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勒府今日發(fā)生的一切,,其實早就在努爾哈赤的預(yù)料之中。
雖然,,他對大玉兒的了解并不多,,可是,,當(dāng)日在宮船上,她的果敢,,她那不服輸?shù)膭艃?,以及她的敢愛敢恨,都深深地印在了努爾哈赤的心中?p> 他知道,,這樣的女孩子,,絕不會容許自己吃半點虧。努爾哈赤在馬背上打下這片江山,,除了計謀,,還有膽識。所以,,他欣賞每一個有膽有識的人,。
大玉兒雖然只是一介女流,可是,,她那臨危不亂的膽魄,,就算是他的兒子們,在她的面前,,也要遜色三分,。
這樣的女孩,若身為男兒,,一定會有一番作為,。
可是,她是女人,,那么,,她的命運,在她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完完全全的定格了,。
女子當(dāng)柔情似水!
女子應(yīng)以夫為天!
若是鋒芒畢露,,定會得不償失。
當(dāng)皇太極滿腹心事的來到他的跟前,,言之鑿鑿的決定去科爾沁提親時,,他在幾番斟酌后,依然決定順了皇太極的意,,解鈴還須系鈴人,,無倫他們有多少的恩怨情仇,唯一能夠助他們化解的,,只有他們自己,。
努爾哈赤嘆了嘆氣,對侯在門邊的貼身太監(jiān)說道:“安澤海,,你到貝勒府跑一趟,,瞧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嗻——”
安澤海恭恭敬敬的應(yīng)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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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貝勒府,,并不比王宮安寧多少,。
哲哲一邊侍候皇太極穿著朝服,一邊滿臉擔(dān)憂的問道:“貝勒爺,,你真要去王宮嗎?李太醫(yī)說了,,你需要休息。你也知道,,大貝勒一直跟你不合,若是讓他知道你此時帶傷上朝,,定會讓他暗動手腳,,一個不小心,后果不堪設(shè)想,。貝勒爺,,請三思啊!”
“是啊!貝勒爺……”
鈕祜祿氏扭著腰,不甘落后的走上前來,,嬌聲嬌氣的說道:“大汗已派太醫(yī)院的御醫(yī)來到了咱們府上,,可是,你卻將他們拒之門外,,此事若傳到大汗的耳中,,代善那個卑/鄙小人又該添油加醋的在大汗跟前搬弄是非了?!?p> “所以,,這早朝,我不得不去——”
皇太極提了提袖口,面無表情的說道,。
“為什么呀,,貝勒爺?”
鈕祜祿氏為他順了順有些發(fā)緊的腰帶,皺著眉頭繼續(xù)說道:“大汗已經(jīng)知道你有傷在身,,就算你此時臥病在床,,他也不會說你半點不是。你又何苦如此折騰自己呢?”
皇太極本就對鈕祜祿氏沒有多少好感,,此時,,見她在此喋喋不休地吵個不停,讓皇太極那顆本就燥動不安的心,,此時就更加的煩不勝煩了,。
他一把推開了鈕祜祿氏在自己腰際忙活的雙手,冷冷的說道:“聽你的口氣,,倒是希望我真的臥病在床了?”
鈕祜祿氏被皇太極當(dāng)著哲哲的面如此奚落,,臉上早已是紅一陣白一陣。為了他,,她也一夜未眠,,跟著大伙忙前忙后,為的,,就只是能聽到他微不足道的一句贊許跟關(guān)懷,。
可是,他倒好,,居然直言不諱的讓她難堪,。偏偏,那一臉得意的哲福晉,,還故作大度的在一旁打著圓腔,,只見她從侍女的手中接過團扇,在皇太極的身邊溫柔的輕輕搖動著,,陣陣涼風(fēng),,隨著她清甜的聲音飄了過來:“貝勒爺請息怒,大福晉有孕在身,,難免性子燥了點,,請貝勒爺看在還未出生的世子份上,不要跟大福晉計較了,?!?p> 哲哲不說還好,一聽她提到世子,,皇太極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這大福晉,,為了爭寵,總是像蒼蠅一樣的在他身邊嗡嗡地吵過不停,。她從未想過她肚子里的孩子,,別的幾位有了身子的側(cè)(庶)福晉,都小心翼翼在各自的院中安著胎,,可是,,這鈕祜祿氏就像在樹上蹦跳個不停的猴子般,恨不得跑上天宮,,好好的鬧騰個沒完沒了,。
皇太極扶了扶額,剛想訓(xùn)斥她一番,,誰知,,鈕祜祿氏倒自己先開了口:“哲福晉是怎么說話的,什么叫做我的性子燥了些,。分明就是你在這里煽風(fēng)點火,,好趁機讓我受罰?!?p> 她突然舉起雙手,,搖著皇太極的手臂,不依不饒的說道:“貝勒爺,,你瞧瞧,,哲福晉都欺負(fù)到妾身的頭上來了,你可得為妾身主持公道啊!”
皇太極冷冷地瞪了她一眼,,將手臂用力的從她的手中抽了出來,,大聲吼道:
“你嫌這貝勒府的亂子不夠多嗎?都什么時候了,居然還在這里爭風(fēng)吃醋,,你聽著,,給我馬上滾出去——”
“貝勒爺……”
鈕祜祿氏跺了跺腳,嘟著嘴拉長了聲音一臉委屈的喊道:“妾身也是擔(dān)心你的安危,,才會口不擇言。你怎么可以將妾身的一番好意,,扭曲到如此不堪的境地呢?你這么說妾身,,妾身還不如死了算了?!?p> 說完,,她也不顧春甜等人的阻攔,拼命的向墻上撞去,。
“大福晉,,不要啊!”
春甜跟眾丫頭死死攥著她的胳膊,,驚慌失措的大聲勸道:“就算您真有委屈,看在還未出生的世子份上,,您也不要做傻事啊!”
鈕祜祿氏最大的本事便是一哭二鬧三上吊,,此時,好不容易入了戲,,她又怎么甘心就此服輸呢!
只見她一邊用手絹試著眼角的淚水,,一邊嚎啕大哭道:“我這苦命的孩子,他的阿瑪既然這樣的討厭他,,我還不如帶著他離開這個世界還來得自在……”
哲哲冷眼旁觀鈕祜祿氏的裝腔作勢,,她知道,皇太極最憎恨的,,便是府里的人學(xué)著那些下三流的女子潑婦罵街,,這鈕祜祿氏倒好,鬧騰起來,,比起那些市井小民,,更加的粗俗不堪。
哲哲勾唇冷冷一笑,,既然她喜歡作戲,,那么,自己何不助她一臂之力,,也好讓皇太極將她厭惡得更徹底一些,。
只見她故作焦急的來到皇太極的身邊,忐忑不安的說道:“貝勒爺,,你就哄哄大福晉吧,,若任著她哭鬧不休,定會影響到她腹中的世子,。貝勒爺——”
皇太極轉(zhuǎn)身看了看鈕祜祿氏,,見她仍然一副“抗戰(zhàn)到底”的模樣,厭惡至極地擺了擺手,,忍無可忍地說道:“罷了罷了,,既然你不肯走,那留在這里便是!”
說完,,他抬頭看了看哲哲,,說道:“別管她了,她喜歡鬧,,就隨她去,。若真撞了墻,我貝勒府絕不會吝嗇一副棺材,。先讓下人去讓博林為我準(zhǔn)備馬車,,我要既刻進宮,。”
哲哲的臉色黯了黯,,她知道,,皇太極如此執(zhí)著的想要入宮去上早朝,最大的原因就是要維護大玉兒,。
他必須在事情鬧得不可收拾之前,,用自己獨有的方式去堵住攸攸之口。
哲哲的心里涌上幾絲失落,,大玉兒呀大玉兒,,你何德何能,居然能讓他如此相護,。
她在心中嘆著氣,,嘴里卻順從的應(yīng)到:“是,貝勒爺——”
哲哲的話音剛落,,就有下人走了進來,,畢恭畢敬的請安說道:“貝勒爺,宮里又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