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李修緣渾渾噩噩的回到了祖宅。
今天畢竟是第一天搬回來,,他有些不放心自己的娘親,。
一整夜,李修緣都沒有合過眼睛,。
即便他默念御龍心法,也沒有一點辦法平復心中的躁動,。
他滿腦子里不停閃現(xiàn)著蘇慕清轉(zhuǎn)過身子的畫面,,是那樣的決絕,,那樣的心碎。
翌日清晨,,天還未亮,,秦玉蓮就熬了蓮子百合粥給李修緣端來。
李修緣喝了兩口后,,放下了碗,,和母親交代了聲,就心事沉沉的出了門,。
飛鷹堂,,會客室內(nèi),堂主林超峰正跟和記商會煉藥堂的柳云霄商量著事,。
就在這時,,有人匯報,說是李公子上門拜訪,。
林超峰和柳云霄兩人對視一眼,,齊齊從黃花梨木座椅上起身,親自去請李修緣,。
“李公子,!今天您怎么有空來我們這溜達?”林超峰微微一笑,,語氣有些不自然,。
柳云霄一臉尷尬之色,“李公子,,真是慚愧啊,,昨夜我本來要跟你一起見和會長,可是我臨時接到那個賤人的消息,,所以才······”
李修緣搖了搖頭,,完全沒有在意柳云霄的話,他從懷里搜出幾張銀票,,放在茶幾上,,語氣頹然道,“林堂主,,柳大師,,我今天來,是有所求,!”
柳云霄和林超峰同時身軀一陣,,面色回正,“李公子但說無妨!我柳某(林某)若是可以辦到,,義不容辭,!”
“不用!”李修緣擺擺手,,語氣誠懇道,,“這些銀票都給你們,我只想知道一些事情,!”
“告訴我,靈劍山是怎么回事,?還有十五年前的梨花山莊,,又是怎么回事?”
昨夜他思考了一整晚,,蘇家和他的關系錯綜復雜,,好似他無論做什么都沒有太大的意義。
思來想去,,他決定還是按照蘇慕清所說,,將靈劍山奪回來,重建梨花山莊,。
可是在江風城,,知道靈劍山和梨花山莊事情的人少之又少,所以他決定先來找地下勢力龐大的林超峰打聽下,。
沒想到在這里還遇到了煉藥堂的柳云霄,。
“李公子!這銀票你先收回去,!”林超峰將銀票推了過去,,面色有些難堪,“靈劍山,,林某知之甚少,,不過數(shù)年前,我倒是聽白幫主偶然提起一句,,似乎這里面牽扯到龍城燕子塢的五大世家,,一時間,我也很難講清楚,?!?p> 柳云霄也微微點頭附和道,“超峰說的沒錯,,靈劍山太過神秘,!據(jù)我所知,它現(xiàn)在還被官府重兵封鎖,或許,,你可以問下和會長,!”
“柳大哥,和會長雖然人脈寬廣,,可靈劍山牽扯到龍城的五大世家,,他知道的應該也不會太多?!绷殖褰舆^話茬,,手指遠處高聳的城墻,眼中精光閃現(xiàn),,“真想知道靈劍山的秘密,,應該在那城池之中!”
李修緣眼前一亮,,“你說的可是江風城的城主大人,,任橫飛?”
“錯,!也不錯,!”林超峰話中有話,“向城主接任城主職位已有十年之久,,他知道的不會比和會長跟白幫主多,。但是!”
“他的父親,,任重山任大人,,卻是整個江風城的無冕之王!”柳云霄眉目中流露欽佩之色,,“任大人在江風城主持事務有三十二年,,歷經(jīng)無數(shù)風霜,當初你岳父蘇惑還是他舉薦上去的人才,!”
“哦,?”李修緣倒是有些疑惑,他沒想到自己的岳父大人竟然還是從江風城舉薦出去的,,他一直以為蘇家是從龍城搬離此處,。
“此話說來話長啊,!”柳云霄背負著手,,在大堂來回踱步,“你岳父蘇惑本是江風城城東蘇員外的養(yǎng)子,,他從小就聰明伶俐,,學什么都特別快,。”
“琴棋書畫,,劍術武道,,沒有一樣他不精通,也因為這個原因,,年輕氣盛的他早早便參加了江風城鄉(xiāng)試,,一舉奪魁,那年正值大齊舉薦人才,,任老見蘇惑甚是歡喜,,便收他記名弟子,向上舉薦,?!?p> “那一年,蘇惑十七,,他獨自一人離開江風城去了龍城,前途一片光明,?!?p> ”十一年后,他帶著夫人馮氏和三位子女榮歸江風城,,興建了梨花宗,,同年,在靈劍山修葺梨花山莊,,廣收門徒,,一時間風頭無雙,蓋過江風城諸多豪杰,?!?p> “然而,十五年前,,也就是梨花山莊剛建起的第二年,,靈劍山發(fā)生了件怪事,這里我并不了解,,也是那件事情后,,蘇惑武藝盡失,隨后任大人上了靈劍山,,親自將梨花山莊拆除,。”
聽著柳云霄說出的話,,李修緣陷入了沉默,。
如此來說,自己的岳父大人身份應該絕對不止一個蘇家養(yǎng)子那么簡單,靈劍山也肯定有秘密,,而且這個秘密絕對牽扯到了龍城那些權貴,。
林超峰眼睛都聽直了,“蘇惑那糙家伙竟然還有這么輝煌的歷史,?”
柳云霄尷尬一笑,,擺了擺手道,“這些,,都是和會長閑來無事隨口說的,,我聽到了些,就說給李公子和你聽聽,?!?p> “對了!超峰,,你昨夜不是跟我說在城郊發(fā)現(xiàn)林燕玲的身影了嗎,?”看著李修緣面色不好,柳云霄趕緊轉(zhuǎn)移話題,,“為什么我昨夜帶著大批人馬過去,,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
“柳大哥,,我正想跟你解釋這個事情,!”林超峰會意,接過話茬道,,“我那幾個不成器的外堂手下在城郊喝茶的時候,,曾經(jīng)見過干姐,不對,!是林燕玲,!”
“當時她神情慌張進入條巷子,我那幾個手下一時吃不準,,就向我回來匯報了,。”
頓了下,,林超峰忽然眼神一緊,,語氣嚴肅起來,“雖然我的人跟丟了林燕玲,,但是在茶館的幾個手下,,卻給我說了個重要的消息!”
李修緣也抬起頭,,豎起耳朵來,。
“虎嘯山四匪,,已經(jīng)有三匪進入江風城!”林超峰伸出三根指頭,,旋即收下一根,,“除了柳大哥告知我前夜已經(jīng)伏誅的赤眼外,還有飛刀胡麻子跟杜蛇手,!”
“我懷疑,,他們定有所圖!”
柳云霄神情凝重,,“一個赤眼就差點讓和會長命喪黃泉,,這次還有胡麻子跟杜蛇手,事情麻煩了,!”
就在這時,,李修緣卻忽然大笑,“麻煩,?麻煩什么,?”
“兩個死人有什么麻煩的!”
“什么,?”柳云霄轉(zhuǎn)過頭,,滿臉不可思議的望向李修緣,“李公子,,你這話什么意思?”
林超峰也懵了,,“李公子,,該不會又是你出手的吧?”
早在李修緣來之前,,柳云霄就告訴了他,,昨夜虎嘯山的赤眼就是李修緣和蘇慕清殺死的。
現(xiàn)在聽李修緣一說,,他心底還是打了個顫,。
“勉強算吧!”李修緣想了下認真回道,。
胡麻子他用了兩根手指把飛刀雀返回去解決,,杜蛇手他點了三處大穴,用了三根手指,。
這兩根加三根,,也就是五根手指,一只手,,勉強算是出手吧,。
“他們應該掉在蘇府旁百米左右的拱橋下,,林堂主你可以派人去查驗下!”
昨夜,,李修緣將二人干掉之后,,為了怕麻煩,直接將二人踹下了河畔,。
出了飛鷹堂,,李修緣馬不停蹄的趕去和記商會,昨夜他跟和云瑤約定今天來取銀票,。
和云瑤倒是信守承諾,,一大早就去沈記錢莊給李修緣開了十萬兩銀票。
來到和記商會,,李修緣給和乾寶把了脈后,,確定沒有事情,這才來到會客堂,。
和云瑤將銀票和憑聯(lián)遞給李修緣后,,微微笑道,“李公子,,這是您的銀票和憑聯(lián),,您小心收好,不要讓居心叵測之人看到,?!?p> 她今日去沈記錢莊第六分堂開局銀票時,周掌柜親自接見,,無意間講到了李修緣昨日來兌換銀票,,對于李修緣那個奇葩丈母娘,周掌柜打抱不平說了幾句,。
李修緣不知道這件事,,收下銀票,淡淡一笑,,“勞煩和大小姐掛念了,!”
“大小姐,告辭,!”
“李公子,,等等!”趁著李修緣還沒有出去,,和云瑤從龍頭檀木柜中取出一件藍色絨布包裹的長盒,,快步跟了上去。
李修緣停下腳步,,神情有些迷惑,,“大小姐,,還有其他事?”
和云瑤將長盒雙手托舉,,態(tài)度恭敬至極,。
“爺爺說,您夫人蘇宗主昨夜為救他們,,被歹徒折斷了佩劍,,這把清影劍,就當是他賠償給您夫人的,?!?p> 李修緣微微一愣,想起前夜蘇慕清在搏斗時弄斷了軟劍,,猶豫了下接過,。
然而剛剛觸碰到長盒,他就感覺有股熟悉的氣息,,似乎是他的十五徒弟歐陽赤,。
收下長盒,李修緣雙手微供,,作揖告別,。
“如此便謝過和會長了!”
“和大小姐,,告辭,!”
做完這些事情,天色已經(jīng)黑了一半,。
拿著長盒在街上徘徊,,李修緣想了下,決定去趟蘇府,,將和乾寶送的清影劍轉(zhuǎn)給蘇慕清,。
“修緣???清兒她去濱江閣一號了······”蘇惑推開門,見到李修緣,,臉色微紅,,前天沈記錢莊的事情,他跟馮家珍都誤會了李修緣,。
“什么,?那個廢物又來了?”蘇惑還沒有完全打開門,,身后的馮家珍氣勢洶洶的趕了過來,,“你害老娘還不夠,?”
“都是因為你這個廢物在沈記錢莊和曉芙發(fā)生沖突!要不然熊捕頭怎么叫我去衙門問話,!”
原來,,昨天熊捕頭提審郭阿達,郭阿達供出是馮家珍說自己丟的銀票,,這才把馮家珍帶去衙門喝了兩杯茶,。
念在她是初犯,而且李修緣也沒有告她,,熊捕頭沒有太難為,,只是警告她不要再搬弄是非,否則下次就是在牢里見,。
李修緣轉(zhuǎn)過身子,,不想搭理馮家珍,和她待一秒,,他都覺得是浪費時間,,浪費空氣。
夜晚,,街道上到處都掛滿了燈籠,。
濱江閣,是江風城另一座裝修奢華的酒樓,。
踏上酒樓,,李修緣還沒有上二樓,就直接被人攔住了,。
“下去,!二樓所有包間已經(jīng)被我們少爺包下了!”穿著金色衣衫的護衛(wèi),,目光輕蔑的打量著李修緣,,區(qū)區(qū)青衫,連他們身上的衣角都不如,。
“少爺,?”李修緣眉頭微皺,“郭昊軒,?”
“大膽,!”護衛(wèi)紛紛怒目而視,“我們少爺?shù)拿M豈是你這種廢物可以叫喊的,!”
“砰,!”李修緣懶得解釋,直接一個巴掌揮起,,兩記破風聲襲來,,將護衛(wèi)們紛紛扇倒,。
此時,濱江閣一號房內(nèi),,滿是清純的桃粉花瓣,。
甚至連桌椅,擺件和桌上的所有餐具也換成了粉色,。
小時候蘇慕清喜歡粉色,,為了準備這個宴會,郭昊軒特地找人花費諸多功夫才將這個房間布置好,。
房間內(nèi),,還有郭昊軒特地從來的江風城貴族子弟,為了讓這些人幫忙,,他可是花了不小代價,。
看著十一個衣著華麗的貴族子弟左右兩隊站在自己面前,蘇慕清低著頭,,嘴唇微微顫動,。
這些貴族子弟,每個人手上捧著一束桃花,,面帶笑意:
“蘇小姐,,你就像春天的卉葩般鮮麗清純、芳香可人,!”
“蘇小姐,,你宛若秋水湖畔的天鵝般純凈美麗,一塵不染,!”
“蘇小姐,,你的風姿綽約就如金烏升朝般靚麗,耀眼奪目,!”
郭曉芙穿了件華麗的紫色衣袍,,站在一旁,臉上帶著盈盈笑意,。
為了給哥哥準備這個儀式,,她不知道廢了多少心血,如今苦盡甘來,,也是值得,。
她也是女人,,她很清楚,,這些儀式對于一個女人的殺傷力有多大。
尤其是對于一個自己夫君沒有多少本事,,長期抑郁的處子,。
周圍的大家小姐,,也同時用衣袖捂住臉頰,眼眸中止不住的羨慕嫉妒,。
“天哪,!太浪漫了!郭大少真是一往情深??!”
“唉!你蘇慕清有什么好的,,竟然讓郭大少如此著迷,!”
“那女主人若是我的話,讓我現(xiàn)在去死,,也值得,!”
隨著周圍的驚嘆聲,一襲奢華紫袍身上掛著白碧玉佩的郭昊軒,,從內(nèi)門緩緩走出,。
他手捧著桃花,面色帶著三分笑意,,七分喜悅,,漫漫走到蘇慕清面前,笑道,,“清兒,,好久不見?!?p> 實話來說,,郭昊軒確實一表人才,棱角分明的輪廓,,宛若星辰的眼眸,,加上臉上的淡淡笑意,讓人沒有辦法不多看兩眼,。
看著蘇慕清驚為天人的面龐,,他的眼神中多了些炙熱。
只有這樣的絕色,,才能配的上他這樣的人物,。
此時,郭曉芙再也忍住了,,她咬著嘴唇,,心里羨慕到了極點,“清兒姐姐,我要吃醋了,!”
“哥哥從來沒有對我這么好,!”
“為了給你準備這場驚喜,哥哥特意從滇南弄來了十車桃花,!”
“清兒姐姐,,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