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倉收罵起來:
“丟那媽,,胡詔年憑什么沖咱們耍威風,,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長什么模樣……”
“他長得比你俊多了,,”左支重開玩笑道:“胡公公一定面白如玉,,膚色細膩,嘻嘻……”
“算了,,”秦良玉制止住他們,,“你們別亂嚼舌頭,胡詔年是皇帝派來的,,縱然不對,,咱們也管不著,,還是尊重他的選擇,畢竟他們是友軍,?!?p> 麻倉收和左支重都把嘴閉上了。
奢猛說道:“秦將軍,,眼下,,咱們怎么辦?胡詔年這個狗……這個老太監(jiān),,跟您意見不合,,這仗可不好打啊,兩家各打各的,,容易讓楊應龍鉆了空子,。”
秦良玉嘆了口氣,,“誰說不是,,可是我盡了努力了,胡公公的腦袋當真是……榆木疙瘩做的,,一竅不通,,說什么也聽不進去,真沒辦法,?!?p> 這事兒也真讓人無語。
“我看,,”奢猛說道:“胡詔年分明是怕您搶了他的功勞,,因此才急功近利,著急進攻,,他想當援救成都的第一功臣,,生怕別人搶在他的前面?!?p> 秦良玉默默點了點頭,,又嘆了一口氣。
“名與利,,自古最惑人心,此次赴援成都,,李化梓部兵力最厚,,胡詔年自然要搶頭功,這本來也沒什么,,我也無心同他爭搶,,可是打仗總得全盤考慮……唉,,也許天命如此吧。我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嘆了一陣氣,,秦良玉開始作戰(zhàn)斗部署,。
仗,總得要打,,友軍本肯配合,,南轅北轍,那是沒辦法的事,,只能看菜吃飯,,在戰(zhàn)斗中隨機應變。
幾位將軍都聚起來,。
升帳,。
派將。
秦良玉給全軍部署了一個“十面埋伏”之計,。
她正色說道:“各位將軍,,眼下李化梓部,不肯與咱們通力協(xié)作,,勢必要搶先進攻,,去攻打成都外圍的敵軍,這樣一來,,十之八九,,會造成混戰(zhàn),楊應龍不是傻瓜,,絕不會等著前后夾攻,,被動挨打,很可能全線退卻,,這樣一來,,成都周圍幾百里,只怕都會是潰散的叛軍了,,局勢將亂成一鍋粥,。”
“您是說,,咱們要給李化梓擦屁股,?”
“只能如此?!?p> 幾個將軍都臉有不忿之色,。
可是又沒有別的辦法,。
事情就是這樣,你不替李化梓擦屁股,,就會貽誤戰(zhàn)機,,全局都亂,救援成都的全盤戰(zhàn)事都會雞飛蛋打,,那樣的結果是誰也不能接受的,。
秦良玉說:“諸位,別人不通情理,,可咱們不能照樣學樣,,跟著壞榜樣去做,打仗不是嘔氣,,更不能斗氣,,大敵當前,縱然不能精誠團結,,可也絕不許拆臺,,這一仗,不是為李化梓打的,,大局為重,,誰也不許眼界太窄,小肚雞腸,?!?p> “是,”“遵命,?!?p> 全將將士對秦良玉的命令,從來不會打折扣,。
令出如山,。
這是鐵軍的特征和標志。
秦良玉把幾個將軍,,按照“生,、死、驚,、開,、休、杜,、傷,、景”的方向,逐一派出去,,每個人所率領的兵力不等,,都按照地形與軍情酌情分配。
這么一分,,有一個問題暴露出來:兵力嚴重不夠用,。
秦良玉說道:“兵力不足,是戰(zhàn)斗中的大忌,,但是眼下情形不同,,敵人很可能在剛剛接戰(zhàn)之時,就出現(xiàn)潰敗,,軍心士氣是渙散的,,我們一定要抓住敵人的弱點,死死不放,,大張聲勢,,窮追猛打,以一當十,,要多做草人,,多樹旗幟,給敵人造成草木皆兵的跡象,?!?p> 眾將領命。
……
譚天保的任務是:跟隨中軍把守“牛家壩子村”,。
他對秦良玉的韜略,,完完全全徹徹底地佩服。這員蓋世女將不但精通兵法,,而且隨時隨地根據敵情變化進行調整,,舉一反三,觸類旁通,,變化無窮,。
這是歷史上罕見的軍事謀略家。
……
……
牛家壩子是個小村,,村外綠樹環(huán)抱,,有一片郁郁蔥蔥的桑林,尤其惹人喜愛,,桑樹茂密,,連綿成片。
中軍,,連同秦良玉的親兵在內一共才一千多人,,都隱藏在桑林里。
士兵們在長官的指揮下,,忙著掘陷坑,,扎草把,,縫旗幟……做著各種戰(zhàn)斗準備。桑林內外一片熱火朝天,。
緊挨著桑林,,有一座小小的祠堂,寫著“武候祠”三個字,。
三國鼎立時,,蜀中成都,本是諸葛亮的大本營,,曾經將這塊沃土治理的井井有條,,物阜民豐,蜀人對諸葛亮非常愛戴,,后世幾千年都奉為先祖,,各地大大小小的“武候祠”更是數(shù)不數(shù)勝。
秦良玉說道:“武候是咱們蜀中的佑護神,,路過武候祠,,是應該拜一拜的?!?p> 她整整衣服,,進入祠堂里,譚天保和小菊跟在身后,。
祠堂不大,,院里有一方石桌,幾個老頭正在圍坐下棋,,看見秦良玉進來,,起身相迎,其中一個駝背白眉老漢拱手施禮,,“客人可是要祭武候,?”
“正是,”秦良玉還禮,,“各位老人家,,打擾勿怪?!?p> 說罷,,她進入祠堂內。
這座祠堂很小,,連個諸葛亮的塑像也沒有,,只在中堂內擺著靈位,秦良玉按照儀禮焚香、拜祭,。
譚天保并沒有進入祠堂,,他站在外面等候。
幾個老頭重新返回石桌旁下棋,,但是有一件物事,,卻引起了譚天保的注意。
石桌一角,,放著一本古裝冊子,黃色硬桑皮紙封面顯得古色古香,,上面寫著幾個字:“武候習兵紀要”
嗯,?
武候習兵……
這是諸葛亮留下的兵法嗎?
不會吧,,幾個牛家壩的老頭兒,,難道在下棋的時候也學習諸葛亮兵法?或者是成都附近的普通百性也研習兵書戰(zhàn)策,?這事兒可有點匪夷所思了,。
有點邪門兒。
他上前一步,,揖手問道:“老人家,,我想問問,這本書真是諸葛武候的兵法么,?您老幾位正在研讀么,?”
那駝背白眉老頭笑呵呵地說:“兵法,是不錯的,,正是當年武候留下的遺物,。不過,我們可不是研習,,而是賭賽,。”
“賭賽,?”
“對,,這局棋,名叫‘桑木局’,,是當年武候留下的,,武候曾經留下遺言,誰能破了此局,,就以兵法相贈,,誰知道過了一千多年,始終沒有人能夠破解,因此這本兵法到現(xiàn)在也還留在祠堂里,,沒人能夠贏走,。”
“……”
譚天保大吃一驚,。
這是真的嗎,?
駝背老頭是在跟自己開玩笑?
看樣子,,不象啊,,他們幾個人年紀最小的也有六十多歲了,一點也沒有開玩笑的模樣,,再說大家素不相識,,他們跟我開的哪門子玩笑?
如果是真的……這事兒就更神奇了,。
一千多年的棋局,,諸葛亮當年設下的……我擦,想一想也讓人心潮起伏,,神往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