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溫躲過徐芃芃的眼神,將插在地上的龍雀大環(huán)拿起,,一手又抓住放在一旁的灰麻布將其好好地包裹起來,。
“你人長得的確好看,但缺點就是會張嘴說話,?!敝鞙乩浜叩溃安灰p著我,,我要去給蓮清前輩針灸了,?!?p> 朱溫將包裹好的龍雀大環(huán)放回屋里,然后朝著門外揚長而去,。
只剩下徐芃芃一個人在院子跺腳生悶氣,。
說起蓮清。
這三年來,,朱溫對她的了解也慢慢地再加深,。
蓮清本質(zhì)上其實不是一個特別壞的人。
但是在朱溫的觀察下,,他發(fā)現(xiàn)蓮清的控制欲和占有欲都極其強,,而且行事很霸道。
就像三年前處理孫不凡和孫不諾死亡的事件,,她沒有選擇對孫家隱瞞事實或者對孫家做出某種妥協(xié),。
而是,蓮清直接派人去求齊縣令,,讓齊縣令略施計策,,徹底毀了整個孫家。
對敵人很狠,。
但是對朱溫卻有一種莫名的關懷,。
這種關懷是長輩對晚輩的那種關懷。
朱溫很快來到了蓮清所在的院子里面,。
此時的蓮清正坐在輪椅上,,享受著剛好從天上沏到院子里的陽光。
“阿三,,你來了,。”蓮清聽到了熟悉腳步聲,,于是睜開那半瞇著的眼,,微笑地說道。
“我義父不是給你身邊安排丫鬟了嗎?你怎么不讓她們在你身邊伺候你,?!敝鞙匾娫鹤永镏挥猩徢逡粋€人,于是發(fā)問道,。
“想一個人曬會太陽,。”蓮清笑著說道:“阿三,,你的鬼點子可真多,。要不是你為我設計出來這一把可移動的椅子,那我這幾年曬太陽可就麻煩嘍,?!?p> 輪椅,,是朱溫兩年前為蓮清設計的。
他本職不是木匠,,所以設計的輪椅有一點粗糙,,但是至少可以讓其移動。
只要能移動,,它就是一把好椅子,。
朱溫走到蓮清的后面,用手推動著輪椅,,然后順著臺階上裝好的板子,,將其送入房間。
“今天是最后一次針灸,,以后你就不需要針灸調(diào)理了,。”朱溫將蓮清抱上床,,翻過身,,輕輕說道。
嘖,。
重了,。
“三年的針灸調(diào)理,辛苦你了,?!鄙徢迮吭诖采希瑐鞒鰫瀽灥穆曇?。
“不用客氣,,這只是一個交易,你們支持我制鹽,,我?guī)湍汜樉恼{(diào)理,,一切為了雙贏?!敝鞙財傞_針袋,,說道。
這三年,,多虧了蓮清說服張富柄幫朱溫開拓私鹽生意。
碭山縣以及附近州縣都遍布著販鹽的小販,,而這些小販也都是張富柄手中的人,。
既然是張富柄的人,那也就是朱溫手中的人,。
在外面,,這些依附力量都要稱朱溫一句“三公子”,。
“聽富柄說,宋州的生意不好做了,,你們收到的私鹽分成也慢慢地變少了,。”蓮清感受到一點針扎的疼痛,,微微皺眉道,。
“嗯,沒錯,?!敝鞙亻_口說道,“有一個叫李國昌的官員被皇帝任命為徐州觀察使,,他不僅是徐州最高等級官員,,而且還負責鎮(zhèn)壓徐州以及鄰州的私鹽運動。曹州和宋州便是徐州的左右鄰州,,所以宋州的私鹽生意就越來越不好做了,。”
“李國昌...”蓮清慢慢說道:“我知道這個人,,我?guī)煾冈?jīng)跟我提起過,。”
“你師父跟你提起過?”朱溫疑惑地問道,。
“嗯,,師父說過,她是桂州逃過來的,?!?p> 蓮清緩緩地說道,“咸通年間,,桂州一地發(fā)生饑荒大災,,而朝廷卻始終不發(fā)放賑災糧款,于是便引發(fā)了農(nóng)民暴動,?!?p> “朝廷為了鎮(zhèn)壓暴動,于是從徐,、泗地區(qū)募兵兩千人,,開赴扈州,又從其中分出八百人戍兵桂州,,并與其約定三年之內(nèi)即可調(diào)回原籍,。”
“可是三年又三年,,桂州戍兵總防守了六年,,但依然得不到朝廷將其調(diào)回原籍的消息,。由于還鄉(xiāng)無望,導致群情激憤,,所以眾人公推糧科判官龐勛為首起兵,,嘩變北還?!?p> “而龐勛就是當年我?guī)煾缸钪匾男磐?。?p> “可以啊,?!敝鞙厥┩曜詈笠会槪滟澋?。
果然每一代觀主的魅惑能力都很強大,。
“龐勛怕以后再見不到我?guī)煾福谑菆?zhí)意帶我?guī)煾敢宦繁鄙??!鄙徢灞恢鞙胤銎饋恚揽吭诒蛔由侠^續(xù)說道:“龐勛率領數(shù)百人,,一路北上,,直到宋州地界,樹起造反的旗幟,,但到最后仍然被朝廷派來的李國昌率兵給鎮(zhèn)壓了,。”
“我?guī)煾赣行易チ艘恍┲閷毲姨拥粢幻?,在之后她就來到碭山縣,,建了靜心觀?!?p> “原來,,還有這么一層淵源?!敝鞙靥裘颊f道,。
龐勛這個人,朱溫倒是在歷史書上了解過一絲,。
龐勛起義更是在歷史上留下了一抹小浪花,。
只是起義的具體過程,沒有蓮清說的這么簡單罷了,。
“等你的力量越來越大時,,你肯定免不了與李國昌交手?!鄙徢遢p輕地說道,,“所以,你一定要注意此人,?!?p> “我上個月剛過完誕辰,現(xiàn)在才十二歲,。等我有了自己的勢力后,,那李國昌怕是就要告老還鄉(xiāng)了?!敝鞙亟o自己到了一杯茶水,,說道,“李國昌確實是一個比較讓人頭痛的家伙,,不過他并不是我以后的勁敵,。”
“哦?”蓮清好奇地問道,,“那誰是你以后的勁敵呢?”
“李國昌的兒子,。”朱溫將茶水放在嘴巴,,說道,。
“李國昌的兒子?”
“對。李國昌的兒子,,李克用,。”
朱溫將茶水一飲而盡,。
李克用,。
后唐的太祖。
這人,,真的會是朱溫的勁敵之一,。
“據(jù)我所知,李克用是李國昌的小兒子吧,,他今年比你都要小幾歲,。”蓮清挑眉說道:“以你的本領,,還要高看一個比你年齡還要小的娃子嗎?”
“你以為我是誰?高富帥啊,。”朱溫無奈說道,。
蓮清聽過朱溫解釋過高富帥一詞的意思,,反而輕笑問道,“你不是嗎?”
“十二歲的年紀,身高就到了將近一米七;販鹽生意背后的真正掌控者;雖說你現(xiàn)在鼻子下冒起了胡須,,但是望上去依舊很帥啊,。這難道不是高富帥嗎?”
嘶--
聽著順耳。
理確實是這么個理,。
但是,,高富帥最怕比較。
和李克用的家世一比,,朱溫突然覺得自己的高富帥好像是低配版的,。
畢竟有一些人一出生就在羅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