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里琛辦事十分利落,,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就將書院上上下下所有人全都押解到練武場的空地上,,過來請示康熙。
康熙這才抬眼看向朱棣,,悶聲問道:“老四,你是如何知曉這禮堂會失火的,?”
皇阿瑪這是在懷疑我嗎,?朱棣不禁心頭發(fā)涼,卻也知此刻必須小心應(yīng)對,,迅速拱手道:“兒臣也不知,,今日剛進(jìn)書院就覺得怪怪的,就在地動的那一剎那,,眼前莫名出現(xiàn)烈火焚燒的場景,,一時情急就逾越了,還請皇阿瑪責(zé)罰,?!?p> 三阿哥習(xí)慣性地又想酸幾句,無奈自己負(fù)責(zé)的書院安保出了這么大問題,,又默默縮回去,,生怕被康熙點名問責(zé)。
太子輕蔑地撇撇嘴,,含沙射影地嘲諷道:“厲害啊,,四弟,!人說小孩子靈智未封,,能提前感知危險,你都這歲數(shù)了,,竟還能有此能力,,真讓二哥羨慕啊,!”
康熙失望之下,,微不可及的輕嘆一聲,無視太子的不滿,,看向朱棣冷冷地開口:“老四,,那些反賊就交給你了,這書院畢竟在江南文人中地位斐然,,事后找個合適的說辭,,切莫引發(fā)恐慌?!?p> 十四阿哥自覺剛才失了顏面,,在旁激動地插嘴道:“皇阿瑪,對外宣稱是房屋年久失修,,里面的機(jī)關(guān)不甚被激活,,才意外釀成慘禍,,如何?”
康熙冷淡地瞥了十四阿哥,,這個愣頭青,,真要是拿這個推脫,等于是主動給反賊送把柄,,說什么書院供奉們發(fā)怒了之類的謠言定會滿天飛,。
朱棣略微一沉吟,剛要開口就看到遠(yuǎn)處飛奔來一行人,,待認(rèn)出其中的阿巴賴,,已經(jīng)他身上斑駁的血痕,心臟猛地抽緊,,弘時出事了嗎,,雖然這孩子總是不讓人省心,卻是眼下自己唯一的兒子,,萬一有個好歹可如何是好,?
顧不得許多,快步上前厲聲喝問道:“你怎么來了,?可是弘時出事了,?”
阿巴賴一路騎馬疾馳,此刻終于見到主子,,說不清是脫力還是懊惱,,跪倒在地答道:“四爺,那姓徐的突然發(fā)瘋,,刺傷了弘時阿哥,!弘時阿哥傷勢,傷勢不太好,?!?p> 雖然明知弘時此次不會有生命危險,朱棣還是憤怒不已,,也在心中怨恨趙北穆竟如此作死,,不禁質(zhì)問道:“刺傷?他用什么刺傷的,?木戒尺,?你們都是干什么吃的,竟然讓他刺傷小主子,?”
阿巴賴頭埋的更低了,,顫抖地開口:“八爺剛來了,給了弘時阿哥一柄小劍,,那姓徐的借口與弘時阿哥切磋,,趁其不備奪了過去,,就,就發(fā)生了,?!?p> “老八?他來做什么,,病得閉門不出的人,,跑咱們院里送什么劍!”朱棣皺眉怒斥道,,心里開始默默盤算,,這老八不會看出趙北穆有問題,趁機(jī)想弄死自己唯一的兒子,?
十四阿哥唯恐天下不亂,,抱著膀子在旁怒斥道:“你這狗奴才!是想將自己的罪責(zé)推到我八哥身上嗎,!原來四哥就是這么調(diào)教奴才的,?犯了錯竟先找主子的錯!”
康熙此時也從十三阿哥那知曉了趙北穆是何許人也,,恨恨地開口:“真是胡鬧,,街邊遇到的也敢往孩子身邊放,還跟著一起欺負(fù)人,,能不出事嗎,!”
“夠了!”康熙厭煩地瞪了十四阿哥一眼,,輕嘆一聲開口道:“老四,,你趕緊回去看看,十三,,這幫賊人你先過去盯著?!?p> 太子主動請纓,,攬住十三阿哥親昵地開口問道:“皇阿瑪,十三年輕經(jīng)事少,,兒臣在旁邊也能多提點著,。”
康熙豪不客氣地冷哼道:“圖里琛,,你留下幫著十三阿哥,。太子,跟朕回去,?!?p> 三阿哥看著大踏步離開的康熙,,幽幽地輕聲嘆息道:“說起來,咱們兄弟剛領(lǐng)差事的時候,,身邊都給安排了人提點著,,只有這老四,早早就獨自辦差,,就跟皇阿瑪肚里的蛔蟲似的,,總能精準(zhǔn)猜到皇阿瑪?shù)男乃迹懙没拾敋g心,,事事將兄弟們比下去,。”
三阿哥聲音雖輕,,眾皇子卻皆是聽得真真切切,,在心中泛起各自的小心思,卻都不約而同地期盼,,要是弘時也沒撐過去就好了,。
這邊朱棣騎馬飛奔回去,留守的御醫(yī)們已經(jīng)處理完傷口,,正在斟酌著下藥方,,看到滿臉怒容的朱棣快走進(jìn)屋內(nèi),看著被褥見露出來那一張毫無血色的小臉,,臉色又更黑了幾分,,強(qiáng)壓著心中暴怒詢問起弘時的傷勢如何。
為首的徐御醫(yī)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上前一步,,在朱棣耳邊低聲道:“四爺,,弘時阿哥傷口已經(jīng)處理妥當(dāng),只要小心照看,,很快就能痊愈,,只是,只是,,傷在腎部,,將來恐怕子嗣上會艱難些?!?p> 朱棣閉上眼,,長呼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卸下手上的白玉扳指塞給徐御醫(yī),,湊近他輕聲囑咐道:“徐御醫(yī)也是老人了,什么話該說什么不該說,不用爺囑咐你了吧,!”
徐御醫(yī)一顆心終于放下,,默默收好四爺賞賜的扳指,堅定地保證,,絕不會亂說,,定會小心診治弘時阿哥。
親自給弘時把過脈,,雖然脈息孱弱,,所幸還算平順,朱棣又親手給弘時喂了藥,,才慢悠悠往自己屋中走去,,準(zhǔn)備召來阿巴賴詳細(xì)問詢事發(fā)經(jīng)過,還有……趙北穆的下落,,雖然明知他做出這種蠢事大概率是保不住了,,還是抱有一絲希望。
剛進(jìn)屋內(nèi)就聞到濃郁的藥味,,看著正坐在正中熬藥的柳如絲,,不由皺眉道:“怎么在屋里弄這個,快讓人收拾了,!”又聞了幾下厲聲質(zhì)問道:“你熬的什么,!弘時的藥里可沒有當(dāng)歸這種活血的藥材!”
柳如絲放下扇子沒好氣地開口:“就你那寶貝兒子要喝藥啊,,我給自己熬的不行嗎,?”
朱棣煩躁地開口:“你哪來的藥?瞧你斗嘴的架勢,,更不像個病人,,喝什么藥!趕緊給爺扔出去,!”
柳如絲心一橫,,對上朱棣的眼睛,嬌媚地笑道:“八爺給的,,說是九爺在這南邊好不容易尋的千金方,,喝了就能生兒子!他厭惡八福晉那個母老虎,,就給了我!”
“阿巴賴,,你先出去,!”朱棣打發(fā)走阿巴賴,快步上前一把捏住柳如絲的臉,,質(zhì)問道:“他認(rèn)識你,?說,!你們怎么認(rèn)識的?”
柳如絲掙扎了幾下,,無奈朱棣力氣極大,,死死禁錮住,歪頭嬌笑道:“還能怎么認(rèn)識的,,我大姐姐,,你大嫂唄!先前我跑回去,,大姐姐想我進(jìn)八爺府上,,可我看不上他,被個女人壓得死死的男人,,簡直廢物,!我只要這世上最強(qiáng)的男人,所以才假借鈕鈷祿氏的身份重新回到您身邊,?!?p> “哼!”朱棣松開柳如絲,,看著她嬌嫩臉頰上鮮紅的手指印,,輕蔑地冷笑道:“你真以為你大姐姐有多為你好,真想讓你再嫁個皇子,,留在大哥身邊,,有她這個主母照應(yīng)著不是更舒坦嘛,至于送你去老八那受那悍婦的氣,?”
柳如絲不是不知道姐姐早已不是那個一直寵著自己的大姐姐了,,只是被逼承認(rèn)的感覺著實太糟,默默抹去止不住的淚水,,甩手進(jìn)了里屋,,蒙上被子無聲的流淚。
朱棣也不愿繼續(xù)待在屋內(nèi),,就在屋檐下簡單詢問了阿巴賴,,在得知趙北穆當(dāng)場就被八阿哥給擊殺了,尸首也被八阿哥的人處置了,,無可奈何地擺擺手,,揮退了阿巴賴,獨自望著應(yīng)天燕王府的方向發(fā)呆,。
厄運至此依舊尚未完結(jié),,次日一早京中傳來消息,說是年氏舊疾復(fù)發(fā)不甚小產(chǎn),件件樁樁皆是與子嗣有關(guān),,朱棣不禁心灰意冷,,爭來爭去有什么意思,最后還不是一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