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眾人用了早餐,,收拾好營地,,整理過物資,,準備出發(fā),。
李維新從皮卡上取了一大袋二十五公斤包裝的水果軟糖,,吩咐潘西送去村長家,,讓其分給每個村民家,。
潘西意外之余,,面露感激,。
誰不希望外人善待自己同胞?
雖說他自認華裔,,可他母系就有老緬血統(tǒng),,對老緬孩子免不了有一份善心。
保持善心是人類的美德,。
陳功幾人同樣對此頗為贊賞,。
當然,在陳功看來,,同理心比善心還重要,!
同理心就是:善良的人,要用善心對待,,惡毒的人,,必須用惡毒來回報!
車隊緩緩駛離小村,,后視鏡中,,一群小孩子不停地揮手跳躍,根本不在意車隊揚起的漫天灰塵,。
上午小張和潘西在后座補覺,,開車的小劉自覺地降低了車速,直到一個拐彎把村莊徹底拋出視線,,才重新加速,。
中午的時候,車隊抵達葛禮瓦,,這是位于曼尼普爾河和欽敦江交界處的一座中型城鎮(zhèn),,離印度邊境不到60公里,盛產(chǎn)煤炭,,水電資源極其豐富,。
曼尼普爾河是欽敦江的一條支流,發(fā)源于印度曼尼普爾邦,,因二戰(zhàn)對日戰(zhàn)役而聞名的英帕爾即是其首府,。
在鎮(zhèn)上一家印度人經(jīng)營的飯店吃飯時,,一行人竟然遇到了一群同樣在此用餐的RB人。
這群人個個坐得筆直,,全程不茍言笑,,只顧埋頭快速用餐。
雙方只是對視一下,,并沒有言語,,更別說沖突了。
潘西偷偷出去打聽了下,,回來后小聲告訴幾人,,這些人是RB公司派來當?shù)亟ㄔO水電站的技術工人。
120萬千瓦和88萬千瓦,!
這就是RB人在欽敦江中上游地區(qū)中標的兩個水電站,,據(jù)說本來是印度人承建的,后來不知何故被老緬當局終止了,,轉(zhuǎn)交給了RB人建設,。
李維新不由得提到了被終止多年的密松水電站,一行人盡皆黯然無語,。
午飯后,車隊駛離葛禮瓦,,或許是遇到RB人帶來的壞運氣,,天空漸漸陰沉,黑壓壓的烏云從北方的丘陵地區(qū)往南方壓來,。
皮卡車立即停下,,大家一起給車廂罩上油布,這才繼續(xù)上路,。
剛開出去一小段路,,一道閃電劃破天空,緊接著雷聲轟響,,暴雨瞬間傾盆而下,,天地之間惟余白茫茫一片。
抵達緬甸的第三天,,他們終究未能逃脫熱帶雨季的淫威,。
小劉把雨刮器開到最高檔,仍然無法及時清除前擋玻璃上瘋狂流淌的雨水,,已經(jīng)無法看清前方道路,,李維新下令靠邊停車,。
小張穿上雨披下車,,在前方打著強光手電,,指引著兩輛車在一處路基尚可的路邊停泊。
一群人縮在車內(nèi),,默默感受著席卷天地的風雨,,這一刻,每個人都感覺到自身的渺小,,自然的偉大,。
暴雨一刻不停傾泄了整整兩個小時。
雨停后,,天空重又放晴,,遠處被清洗過的山巒分為青翠,空氣也清爽好多,。
可路況就糟透了,!
本來就是泥土路,最多鋪著一層薄薄的砂石,,經(jīng)過兩個小時暴雨的沖刷,,路上溝壑叢生,泥潭遍布,。
車隊以不超過三十公里的時速,,艱難地緩緩向前挪動。
下午四點,,在離茂叨不到十公里的地方,,車隊不得不停下來。
前方有段上坡路,,此時已變成了一道斜淌的瀑布,,如此泥濘的路面,車輛根本無法爬坡,。
斜坡上忽然出現(xiàn)了一個身影,,竟直接坐在地上從坡上滑了下來,也沒顧一身泥水,,小跑著來到車隊前,。
這是個年輕男子,頭上包著白布,,上穿白色立領長袖襯衫,,下穿黑色肥管長褲。
“是撣族人,?!迸宋髡f道。
所謂撣族(Shan),是老緬的稱呼,,他們民族不承認這個稱呼,,而是自稱泰族(Tai)。
撣族(Shan)與泰國的泰族(Thai),、柬埔寨的泰族(Thai),、越南的泰族(Thai)、老撾的佬族(Lao),、中國的傣族(Dai),、印度的阿薩姆族(Assam),屬于分布在不同國家不同叫法的同一個民族,,都是泰民族的一部分,。
在中南半島和印度次大陸東部,泰族總?cè)丝诔^7000萬,,可以稱得上第一大族,。
那個撣族人湊到駕駛座窗口,同小劉說了幾句,。
小劉竟然能聽懂,,還回了幾句,然后對大家說:“他說他們有大象在坡上,,可以幫我們拖車,,拖上去一輛車收費一萬緬幣?!?p> 才五十人民幣,,便宜,必須得拖,!
除了司機,,其他人當即全部下車。
撣族人回到坡下叫了聲,,坡上有人拋下來一條粗繩索,,撣族撿起繩頭,拉到車前,,系在拖鉤上,。
伴隨著兩聲呼喝,一聲鳴笛,,繩索漸漸繃直,,終于艱難地拉著車子一點一點移動。
“我們在后面推一把,!”小張叫了聲,,一幫人涌上去,顧不得滿地泥濘,用力推動車子,。
幾分鐘后,,第一輛車上到坡上,小劉拉好手剎,,下車去往后面的皮卡,替換下司機,。
在這樣的泥路上被拖引,,司機也需要極高的駕駛水平才行,不僅要把好方向盤,,有時還需要稍稍踩剎車,。
陳功看到了那頭大象,典型的亞洲象,,并不像他以前見到過的那么高大,,看上去很瘦弱,最多兩米高,。
“這是頭小象,,它的母親上個月踩到地雷死了,我們在山林里找到了它,,把它帶回了寨子,,拖車的錢也是要給它買吃的?!?p> 見他一直在觀察大象,,那個撣族人用別扭的中文說道,應該認出他們是中國人了,。
“你會說中文,?”陳功微笑道。
“我去過騰沖,,在那呆了幾年,。”撣族人笑道,。
“怎么又回來了,?”陳功好奇道。
“那邊的確能掙錢,,可終究不是家鄉(xiāng),,家里的山林需要我回來?!睋圩迦撕┖竦匦χf,。
“這樣啊。”陳功理解地點點頭,,“我想給它拍幾張照,,還有你們,一張一萬緬幣,,可以嗎,?”
“不,不用錢的,,你隨便照,。”撣族人紅著臉直擺手,。
陳功用手機拍了幾張照片,,有大象的,也有兩個撣族人的,,然后掏出幾張一萬緬幣的鈔票,,塞到他手里,“收下吧,,就當我給它買吃的,!”
“愿佛祖保佑您,尊貴的客人,!”撣族人雙手合十,,恭敬地致禮。
陳功回了個同樣的禮,。
“你們等會過去要小心些,,前面有個檢查站,那里的老緬軍兇蠻得很,?!睋圩迦私Y結巴巴地提醒道。
“謝謝你的提醒,,我們會小心的,。”陳功道謝,。
第二輛車也拖了上來,,潘西支付了兩萬緬幣。
李維新從包里掏出兩包中華,,給了兩個撣族年輕人,。
兩人驚喜交加地接過去,愛不釋手地翻來覆去端詳,,然后小心翼翼地塞進襯衫口袋,,再次雙手合十道謝祝福,。
告別兩個純樸的撣族青年,車隊再次緩緩行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