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六這天,,紀媒婆過來找清如,“六禮”中的納采,、問名納吉已經(jīng)都跳過去了,,現(xiàn)在就是來完成納征這一環(huán)節(jié)的,。
俗稱送彩禮。
搬運彩禮的人,,便是薛連芳這邊請來的兩個有才有貌的兒郎,,蕭行之給的彩禮,除了他帶回來的六箱銀錠,,共價值二千四百兩,,還有彩緞錦帛,吃的方面自然也不會缺,。
清如便在臥房里,,接過全喜婆子遞來的婚書,一筆一畫寫上自己的名字,,至此,,她便算是法定上蕭行之的妻子了,。
從此二人將綁在一起,榮辱與共,,而她也正式的和許家脫離了關(guān)系,,假若許家若犯事,也牽累不到她的了,。
紀媒婆今天也得將她的嫁妝單子給送到縣衙去蓋章,,并存留一份在縣衙才行。
清如的嫁妝就是她目前的全部身家了,,酒方,,銀子,三間臉面的鋪子,,還有一座環(huán)河莊子,,其中還包括了釀酒坊。
銀子多少,,清如不打算露了出來,,因此她也只是老老實實將蕭行之送給她的聘金二千四百兩全給寫上去,這就代表著,,蕭行之給了多少彩禮,,她原封不動的給陪了回去。
等清如寫完嫁妝單子,,紀媒婆拿過來一看,,這眼睛就瞪得如銅鈴一般大,實在是不敢相信,,又是莊子又是鋪子的還有釀酒坊,,簡直比城里嫁女兒的大戶人家還豪門,折算成現(xiàn)銀的話,,那就超過五千兩了!
就是程家嫁女兒也沒有這么夸張的,!
據(jù)紀媒婆所知道的,,程家嫁女兒是有家族族規(guī)的,那就是公家會出三千兩的嫁妝,,其余若想再加,,行,自己出,。
然而到現(xiàn)在,,程家嫁出這么多的女兒,就連最得老大爺喜歡的程大姑娘,,嫁妝也只不過是四千兩,,這四千兩就包括一莊子一鋪子還有衣裳布料頭面等,,看著是多,實際上也就一莊子一鋪子才是正經(jīng)的陪嫁,。
所以,,清如已然成為了丘縣嫁妝的第一人。
紀媒婆看著那些地契房契的,,心里咂舌不已,,在將單子送到衙門蓋章時,主簿也跟著瞠目結(jié)舌,,“這么多年來,,還是第一次見到有如此舍得給女兒出五千兩以上嫁妝的人家,女家姓許,?怎么沒聽說過呢,。”
紀媒婆笑道,,“李主簿,,這您可想錯了,這女子的情況比較特殊,,她的嫁妝可都是自己賺來的,,和娘家沒有任何關(guān)系。
試想,,除了府城的富貴家庭可以給女兒出五千兩以上的嫁妝,,就是丘縣的程家都沒有過,許家就一普通家庭,,連出個二十兩的嫁妝都困難,,怎么可能真的拿出這么多呢?!?p> 李主簿想想也是,,蓋完章,抽出一張來,,其余的便讓紀媒婆拿回去給女方保存,。
二月初七這天,三柱的娘過來詢問清如這邊有沒有她可以幫忙的地方,,清如搖了搖頭,,表示有蕭行之的朋友在,她自己都不需要做什么,。
三柱的娘感嘆了一句,,“還是清如姑娘命好,一來就是掌家娘子,,夫家對你也好,,真是旁人羨慕不來的,。”
隨后她話題一轉(zhuǎn),,說到了張春嫁人的事,,“我當家的昨天去縣城,順便去看了大柱,,聽他說,,張春嫁的人,在城里是當貨郎的,?!?p> “貨郎?”清如納悶了,,不過這是張春自己看對眼的,,旁人自然無法置喙半句。
三柱的娘點頭,,“確實是當貨郎的,,家就住在東大街那一塊,大柱的鋪子就在城隍廟街那里呢,,離東大街不遠,,他就經(jīng)常看到這貨郎挑著擔子走街竄巷的,?!?p> 城隍廟是在縣城東北那塊區(qū)域,確實離東大街挺近的,。清如回憶了一下,,那天晚上正是在東大街和南大街的交叉路口前遇到了張春一家人,她想著可能是她和蕭行之拐進南大街的巷子后,,張春是往東大街方向走去的,。估計也是在那個時候遇到了鄭貨郎。
由于大田村是以貨郎起家的居多,,清如對于貨郎自然沒有什么不好的看法,,但她對于張春一眼就能相中的人,實在是持著懷疑的態(tài)度,。
在三柱的娘面前,清如沒有說什么,,只不過笑笑作為回應(yīng),,就聽三柱的娘說道,“沒想到張春這個娃也有如此造化,,一下就成了城里人,?!?p> “確實是造化,”清如跟著點頭,,“村里除了她便只有張桂圓嫁進了城里,。”
三柱的娘小聲說了句,,“其實我聽人私底下在說,,秀才公的女兒也會說到城里去。只不過事情還沒定下,,所以我們也只是傳了幾口罷了,。”
這還是清如第一次聽到張仁靜的八卦消息,,便多問了一句,,“張秀才家算是耕讀之家了吧,張仁靜會不會也說了一個讀書人呢,?”
“是極有可能的哩,,張仁靜自己會識字看書,是要找一個會看書的人比較能說得來,?!比哪铼q豫了一下,悄悄問,,“清如姑娘,,你嫁給蕭獵戶之后,我也不敢問,,你和他平常能說得上話不,,我看蕭獵戶像是個不好相與的人吶?!?p> 清如失笑,,“蕭郎只不過是沉默寡言了點,和村里的大多數(shù)人一樣的,,嬸怎么會覺得他難以相與呢,?”
“說不好的,村里的人不喜說話,,那是種田時給養(yǎng)出的習慣,,而蕭獵戶他又不需要種田,平常見到人也不給個回應(yīng),,怪獨的,。我就擔心你在家時,沒有個說話的人?!?p> 清如心想難怪三柱的娘一有空就來找她說話,,感情這是誤會她在家里過得不好啊,實在是汗顏,。
“蕭郎對我還算可以,,我問話都會給回應(yīng)的,嬸實在是不必擔心,?!?p> 聽到這不似作偽的回答,三柱的娘偷偷松了一口氣,,“過得好就行,,要有什么需要,可以來找嬸說,。嬸雖然幫不了太大的忙,,但陪你說說話還是可以的?!?p> 清如謝過三柱的娘,,送走她之后,便看到張耀和馬貴全駕駛著騾車從村口處進了村,。
她下意識的往白陽鎮(zhèn)的道路上看了一眼,,就看到不遠處也有一輛騾車跟著進村,騾車上坐著兩個男子,,看那穿著不像是村里的漢子,,那衣服雖然簡單卻沒有任何的補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