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經(jīng)歷過同門相殘,,邱霽雨也沒有辦法接受這樣血腥的畫面。尸體的手骨在機體組織若隱若現(xiàn),,后背的經(jīng)絡(luò)在血液的掩蓋下模糊不清,。邱霽雨躲在巨石后面,盡力的安撫自己難以平穩(wěn)的心情,。這些女子做錯什么了,,為什么要遭受到這種非人的折磨!
邱霽雨突然覺得周圍氣味難耐,,腐臭沖天,聞之欲嘔,。
劍柄插入土地,,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劍身向下,,沒入土中半截劍身,,邱霽雨發(fā)覺下面有些異常,周圍的味道來自于下方,。
眾人將巨石下面的土地刨開,,一具疊著一具尸體,從上到下總共十具,。深秋季節(jié),,尸體腐爛的速度變慢,但死狀凄慘血肉交織,,都沒了人皮,。邱霽雨看著這些尸體,胃里翻江倒海,。隊伍里的人多數(shù)也沒忍住,,全都跑向一旁嘔吐。
獨活皺著眉頭觀察了尸體,,最后將這些尸體再次掩埋,。
“加上這具尸體,一共是十一個,,這些天失蹤的少女都在這里了,。”獨活道,。
趙合歡道:“這女子應(yīng)該也是要埋在這里的,,應(yīng)該是我們趕來的動靜驚擾了那些兇手,。”
風瀾強忍著不適,,“我們此行是來尋找斬龍刀的,,不要把方向弄錯了?!?p> 邱霽雨遠遠的站在一旁喊道:“什么不要弄錯了,,我們既然是朝廷派來的就應(yīng)當為民請命!怎么可能就棄之不顧,!”
風瀾道:“失蹤人口的調(diào)查自有當?shù)氐母?,我們做好自己的本分?!?p> “全都是風涼話,,飛刀局的行事作風你又不是不知,若當?shù)馗谜娴哪芄芑噬嫌譃楹螁为毰晌覀儊韺ふ覕佚埖??”邱霽雨不忍心看到這些女子白白慘死,,反問道。
黑暗里風瀾的眼底隱隱顯出一絲慍怒,,“皇上自有皇上的道理,,何時輪得到你來質(zhì)疑?”
景明擋在邱霽雨面前,,“影長說的是,,咱們還是先商量下一步該怎么走吧?!?p> 趙合歡看了一眼獨活,,接著說道:“我們在鐘府的書房了也發(fā)現(xiàn)了同樣的花紋,書房戒備森嚴,,里面一定有文章,。”
“這里的人已經(jīng)被我們驚動了,,即刻行動,。”獨活帶著趙合歡迅速趕回去,。風瀾帶人伏擊在鐘府附近,,準備隨時接應(yīng)。
獨活和趙合歡趕回去的時候,,府里面并沒有任何動靜,,但獨活卻嗅到一絲危險的氣味。
“我們快去書房,?!?p> 趙合歡直奔目的地,。周圍的戒備依舊森嚴,兩人打暈了看守的人,,闖進書房,。趙合歡點燃火折子,來到那天晚上的書柜旁,,看著上面的妖嬈詭異的合歡花,,順著其中最長的一根枝丫,找到了機關(guān),。趙合歡剛轉(zhuǎn)動書本,,“咻”的一聲,鋼劍從暗匣內(nèi)射出,,擦過獨活的肩膀射在書架上,。
“你沒事吧!”趙合歡跑過去,。
獨活搖頭,,目光更警惕的觀察著四周,“小心,?!?p> “機關(guān),,一定還有別的東西,。”趙合歡話音剛落,,一個鐵質(zhì)的巨籠從天而降,,趙合歡側(cè)身躲過,在地面上發(fā)出巨大的撞擊聲,。
獨活將她護在身后,,“你接著找,我來擋住這些東西,?!?p> 趙合歡顧不得身后刀劍相接的聲音,在書柜上尋找著機關(guān),,接連試了很多次換來的是更加猛烈的攻擊,。趙合歡急的滿頭大汗,半點頭緒都沒有,。
“別怕,,靜心?!豹毣钐糸_刺向趙合歡的利劍,,輕聲道,。
趙合歡看著獨活干脆敏捷的身形,盤腿打坐穩(wěn)定自己焦躁的心緒,。趙合歡又看向那個伏騎兵的標志,,慢慢靠近,馬尾向下垂直的對準書架底部的一個扣心,,趙合歡握了握手心按了下去,,隨后拔出劍緊靠著獨活的后背,準備迎接更大的攻擊,。
預(yù)想的攻擊沒有到來,,身后的書架像被刀劈裂一般緩緩向兩邊張開,露出一扇沒有任何裝飾的石門,。
兩個人對視一眼后推開石門,,斑駁的長廊上貼著十一具少女的人皮,面容保持完整,,連頭發(fā)都保養(yǎng)的散發(fā)光澤,,只有眼睛的地方裸露出青黑色的石壁。趙合歡渾身驚起一層冷汗,,握緊了劍柄竭力的保持鎮(zhèn)靜,。長廊的盡頭是一盞格外明亮的燈火,向左邊看去,,空蕩蕩的石室里放著一塊漢白玉雕成石床,,石床上躺著一個昏迷不醒的人。趙合歡與獨活對視一眼走上前去,,發(fā)現(xiàn)上面躺著的竟然是沈清泉,。
趙合歡心底暗驚,在沈清泉的動脈處摸了摸,,發(fā)現(xiàn)平穩(wěn)有力只是昏了過去,。
他怎么會在這里,難不成是被截來的,?
“中了迷香,,沒有生命危險?!豹毣羁戳艘谎凼采系纳蚯迦?,隨后告誡趙合歡提高警惕。
“你們比我想象的要快,?!庇陌档氖依锿蝗恢g燈火輝煌,鐘楚門從另一旁不急不緩的走出來,。趙合歡和獨活立即進入戒備狀態(tài),。
“兒啊,,我看這個女人就不錯,讓她做第十二個吧,。成了我就放過你們,。”鐘楚門向石床的方向說道,。
鐘子德在今天晚上發(fā)現(xiàn)事情敗露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沈清泉想要帶他遠走高飛,結(jié)果半路上就被父親派來的人帶到了這里,,發(fā)現(xiàn)昏迷不醒的沈清泉,。
鐘子德從石床的一側(cè)站起身來,面含愁色,,“他衣服上繡的合歡原來是你這朵趙合歡,。”
鐘子德手里拿著自己的荷包,,“怪不得他總是說我的合歡丑,,死的怎么可能比的上活的?!壁w合歡看著他步步逼近,,拔劍指著他,“你胡說什么,!”
鐘子德冷笑一聲,,“對啊,死的又怎么會比的上活的,,你死了不就皆大歡喜了,?!变h利的刀片劃過趙合歡耳邊,,一縷發(fā)絲掉落。獨活立刻將真氣聚與劍尖和他纏斗起來,。
鐘子德手中的飛刀似是有意識一樣,,緊追著獨活,成群的飛刀向獨活襲來,,獨活根本就進不了鐘子德的身,。趙合歡加入戰(zhàn)斗,分擔了一半的火力,。刀身在石壁上擦出火花,,鐘子德借著飛刀的掩護,轉(zhuǎn)身對著趙合歡就是一腳,,將她踹向石床一側(cè),。
鐘楚門忽然出手,,飛刀擦過趙合歡的腰身,來不及躲閃,,鮮血濺在了沈清泉身上,。
趙合歡提氣于頭頂,凌空飛躍舉劍向鐘楚門打了過去,。
從趙合歡注意到鐘子德荷包上的合歡花時就已經(jīng)引起了鐘府的注意,。合歡只是一個標識,在鐘府隨處可見不會有人特別注意,,鐘子德迷上了沈清泉,,發(fā)下他袖口處也繡有合歡,對他多有懷疑,,但相處下來并沒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反而搭上了一顆真心,。到最后才發(fā)現(xiàn)他繡的合歡原來是一個人。
交手之中,,鐘楚門打落了趙合歡的腰牌,,“暗影?原來皇帝早就盯上我了,?!?p> 鐘楚門突然暴起一掌,將趙合歡擊撞在墻壁上,。
“我當年兢兢業(yè)業(yè)的為宋原溢做了這么多事,,如今竟然容不下我了!”
趙合歡從口中吐出一口鮮血,,艱難的坐起身,。鐘楚門抬起趙合歡的下巴,大拇指抹去她嘴角的血跡,,“你不是叫合歡嗎,?那你知道合歡的由來嗎?”語畢,,虛空的一掌,,石床的下層順著掌風滑出一層內(nèi)芯,里面躺著一個女子,,臉上泛著厚重的死氣,,顴骨處已經(jīng)露出森森白骨,嘴唇呈暗紫色,,脖頸處的肌膚已經(jīng)腐爛,,雖然有冰塊維持但也難掩她身上頹敗難聞的氣味。
鐘楚門將女子抱在懷里,視若珍寶的吻著她的臉頰,,“你不是喜歡合歡嗎,?我給你找了一個真的,她的皮膚一定很適合你,?!?p> “她已經(jīng)死了,再多的人皮也拼湊不好,?!壁w合歡的話像釘子一樣,扎進鐘楚門的心,。
鐘楚門卻沒有暴動,,只是淡淡的說道:“我知道她已經(jīng)死了,十幾年前就已經(jīng)死了,。我就是想把她留在我身邊,,每天來看看她。就這么簡單,?!?p> “一個死人根本不值得用這么多的少女來換!”趙合歡斥責道,。
這女子身上的皮膚七七八八,,新舊不一,可無論拼補多少次,,死人就是死人,。
“一個暴君也值得你們不要命的去效忠!”鐘楚門冷聲道,,“小姑娘,,你知道你們的下場嗎?白蠱噬心是沒有東西能治好的,?!笨粗w合歡眼中閃過的疑惑,鐘楚門憐憫的笑了笑,,“你還不知道自己中了毒,?真是愚不可及,。那玩意是我做的,,用人血養(yǎng)出來的東西?!?p> “狗賊拿命,!”一聲怒喝帶著凜冽的掌風向鐘楚門襲來,風瀾的獨爪將鐘楚門的肩頭護甲抓爛。
鐘楚門懷里的尸體瞬間掉落在地上,,滾了幾滾,,尸首分離。鐘楚門沖過去想要將她拾起來,,卻被一道鞭子逼得不能向前,。景明拔劍迎了上去。
“合歡,!”邱霽雨將趙合歡扶起,,幫她運功療傷。
“狗賊,,你竟敢私藏斬龍刀,,罪該萬死!”風瀾的利爪招招致命,。
鐘楚門甩出一把飛刀,,不道:“斬龍刀?這么低劣的謊言你們也信,?!?p> “皇帝讓你死,你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風瀾手下狠厲,,直接折斷了一把飛刀,反手向他直射過去,。
幾人纏斗之中,,趙合歡看到鐘楚門的肩頭也有伏騎兵的標志,腦海里蹦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他不能死,。
“別亂動,,我去幫獨活?!鼻耢V雨加入了獨活的隊伍,。
在景明和風瀾的夾擊之下,鐘楚門節(jié)節(jié)敗退,,此時他看到受傷的趙合歡正在慢慢向他靠近,,仿佛是救命的稻草一般,直接鉗制住了她的脖子,,“你們要是敢動我,,我就殺了她!”
景明猶豫了一下,,卻見一旁的風瀾依然招式毒辣,,絲毫沒有顧忌趙合歡。
“死是她的本分。暗影是不會受到任何人的威脅,!”燭火下的風瀾像地獄里的惡鬼,,張牙舞爪,目光透露出嗜血的興奮,。
趙合歡發(fā)出只有兩人聽到的聲音說出了父親的名字,,鐘楚門神色一凜低頭看向趙合歡。就在他失神的片刻,,景明舉劍襲來,,一劍穿心。
趙合歡拖住他的身體緩緩坐下,,鐘楚門捂著胸口奄奄一息,,“若當初聽了他的話,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p> 趙合歡盯著他,直到他咽氣卻不敢再吐露半個字,。
埋伏在周圍的暗影和金吾衛(wèi),,與沖進來的飛刀局的人纏斗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