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了剛才那么一件事,,我和張文遠(yuǎn)兩個都沒有心情再去做別的事,,
兩個人只是靜靜的坐在攤位旁邊發(fā)呆。
沉默了有一段時間,,張文遠(yuǎn)好像緩過神來了,開口向我問到:“我剛才是不是有點過分???”
我氣的臉上的肉抽搐了一下,
?“有點過分,?你也真有勇氣說的出口,,你簡直是在侮辱“過分”這兩個字,你的所做所為,,簡直就是一個人渣,,渣的不能再渣的人渣?!?p> 我很氣憤,,也很怨恨。
我恨我自己,,在關(guān)鍵時刻總是緊張的說不出話來,,讓張文遠(yuǎn)搶了先手。
至于恨不恨張文遠(yuǎn),,我不知道,,
反正我已經(jīng)在心里,,把他往上往下十八代的家人都問候了一遍,。
看我這么大的反應(yīng),張文遠(yuǎn)愣了一下,,撓了撓頭沒說話,。
過了一會,他又用手輕輕摸了摸自己的臉,,小聲向我問道:“感覺有點?火?辣?辣的疼,,是不是留下手印了?”
看到他臉上的五個手指印,,我又氣又笑,,:
?“活該,扇的還是太輕了,,早知道我該給她拿把鐵鍬,,讓她用鐵鍬扇……”
話還沒說完,我忽然就看到一把鐵鍬拍在了張文遠(yuǎn)的臉上,,
?“啪”的一聲,,
我看到了一顆牙齒從張文遠(yuǎn)的嘴中飛出。
我大驚失色,,正想要去看使鐵鍬那頭的是什么人的時候,,
我的眼前忽然也出現(xiàn)了一把一模一樣的鐵鍬,
然后就聽到“啪”的一聲,我的眼前一黑,,臉像是被拍扁了一樣,。
緊接著,鐵鍬落在了我的全身上下,,
我感覺自己就像是個皮球,,被一群人用鐵鍬拍來拍去,拍的全身麻木,。
突然,,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胳膊,用力的拉起了我,,
那是張文遠(yuǎn)的手,。
然后就聽見他大吼一聲:
“跑”
我就不由自主的跟著他一路狂奔。
一路上我滿腦子想的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跑,,拼命的跑。
至于,,什么人打的我們,?為了什么打我們?我都沒有時間,,也沒那個功夫去想,。
估計張文遠(yuǎn)也沒去想吧?
我看向了張文遠(yuǎn),,
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張文遠(yuǎn)已經(jīng)變了樣子。
他的臉已腫得發(fā)黑,,血從他的嘴角流出,,流過頸部,一直流到了胸口,。
我第一次理解了“我要把你打成豬頭三”這句話里面“豬頭三”這三個字的含意,。
他現(xiàn)在就是名副其實的“豬頭三”。
我突然有點想笑,,
但是我覺得我的腦袋有點疼,,臉有點疼,我的額頭疼,,我的鼻子也疼,。
最主要的是,我突然發(fā)覺我的眼睛的視野發(fā)生了變化,,不管是看什么東西,,在我眼中就像是一條線,。
而且這條線慢慢的越來越細(xì)。
如果說,,我現(xiàn)在的視線是根毛線的話,,那他張文遠(yuǎn)估計是根魚線了。
不然,,他怎么會帶我跑進(jìn)死胡同里面去,。
看著面前的一堵墻,我不禁一陣苦笑,。
渾身上下傳來的疼痛,,痛的我彎下了腰。
地上的積水,,倒影出了我此時的容貌,。
???唉……
我又理解了另一句話的意思,
什么叫打的你媽都不認(rèn)得你,?
此刻,,真的是我媽來了都不會認(rèn)得我。
??“哐哐哐……”
???一陣急促的響聲傳進(jìn)了我的耳朵,。
那是奔跑中,,鐵鍬拖在地上發(fā)出的聲音。
現(xiàn)在就算我們有多不愿意回頭去看,,也不行了,。
到底是什么人?把我們一個打成了豬頭三,,把另一個打的居然連他媽都不認(rèn)識他了,。
我和張文遠(yuǎn)同時轉(zhuǎn)頭一看。
六個約莫三四十歲的中年人,,手里一人拿著一把鐵鍬,氣喘吁吁的停在了離我們不遠(yuǎn)的地方,。
為首一個不光是頭發(fā),,就連喘氣都帶著塵土味的男人指著我們氣喘吁吁的罵道:“兩個…兩個?小?王?八?蛋,被打成這樣……還跑的這么快,,怪不得敢去?偷?我的西瓜,,今天,我非得把你們倆的狗腿打折,?!?p> 我和張文遠(yuǎn)恍然大悟。
原來是我們偷的那片西瓜地的主人,,怪不得……,。
張文遠(yuǎn)一聽那人這樣一說,一把推開了我,拍了拍胸膛,,大聲說道:“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西瓜是我偷的,跟他沒有關(guān)系,,有什么事沖我來,,就算打斷腿,我也認(rèn)了,?!?p> 看著他無比堅定的眼神,
我驚住了,。
我的心里有說不出的感動,。
雖然我們認(rèn)識了有一段時間,但我一直并沒有把他當(dāng)做真正的朋友,。
直到這一刻,,我才知道,沒有一個能比我身旁的這個人,,更適合,、更有資格當(dāng)朋友,
雖然我很懦弱,,也很恐懼,。
但有這樣的朋友在身邊,我忽然覺得,,哪怕被打殘了,,也是值得的,我無所畏懼,。
一瞬間,,我全身充滿了勇氣,心頭涌出了萬丈豪情,,
于是我上前一步,,伸出胳膊,搭住張文遠(yuǎn)的肩膀,,看著那滿是塵土味的男人說道,;“錯,他說謊,,西瓜不是他一個人偷的,,還有我,我不但偷了你的西瓜,,我還在你的地里撒了一泡?尿?,,要說打斷腿,?你是不是應(yīng)該先打斷我的腿啊,?”
張文遠(yuǎn)轉(zhuǎn)頭看向了我,,他的眼眶已濕潤。
我緊緊摟了摟他的肩膀,,沉聲道:“是兄弟,,就一起扛?!?p> 張文遠(yuǎn)用力點了點頭,。
然后我們一起昂起頭,挺起胸,,看著以滿是塵土味為首的那六個人,。
??“唉……”
那滿是塵土味的男人忽然嘆了一口氣,然后他搖著頭接著說道:“這么有情義,,有骨氣的兩個小伙子,,怎么就凈干點偷雞摸狗、見不得人的事呢,?唉……”
說完這句話,,他又轉(zhuǎn)頭向他的同伴問道:“怎么著?走吧,?咱們又不是專門幫別人滿足愿望的燈神,,難道還要滿足他們倆想被人打斷腿的愿望不成?”
他的五個同伴一起笑著搖了搖頭,,
然后那個滿是塵土味的男人又轉(zhuǎn)過頭對我們說道:“你們擺在上海大學(xué)門口的西瓜我得拿走了,,看樣子,你們兩個得另外找個工作混飯吃了,,找個正經(jīng)的工作,。”
說完,,他轉(zhuǎn)身就和他的同伴們一起離開了,。
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我感覺身上就像卸下了一座大山,,雙腿一軟,我順勢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張文遠(yuǎn)也坐了下來,,錘了我一拳,豎起大拇指說道:“你今天可以啊,,兄弟,,沒想到關(guān)鍵時刻,,這么勇敢,這么有義氣,,好膽,。”
我得意的笑著搖了搖頭,,說道:“那還用說嘛,,我誰啊,李?青???云?啊,,有名兒有姓兒的人物,,沒點魄力,怎么敢單槍匹馬的在大上?;斡颇?。”
?“哎呦呦,,李?青??云,,好有名氣哦,這么有名氣,,有魄力的人物,,怎么會被打的連他媽都快不認(rèn)的他了?”
??“哼,,你少說我,,你也不是被打的成了豬頭三?!?p> ??“我雖然成了豬頭三,,但最起碼我阿媽還認(rèn)得我啊,”
??“呸,,估計你阿媽不但認(rèn)得你,,還可能認(rèn)得你臉上的鐵鍬印,更有可能認(rèn)得你臉上的巴掌印,,哈哈哈哈哈……,,哎喲,我臉疼,?!?p> “噗,哈哈哈,,哎喲,,我臉也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