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陳友明接到陳勇所打來的求助電話的時候,已經(jīng)是凌晨三點了,。
他原本昏沉的睡意因為陳勇的一句話而消散無蹤,。
“靈氣潮汐沒有了,!”
陳友明嗖的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使勁眨了眨眼,,拿著電話的手似乎有點麻,。
“什么,?什么沒有了,?”
“靈氣潮汐!”陳勇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一只哭嚎的惡鬼,帶著令人心悸的顫抖:“從昨天晚上九點鐘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整整六個小時了,!一波靈氣潮汐都沒來!現(xiàn)在公司里面已經(jīng)亂了套,,那些會員們……”
“嘭,!”
陳勇的哭訴就此戛然而止,從電話那頭好像傳來了一道恐怖的撞擊聲,,嘈雜且喧鬧的人聲刺得陳友明耳膜生疼,。
緊接著,便是一聲短促的電子音,,陳勇那邊掛斷了電話,。
陳友明趕緊拿起手機回撥過去,卻再也沒有人接起,。
“這個蠢貨,!”
陳友明暗罵了一聲,隨即起身穿上衣服,,火急火燎地離開了家門,。
來到停車場,還不等陳友明打開車門,,歡快的手機鈴聲便再次響了起來,。
這一次不是陳勇打來的。
而是陳友明在異能者之家的合伙人之一,,同屬于ICPC的外事科科長,,劉通。
陳友明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劃開了接通建,。
“喂?老劉,?!?p> “喂?異能者之家那邊怎么回事,?王總他們剛剛給我打了十幾個電話,,說是靈氣潮汐斷了,!”
陳友明鉆進車里,,耐心解釋道:“我也是剛剛聽說,現(xiàn)在正在往幸福家園趕呢,。放心,,應(yīng)該沒什么大問題,你也知道,平日里到了晚上,,那靈氣潮汐也會停兩三個小時的,,興許等到天亮就好了?!?p> 劉通顯然對于這樣含糊的說辭不買賬,,哼了一聲道:“最好沒什么大問題,否則就算你把你大伯請出來,,這事兒也沒完,!”
陳友明皺著眉頭,語氣已經(jīng)變得有些不耐煩了:“我說老劉你也是的,,不過就是六個小時沒來靈氣潮汐而已,,就把你慌成這個樣子,還怎么干大事,?行了,,你等我消息吧?!?p> 說完,,陳友明干脆利落地掛斷了電話,扭動汽車鑰匙,,一腳油門踩了下去,。
當陳友明心煩意亂地趕到異能者之家的時候,場面已經(jīng)異?;靵y了,。
別墅里到處都是吵鬧聲,靈炁光輝四散激蕩,,一樓大廳滿目狼藉,,桌椅板凳更是倒了一地,陳勇就躺在樓梯口的地方,,頭上滿是血污,,身上到處都是腳印,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陳友明剛一進門,,便立刻在身上附了一層淡藍色的靈炁光甲,隨后大喝一聲道:“ICPC,,都給我住手,!”
他還算聰明,沒有在第一時間亮出自己異能者之家老板的身份,,而是用了ICPC當掩護,。
果不其然,,在聽到這個名字之后,原本混亂的場面頓時變得沉寂了一些,。
就跟當街斗毆的看到警察來時的表現(xiàn)一樣,。
二樓仍有激烈的響動聲傳來,但陳友明暫時已經(jīng)顧不上了,。
“此處現(xiàn)在暫停營業(yè),,都給我散了!要不然就都跟我回局里喝茶去,!”
鬧事的眾人面面相覷,,里面大多數(shù)人都只是普通人,哪里敢跟ICPC的探員硬剛,,只是紛紛對那些嚇成了鵪鶉的服務(wù)員們放了狠話,,便訕訕離去。
直到這時,,陳友明才來得及去檢查陳勇的情況,。
還好,鼻子還有氣兒,。
死不了就行,。
陳友明暗暗松了一口氣,隨后拉過一個服務(wù)員來,,沉聲道:“怎么會鬧成這樣,!一五一十地說給我聽!”
被拉來問話的那個服務(wù)員早就腿軟了,,看到陳友明,,差點兒哇的一聲哭出來。
隨后才斷斷續(xù)續(xù)地說道:“剛……剛開始沒有靈氣的時候,,我們就報告給陳總了,,陳總……陳總說沒什么大不了的,也跟,,跟大家伙兒說明了情況,,讓大家再等一等,然后……”
“然后又過了一兩個小時,,有人說等不了了,,吵著要退錢,陳總就跟對方鬧起來了,,當時,,當時場面有些混亂,也不知道誰先動的手,,反正,,反正陳總把那家伙打了一頓轟了出去,,又跟大家說會補償他們的損失……”
“結(jié)果,,結(jié)果六個小時過去了,,靈氣潮汐還是沒動靜,這下,,就連VIP室的人也坐不住了,,紛紛來找陳總要說法,又有人說到了退錢的事兒,,陳總一下兒惱了,,又跟對方干了起來,結(jié)果這一次,,這一次對方帶了好幾個保鏢,,本身也是異能者,所以……”
聽到這里,,陳友明的臉色已經(jīng)黑得不能再黑了,。
他甚至差點兒也跟著去陳勇的身上補兩腳。
蠢貨,!
果然是蠢貨,!
虧自己之前還這么看重他,居然捅出這么大的簍子來,!
想到這里,,陳友明一只手將陳勇拎了起來,然后邁著沉重的腳步上了二樓……
最后也不知道陳友明究竟給那些VIP大佬們做出了什么樣的承諾,。
反正,,這一夜的亂象總算是平息了下來。
緊接著,,異能者之家宣布停業(yè)兩天,。
所有月費、年費會員的到期時間往后順延,,并且做出了雙倍補償?shù)膮f(xié)定,。
在陳友明看來,這事兒本來其實并不大,,完全是陳勇的處理方式有問題,,才鬧得這么難看。
所以他在一氣之下,,還真就把陳勇給逮到ICPC去了,,一邊給他治傷,一邊準備關(guān)他兩天讓他反省一下,。
反正幸福家園的物業(yè)在事發(fā)當天也報了案,,陳友明就算是ICPC的科長,,也得做出一個交代來。
也不知道這種大義滅親的行為能不能給他加一份功績,。
但在兩天之后的陳友明,,已經(jīng)沒有心思去考慮這種事情了。
因為事兒更大了,。
兩天,。
整整兩天時間,異能者之家也沒有降下一波靈氣潮汐,!
這簡直就是見鬼了,!
現(xiàn)如今的陳友明是真的坐不住了。
可問題是,,他也完全不知道這事兒該怎么處理,。
包括劉通在內(nèi)的各個股東幾乎的每天十個電話往陳友明手機上打,而陳友明的回答永遠都只能重復(fù)那一句話,。
“再等等,,靈氣潮汐會來的?!?p> 至于要等多久,,靈氣潮汐到底什么時候來,恐怕就真的只有天知道,。
除此之外,,那些在異能者之家重新辦理了月費、年費會員的,,也紛紛從各自的渠道中得知了靈氣潮汐枯竭的事情,,于是一大波維權(quán)大軍就這么浩浩蕩蕩地朝ICPC分部開來了。
好在陳友明并不在乎名聲之類的東西,,所以只要堅持不露面,,倒也暫時躲得過去。
可這日子……什么時候才是個頭兒??!
陳友明倒是有心想要卷款潛逃,但他心里面很清楚,,一旦自己真的這么做了,,第一個下達通緝令的不會是別人,很可能就是自己的大伯,!
越是身處高位,,越是愛惜自己的羽毛。
沒事兒的時候,,他這位秘書長大伯可以盡自己的一切力量為這個不省心的侄子謀些好處,。
但一旦出了事兒,,陳友明的下場只會更慘。
陳友明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斃,,所以在結(jié)束了今天的求神拜佛之后,他終于狠下心來,,拿起電話,,在通訊錄里翻到了一個曾經(jīng)讓他無比痛恨的名字,。
“喂,?陳科長嗎?你怎么有空給我打電話了,?”
聽著對方那若無其事的語氣,,陳友明眼角忍不住抖了三抖,他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平靜地開口道:“寧律師,,我想跟梁山聊一聊,不知道你這邊能不能幫我安排一下,?”
寧從遠在電話那頭似乎笑了笑,,隨之道:“不知道陳科長找他有什么事?”
“是關(guān)于異能者之家的事情,,這兩天,,靈氣潮汐突然停了,不知道,,有沒有什么解決的辦法……”
寧從遠沉默了片刻,,笑了笑道:“哦,原來就這事兒啊,,最近梁先生一直忙于學(xué)業(yè),,這不是要高考了嗎?恐怕沒有時間見您,,要不等到高考結(jié)束之后吧,。”
聽著這話,,陳友明差點兒把手機給摔了,。
他之前是調(diào)查過梁山的。
自然知道梁山被保送京華異能學(xué)院的消息,。
還高考你大爺?shù)耐让】迹?p> 找借口能不能不要找得這么敷衍,!
于是一時間,陳友明的語氣立刻就變得嚴肅了起來:“寧律師,,我現(xiàn)在不是在跟你開玩笑,!你最好讓梁山考慮清楚,!這異能者之家原本還好好的,我剛買過來就發(fā)生這種事情,,我現(xiàn)在懷疑就是他搞的鬼,!”
“哦?!睂帍倪h的聲音毫無波瀾:“如果陳科長覺得存在商業(yè)欺詐行為的話,,可以對梁先生提起訴訟啊,需不需要我為您介紹一個好律師,?”
陳友明都懵了,。
然后這才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自己在這兒跟一個律師扯這個不是腦抽嗎,!
他再次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再次開口道:“寧律師,,我不是這個意思,,您直說吧,到底要怎么樣梁山才愿意見我,?”
寧從遠語重心長地回道:“梁先生現(xiàn)在是真的沒時間,,不過關(guān)于陳科長的困境,我這里倒是可以給您提供一個解決辦法,?!?p> “你說!”
“不就是靈氣潮汐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停了嘛,,您完全可以去買幾套那些修煉場所用的儲靈設(shè)備回來啊,,不管怎么說,先撐上一段時間,,等靈氣潮汐重新降臨之后,,一切不就都好了?”
陳友明愣了愣,,隨后反應(yīng)過來,。
對啊,!
我怎么沒想到這個辦法,?
雖然這么一來,相當于加大了投資成本,,而且不是長久之計,,但只要靈氣潮汐恢復(fù)降臨,一切都是可以賺回來的,而且買來的儲靈設(shè)備以后不用了也能再賣出去,。
想到這里,,陳友明的臉色終于輕松了很多,連連道:“多謝寧律師提點,,那我就先不打擾您辦公了,,再見?!?p> 掛斷電話的寧從遠,,似乎頗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對身邊的梁山嘆道:“這下他是徹底完蛋了……”

子莫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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