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了臺子,,楊真盤腿坐下,,柳師師親自起身把古琴放到了他的面前。
楊真看了一眼右手,,上面還沾著點點炭粉,,他想了想道:“柳大家,,稍等片刻,我的手有點臟,,我先擦一擦,,免得臟了你的琴?!?p> 柳師師看了一眼他的手,,指縫間俱是一點黑意,她搖了搖頭道:“我讓知畫去打盆水來替公子洗一下吧?
琴臟了并不怕,,擦一擦就好,,公子的手臟了,容易被琴弦劃傷,,所以還是要小心一些……只是我剛才看公子在下方畫畫,,這難道是墨汁?”
“并不是,,這是炭粉,!”楊真應了一聲,接著話鋒一轉:“柳大家,,不用麻煩知畫了,,我自己擦一擦就可以了?!?p> 隨后他取出隨身的手帕,,慢慢擦起了手,雪白的帕子變黑時,,他的手也恢復了皮膚的顏色,,修長有力。
柳師師低聲道:“公子,,你剛才畫的畫能讓奴家看看嗎,?”
楊真一怔,猶豫了一下,,他畫的是柳師師和她的丫鬟知畫,,這件事情倒是唐突了。
柳師師的目光動了動,,帶著幾分的期待,,這個女人的眼睛似乎會說話,總是讓人不忍心拒絕她,。
而且她的身上總有幾分隱約的香,,幽遠綿長,沁人心脾,。
念想的當下,,他聳了聳肩道:“等我彈完這首曲子,就讓柳大家品鑒,?!?p> 柳師師這才坐到了一側,只是剛才這番交流,,卻是讓許多人的目光中多了幾分殺氣騰騰,,落在楊真身上時,帶著幾分的敵意。
胖書生揚聲道:“楊真,,你打算彈什么曲子,?”
“那么柳大家想聽什么樣的曲子?”楊真扭頭看著柳師師,,看也沒看胖書生,。
其實胖書生在楊柳鎮(zhèn)也算是有名,他叫王長生,,家里是行商的,,父親王慶遠在整個梅州也是有名的商人,家財萬貫,。
楊真自然也聽說過王長生,,這個人是王家獨子,只有一個妹妹,,所以家里打小就把他當成是寶貝,想讓他讀書光大門楣,。
只可惜,,他就不是讀書的料,并沒有什么才能,,再加上打小養(yǎng)成的一些習俗,,幾乎可以說是成了楊柳鎮(zhèn)的小霸王。
柳師師看了楊真一眼,,微微笑道:“我覺得要堂堂皇皇一些,,這次的曲子可以說是國樂,總要彰顯出大國之相,!”
楊真點了點頭道:“那我知道了,!”
“紛披燦爛,戈矛縱橫,!養(yǎng)我浩然之氣,!”
楊真長聲念道,雙手放到了古琴之上,,運指如飛,!
他演奏的是《廣陵散》,這在后世也是極為有名的曲子,,只不過余下來的只是殘篇,,就算是這樣,這依舊可以算是頂尖名曲,。
曲調驚轉,,堂堂皇皇。
柳師師的目光飛揚著,落在楊真的身上,,帶著一種飛揚般的神采,。
知畫本來對于張青山的琴曲已經很是贊嘆了,但現(xiàn)在聽到楊真的曲子,,目光一凝,,落在他的身上,再也不肯挪開,。
臺下,,前方大樂府的幾人目露奇光,看著楊真,,一個個握緊了拳頭,,一臉激昂。
這首曲子很長,,楊真只是演了其中的一段,,一炷香的時間后,他緩緩停了下來,。
他的心里卻是有些遺憾,,當年他對于民樂雖有涉獵,但時間長了,,也忘了不少,,能記起來的也不多了。
好在這首名曲他彈了不下千次,,這才能夠勉強彈下來,。
柳師師驀然起身,走到楊真的身邊,,雙手放在腰間,,行了一禮道:“奴家謝楊公子!”
楊真搖了搖頭,,正要說話時,,大樂府的幾人同時起身,對著楊真也行了一禮,,一名清雅的男子揚聲道:“本官夏明朗多謝楊公子,!”
“夏大人客氣了,謝從何來,?”楊真起身回了一禮,。
夏明朗嘆了聲道:“這次陛下讓我們大樂府選曲,是為封禪大典所用,,所以一定要堂堂皇皇,。
我這才來到江南,,求到了柳大家這兒,她被稱為江南才女之首,,才情無雙,,與北方顏大家并稱為當世音律宗師,在音律方面可以說是當世最強,。
但聽到楊公子的這首曲子,,我才知天外有天,這才是真正的國樂,,還在顏柳兩位大家之上,,這首曲子,我們大樂府要了,,奉上黃金千兩,,不知可否?”
楊真想了想,,接著應了一聲:“那就多謝夏大人賞識了,!”
夏明朗哈哈大笑了起來,接著拱了拱手道:“楊公子,,明日我會讓人把銀票送到楊府,,公子可以把曲子整理出來了?!?p> 楊真點了點頭道:“大人,曲子還有一點瑕疵,,所以可能還需要進行一些調整,,在這方面我還需要柳大家的一些協(xié)助?!?p> 柳師師輕輕應道:“能在公子身旁聽到這樣的曲子,,奴家一定受益不淺?!?p> 楊真回了一禮,,接著拱了拱手道:“夏大人,那今天學生就告辭了,?!?p> 柳師師喚了一聲:“公子,剛才你還應承了奴家的事情,,不如就在這里與奴家一起用午膳吧,?”
楊真一怔,接著點了點頭,,目光卻是落到了一側的王長生身上,,微微笑道:“王公子,,記得下午將黃金百兩送到楊家,還有那一聲大哥可還記得,?”
王長生的臉色鐵青,,但夏明朗扭頭看他時,他這才對著楊真拱了拱手,,行了一禮道:“長生見過兄長,!”
楊真揚聲道:“長生,以后做事當三思而后行,!”
王長生再次行了一禮,,起身時,轉頭就走,,臉色卻是一片鐵青,。
許多人也慢慢走了出去,張青山看著楊真,,目光中隱約有了幾分的敵意,,但他到底出身于張家,還沒有失了風度,,對著柳師師行了一禮,,這才離開。
夏明朗和身邊的幾人和楊真,、柳師師行禮之后也離開了,,陳平和紀長宇也和柳師師道別,兩人的目光和楊真接觸時,,帶著幾分異樣,。
陳平是在提醒他別忘記這次的任務,紀長宇則是帶著幾分崇拜,。
人群散盡,,柳師師伸手一引道:“楊公子,奴家住在書院的后院之中,,一座獨立的小院,,我們一起走吧?!?p> 知畫抱起古琴,,三人結伴走了出去。
行走間,,知畫落后楊真半個身子,,目光中隱有愛慕,她輕輕道:“公子,,奴家知畫,,不知公子除了這首曲子,,還有別的曲子嗎?”
“知畫姑娘,,別的曲子自然是有的,!”楊真應了一聲,目光落在知畫的臉上,。
她的一舉一動都隱有大家之風,,本身也是不可多得的美女,如果不是因為柳師師,,她也應當會成為無數(shù)人追捧的人,。
柳師師扭頭瞄了知畫一眼,這才嗔道:“知畫,,楊公子的手臟了,,一會兒就由你為他洗手吧,聽了這首曲子,,你是不是對公子生出愛慕之意了,?”
知畫的臉色一紅,垂著頭道:“謙謙君子,,奴家自然心生愛慕,,只是公子前程遠大,奴家也不想誤了公子前程,?!?p> 楊真一怔,接著對知畫行了一禮,,心中卻是感嘆,。
這個時代,女人真是過于直接,,這只是因為每一次的相遇或許都是最后一次,一旦錯過就會誤了終身,。
而后世的相遇只是開始,,所以女人有更多的時間與機會去考察男人,不必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