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箭是冷兵器戰(zhàn)爭的重要武器,。
它的制作工藝,，遠(yuǎn)比刀、劍,、槍等復(fù)雜得多,，箭臂、箭弦,、貼木等都有很深的講究,，好的弓箭射出箭去平直迅捷，命中率高,。
高迎祥所說的這員戰(zhàn)將,，名叫馬元利，是張獻(xiàn)忠手下的“心尖寶貝”,，是一名著名的神箭手,，也是造弓師,。
馬元利造弓，一律選用柘木,，這種木材柔韌度與抗拉強(qiáng)度最佳,，輔以牛筋、牛角貼片,，用魚膠粘合,，而且順應(yīng)四季氣候干濕與材質(zhì)特點，講究春天治角,，夏天治筋,，秋天粘合諸材，冬天定弓體,，次年春天再裝弦,。
經(jīng)他制作出的硬弓，張弛有力,，箭射出去呈一條微弧,，不偏不飄，力道十足,。在黃河兩岸名聲遠(yuǎn)揚(yáng),，被稱為“柘弓天王”。
馬元利手下也有一班弓箭兵,，相當(dāng)于張獻(xiàn)忠手下的“特種部隊”,，個個箭法神準(zhǔn)，威名赫赫,。而馬元利本人使用的一張?zhí)靥栬夏緩?qiáng)弓,，一般的大力士都很難拉開。
很快,，張獻(xiàn)忠?guī)еR元利來到河岸邊,。
馬元利身材不高,，是個墩墩實實的漢子,，兩臂粗壯，目光炯炯,，他帶著三十來名弓箭兵,，每個人身上都背著一個弓囊，一個箭囊,。個個都是身強(qiáng)力壯的棒小伙子,。
“看見了嗎？”高迎祥指著河對岸,，“射塌天就在那里,，在士兵群里隱藏著,，剛才把郝?lián)u旗射倒了，還射死了九條龍部下幾十名弟兄,，怎么樣,，馬元利，能跟他較量較量么,？”
馬元利睜大眼睛向前觀察,。
河對岸，旌旗舞動,，一群群士兵在興高采烈地怒罵,，有人在張弓搭箭，向這邊亂射,。
射塌天在哪兒呢……
馬元利說：“高闖王,，請命令你的親兵，向河對岸射箭,，每人三箭,。”
包括譚天保在內(nèi),，親兵們開始向?qū)Π秮y射,。
這些士兵有箭法不錯的，也有象譚天保這樣箭法狗屁不是的,，亂射了一陣,，只有少量箭只越過河去，也都被對岸的士兵打落了,。
至于站在石橋上那個將官,，根本就不怕這些亂箭，他的身上和馬身上都披著鎧甲,，揮舞大刀左撥右擋,，飛到面前的箭只盡數(shù)被撥開。
河對岸射塌天手下的弓箭兵,，也向這邊射箭,，他們的箭法與箭的威力顯然強(qiáng)得多，一頓亂箭之下,，高迎祥的親兵有好幾個都中箭了,。
河兩岸，亂箭飛竄,。
馬元利不動聲色,，仔細(xì)觀察。
他的目光,，象探測器一樣慢慢搜索……盯在了對岸一叢桑樹后面,。
沒錯,，就是那兒。
?？米涌p里同樣也有一雙警覺的眼睛,，在向這邊搜索。
神箭手與神箭手的對恃,，考較的不只是射技,，更是眼光。還有若有若無的直覺,。
馬元利把自己的大弓摘下來,，搭上三枝樺木硬箭。
他這張弓,，比普通的強(qiáng)弓還要長六寸,，弓臂用生漆涂得花花道道灰不溜秋，絲毫也不起眼,，在河岸的亂草叢里幾乎就看不見,，但是弓身制作得異常精致，弓弦用的是難得的鶴筋,。
“大家注意,，”馬元利命令手下的弓箭兵，“甲分隊,，給我把那石橋上那個渾蛋射趴下,，兩人射馬眼，兩人射人眼,，必須一把見功,。”
旁邊的譚天保嚇了一跳,。
射人眼,，射馬眼……我去，這也太嚇人了吧,。
真的能“百步穿楊”,，精確到這程度嗎？
只聽馬元利繼續(xù)吩咐,，“乙分隊,，給我一起瞄準(zhǔn)那片桑樹棵子，同時出箭,，聽我號令，預(yù)備——發(fā),！”
兩個分隊,，二十余名弓箭兵,，一起朝著對岸射出羽箭。這些兵都是平時馬元利平時一手訓(xùn)練出來的,，張弓搭箭姿勢都完全一樣,，挺腰拔背，閉眼屏神,，把手里的柘弓拉得如同大半個滿月,。
“嗖嗖嗖——”
一叢羽箭又快又猛，飛向石橋上那個張牙舞爪的家伙,，快如流星,，箭飛在空中發(fā)出“嗚嗚”的強(qiáng)勁破空聲，瞬間就到了眼前,。
那員將領(lǐng)吃了一驚,，趕緊揮舞大馬撥打，但令他沒想到的是這些箭遠(yuǎn)比前面那些快得多也猛得多,，剎那間數(shù)點流星閃過,，箭尖已經(jīng)及身。
“啊——”
人眼和馬眼,，同時中箭,。
慘叫聲中，人和馬同時仆地,，摔倒在石橋上,，石橋本不算寬，那員將領(lǐng)摔倒后疼得亂翻,，咕咚咚掉進(jìn)河水里,。
兩旁的士兵們都看呆了。
隔了沒有五秒鐘,，另外一批箭,，已經(jīng)在空中起飛了，這些箭又快又猛,，越過河面,，飛向?qū)Π兜纳鋮病?p> 那叢桑棵子后面,，猛地有人影閃動,，一條黑影迅捷地竄起來，斜向跳開,，動作異常靈活,。
射塌天李萬慶！
他終于從?？米雍竺娆F(xiàn)身了,。
馬元利等的就是這個時刻,，乙分隊射出的這批箭目的是打草驚蛇，逼射塌天移動身子,。
就在射塌天的身影竄起來的時候,，馬元利手里那把特號柘木弓已經(jīng)出手，三枝樺木長箭分為上中下三路,，發(fā)出“嗡”的一聲悶響,，眨眼間的功夫就到了河對岸。
這三枝箭就象長了眼睛,，算計好了射塌天閃身的路線和速度,，正好迎著他的身子釘去。
“嚓,，嚓,，”
其中兩只箭，一只釘在肩上,，一只釘在脖子上,，就如同剛才郝?lián)u旗中箭的部位差不多，只不過,，郝?lián)u旗脖子上那一只偏右下,，沒有刺中氣管和喉管，而射塌天脖子上這只,，正中氣管,，而且箭桿粗大得多，一箭穿喉,，登時斃命,。
連叫都沒叫出聲來。
翻身栽倒,。
……
河兩岸突然靜止了三秒鐘,。
所有人都看愣了。
不會吧……這都是真的嗎,？
……
剎那間的靜止之后,，猛然爆發(fā)出一陣歡呼聲和戰(zhàn)鼓聲，九條龍手下和高迎祥手下的隊伍,，一起高聲吶喊和呼叫起來,，和著咚咚的戰(zhàn)鼓聲，聲浪驟起,，大家剛才被對岸的弓箭欺負(fù)苦了,，現(xiàn)在一見對方主將被射倒，無不歡呼雀躍。
太解氣了,。
王霸猛地站起身來,，大吼一聲,，“跟我上——”
掄起一把大刀,，象出水蛟龍一樣竄起來，向著石橋上沖過去,，身后邊,，一群士兵們吶喊著，緊緊跟在他的身后,，勇猛地沖向石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