血水四濺,。
而漂浮在半空中的白衣女子正盤膝虛坐著,手撫一把古琴,。眼見渭水河君已是食了三四人,,臉上雖有些不滿,但也未出聲,,這人自然便是統(tǒng)領(lǐng)千花朧葉街大小群妖的千年玉蟬精了,。
然而就在此時,驚變突生,!
黑夜中突然一聲驚雷般的炸響,。藏于花葉香樓后的小閣樓突然整個炸裂開來,一道白光有些跌跌撞撞自碎片中飛出,,落在廣場之上,,卻是滿身傷痕的若月。
“主...主人,!有人闖入,!血參...血參被奪走了!”
若月臉上有幾道被碎木刮破的血痕,,臉色蒼白的朝半空中的玉蟬妖說道,。
“什么,!”玉蟬妖早在閣樓炸裂時臉色就是一驚。如今猛的站起來,,古琴落在地上跌了個粉碎,。廣場上睡著的人耳側(cè)的琴音戛然而止,臉上都露出痛苦的神色,,更有甚至口鼻中都滲出鮮血,。
玉蟬妖面色陰沉如水,右手虛空朝著閣樓那邊一握,。半空中所有漂浮的白色光帶頓時一滯,,隨后有如活物一般朝著倒塌的閣樓那邊匯聚而去。
然而就在此時,,閣樓處一條龐大的金色木蛇也騰空而起,,足有十余丈,搖頭擺尾就將白色光帶全都擊飛出去,。
王玄也壯著膽子稍稍探出些頭去,,看到滿地癱倒的人群咋舌不已,甚至就在自己躲藏的這片墻壁不遠(yuǎn)處,,位輝少爺及丁少也癱倒在地,,七孔留著鮮血,也不知是死是活,。
看著遠(yuǎn)處小湖之上騰飛的金色木蛇,,王玄眼神一緊,果然是宣錦動手了,。也不知此女到底有多少手段,,區(qū)區(qū)一件馭物法器就能將三元大妖的妖力擊退。
而半空之上,,渾身繞著白光的玉蟬妖看到遠(yuǎn)處的金色木蛇也是眉頭一皺,,口中自語道,
“馭物之術(shù),,竟含如此強(qiáng)大法力,!”
“河君,不知哪里來的小賊竟然貪圖我等寶物,,還好小妹在培植血參處另外下了禁咒,,那賊子短時間內(nèi)取不走血參。還請河君相助,,速速擊退那條木蛇,,否則你我這幾十年的功夫,都要為他人做嫁衣了,!”
“轟隆??!”震雷般的潮汐聲響起。
“妹子好說,,區(qū)區(qū)法器,,怎可與本君匹敵!吃我一記黑水真雷,!”
足有三四丈高的渭水河君肚大腰圓,,有如黑面金剛一般。若真論起體型來較之金色木蛇也差不了多少,。此刻河君渾身上下涌出黑色潮水,,眨眼之間就將其籠罩進(jìn)去。
黑色潮水圍著渭水河君瘋狂轉(zhuǎn)動,,絲絲電光自水球的球面之間浮現(xiàn),。一團(tuán)碩大無比的水球夾雜著雷光飛射出去,擊向遠(yuǎn)處金色木蛇,。
然而那木蛇眼見黑色水球飛來,蛇眼兩道紅光一瞪,,整個蛇軀迅速盤成一團(tuán),,將蛇頭埋在里面。
“砰??!”
一聲炸響,水花與雷光四濺,。然而當(dāng)黑水散去之后,,木蛇表面僅僅是多了幾道淺坑,蛇首又自蛇軀中抬起來,,冷冷的盯著廣場上的二妖,。
“這東西被人用道術(shù)加持過,可抵抗妖力,!”渭水河君悶悶的聲音自水球內(nèi)傳出來,,“不消磨掉蛇身上的道術(shù),很難傷到其本體,!”
玉蟬妖自然也是臉色恨恨的看著幾道白光涌進(jìn),,又被木蛇幾個甩尾拍飛,當(dāng)下銀牙一咬,。
“河君,,時間不多了,我那禁咒也不知能堅(jiān)持多久,。越拖下下去變數(shù)越多,,你我現(xiàn)出本尊吧,!”
“什么!”渭水河君似是有些猶疑,,聲音隆隆的說道,,”在這等地方現(xiàn)出本尊,若是全力施展法術(shù),,妖力激蕩只怕會波及甚廣,。這些凡人死活倒是無所謂,只是若是都被嚇跑了,,本君日后再尋個如此方便吃人的地方,,怕是有些麻煩!”
“河君,!”玉蟬妖聲音一抬,,“奪回血參,你我修成五極,,還在乎這點(diǎn)凡人血食嗎,!一座區(qū)區(qū)凡人城鎮(zhèn),,毀了也就毀了,!”
“哎,!罷了,!管不了那么多了,!”渭水河君應(yīng)聲道,,隨即圍繞自身的黑水散去,,露出其龐大的身軀,。
玉蟬妖看了一眼懸在小湖上紋絲不動的金色木蛇,,冷哼一聲,,一道白色玉蟬虛影自背后浮現(xiàn)。半空中所有游移的白光被這道玉蟬虛影盡數(shù)吸入,,玉蟬妖的女子身軀也漸漸化作虛無,,那玉蟬虛影則開始變得凝實(shí)起來。
地上的渭水河君則一聲呼喝,,雙足踏開,,踩死了幾個睡在地上的倒霉蛋。原本散開的黑水又籠罩在其腳下,,黑水咕嚕嚕幾陣翻滾,,一條粗短的魚尾就出現(xiàn)在黑水之中。而渭水河君的上半身也在黑光波動間化作一個圓滾滾的魚頭,,張嘴之間獠牙森森,,四對魚鰭拍打間黑水四濺。所謂渭水河君,本體竟是一條巨大的黑魚,。
二妖現(xiàn)出原形,,脫離了人身束縛。一陣陣妖力波動不定,,躲在墻縫中的王玄,,不運(yùn)轉(zhuǎn)識氣之法都能感覺到濃烈的妖力四處逸散。
王玄心里打起了咯噔,,這兩只大妖妖力大漲之下也不知自己這匿形術(shù)瞞不瞞得過去,,好在黑魚和玉蟬此時所有注意力都放在遠(yuǎn)處的木蛇之上,倒也沒有刻意用妖力探查周圍,。
此時玉蟬妖身上所有白光內(nèi)斂,,數(shù)對腹足虛空中一撥,身形便劃出老遠(yuǎn),,幾個閃動就來到了木蛇面前,。巨大黑魚也是半截身子浸在黑水中,魚尾幾個擺動也游移至玉蟬身邊,。
“河君,,全力施為,一同擊破此物,!”玉蟬口吐人言,,凝重說道。
“好,!”黑魚也悶聲答道。
此時二妖離那金色木蛇不過數(shù)丈距離,,玉蟬周身白光流轉(zhuǎn),,黑魚口含黑水,眼看蓄勢待發(fā)就要擊出,。
木蛇眼看面前氣勢洶洶二妖卻是不退分毫,,一對碩大蛇目中紅光迸發(fā),忽的仰天長嘶,。
玉蟬復(fù)眼一凝,,驚呼一聲道,
“不好,!”
數(shù)道白光流動下欲轉(zhuǎn)身撤離,,然而木蛇長嘶之后竟然開始渾身崩裂,一道道金線自裂開的蛇軀上爭先恐后的涌出,。沒待二妖逃開,,漫天的金線就有如活物一般奔涌過去,將其束縛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
“糟了,,上當(dāng)了,,此蛇本就欲引你我過來!”玉蟬聲音有些懊惱,,然而此時金線已經(jīng)纏到了她頭上,,半空中只剩下兩個不停扭動的巨大金球。
王玄躲在一旁看得真切,,暗自有些咋舌,,宣錦此女手段實(shí)在令人難以想象。不但可以短時間抗衡兩名三元大妖,,竟然還能將其縛住,。然而此時,自破碎的閣樓處,,黑暗跌跌撞撞跑出來一個人影,,王玄定睛一看,正是宣錦,。
只是宣錦此時的狀況的確不算好,,借著月光能看到她臉色蒼白,胸口不知被何物所貫穿,,跑動之間血流如注,。
王玄藏身墻后,也能看到宣錦即便跑的蹣跚,,胸口還不松手的抱著一個不知什么東西,,散發(fā)隱隱紅光。
想了一下,,王玄心中一狠取下脖頸上的浮光小劍,,借著匿形術(shù)悄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