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博山,?”魏子青和徐昱林幾乎同時發(fā)問,。在找東西的徐昱林還不小心撞了一下頭。
“就是這個,,”肖懿回房間,,拿出了一片薄薄的金箔片,,遞給了魏子青。
金箔片略有魏子青半個手掌大小,,與它小巧的外形不同,,它的分量卻不是很輕。從它的現(xiàn)有形狀來看來看,,大致是呈“山”字形的起伏,,不過還不明顯。
“博山是加于冠前的飾物,,這個是還沒經(jīng)過雕鏤的博山,,還只有個雛形,,等成品出來了可以再來看看?!毙ぼ惨徽劦竭@些,,臉上就容光煥發(fā),仿佛那個華麗的金博山就在眼前,。
可是,,剛剛那兩顆石子似的東西,怎么和這個小金箔片搭配起來呢,?
徐昱林終于看見了砸到魏子青頭上的東西,,他從鐵架底下掏出兩顆酒紅色的珠子,“是這個嗎,?”
“這個是鑲嵌在金博山上的蟬的雙目,。”肖懿接過珠子擦了擦,,對徐昱林說,,“這個就應(yīng)該我收著,不應(yīng)該給你媽讓她放的,?!?p> 徐昱林無奈地笑了笑。
魏子青對蟬的了解不多,,僅僅知道達(dá)官顯貴所帶的冠上加蟬以示高潔,。于是她問肖懿:“加蟬的話就是直接用這個金箔片雕鏤成蟬,再加雙目嗎,?”
“是,,”肖懿把金片拿在手上,用手指筆畫著,,“這個‘山’形還不明顯,,等他媽媽回來了要繼續(xù)打磨,”她指指徐昱林,,“直到金箔片成比較齊整的‘山’形,,然后將它的中部鏤空,鏤空的部分是為了模仿蟬翼的紋路,,最后再鑲嵌上雙目,,博山附蟬,古時也稱其為金顏,?!?p> “博山附蟬,金顏……”魏子青聽得入了神。
“古時的金博山不但達(dá)官顯貴,,就是天子冠上有時也會裝飾,,所以都做的華美異常,金銀交錯,,還會裝飾有珠寶之類,。”肖懿將兩顆蟬目放到一個精致的小盒子里,,“我把它們先收進(jìn)工作室里去,,太容易丟了,唉,,你那個媽呀?!?p> 徐昱林吐吐舌頭,。
魏子青仍然拿著那片金箔片在看,想著它雕鏤出蟬在上面的樣子,。
“明天下午我媽媽回來,,你要來看看金博山的制作過程嗎?”徐昱林坐在一張大軟椅上,,擺弄著放在桌上的美工刀,。余光瞟著魏子青被金博山映得金燦燦的小臉。
“不行,,我明天下午有班啊……”魏子青查了查手機,,嘆息道。圖書館管理員的工作雖不輕松,,但工作時間卻還合理,。她難得有被工作耽誤的時候。
“唉,,”徐昱林也跟著嘆了口氣,,“那就沒辦法,看不成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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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休息時,,魏子青收到了徐昱林的短信:
“我媽提早回來了,,現(xiàn)在可以開始金博山的制作工作啦,你要不要,,哦,,你有班是嗎,那沒事了(再見)”
魏子青又好氣又好笑的看著手機屏幕,。
隔壁閱覽室的同事路過,,叫住了正要去電子閱覽室的魏子青:
“一樓綜合大廳有位讀者報了你的名字,說是聯(lián)系不上你,有事要跟你說,?!?p> 魏子青匆匆來到電梯口,準(zhǔn)備搭乘電梯下去,。她邊趕路邊思考,,心中隱隱有了不好的猜測?!暗竸e……”她祈禱,。
但往往事與愿違,當(dāng)她看到一樓大廳笑得花枝亂顫的聶榮時,,她在心里將自己狠狠罵了一頓,,早該想到然后不下來的,哪有讀者指名道姓叫管理員的,?
“子青,!”聶榮播音員般的好嗓音在耳邊想起。魏子青恍惚之間回到了還在學(xué)校里的日子,,那時候聶榮總在實驗樓旁等著她,,然后遠(yuǎn)遠(yuǎn)地來一句:
“子青……”
“子青?”
回到現(xiàn)實中,,她看著聶榮那張熟悉的臉,,心里卻再難泛起波瀾。
“什么事,?”魏子青不想多說什么,,直接開口問道。
“哎,,這也太生分了吧,。”聶榮嘴角彎彎的,,似乎相當(dāng)開心,,“好久不見啊子青,出遠(yuǎn)門可真累,,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找份家門口的工作,,你想聽聽我在外面都碰到什么...算了你肯定不想...”
魏子青仍然冷冷地看著他。
聶榮絲毫不為魏子青的冷淡所影響,,他繼續(xù)興高采烈地講下去:“我知道你也在做簪娘的工——唔——”
魏子青幾乎是扯著他的領(lǐng)子把聶榮這樣一個高個子給按了下來,,綜合大廳中的工作人員訝異地看著魏子青,有的還偷笑著開始私語,。
“小點聲,,”魏子青皺緊了眉頭,。她并不想讓全圖書館的人都知道她簪娘的工作。
聶榮的臉近在咫尺,,他笑瞇瞇地說:“子青叫我安靜那我肯定是要安靜的啊,。你同事都還不知道你做簪娘嗎?不過子青你,,太熱情了,,我都……”
魏子青松開了手。
聶榮顧不得整理衣服,,他低聲對魏子青說:“子青,,能幫我個忙嗎?這個忙我認(rèn)識的人里面就只有你能幫我了,?!?p> “你人緣那么好,怎么還出來只有我能幫的忙了,?”魏子青略帶諷刺地問,。
聶榮皺皺鼻子:“子青,為什么你說話越來越?jīng)_了,,我怎么可能人緣好嘛,都沒人理我啊,,我平常過得也很委屈的……不說這個,,你不是不想讓同事們知道你在當(dāng)簪娘嗎?怎樣,,出去說,?”
魏子青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他的花花腸子自己也不是沒見識過,,就看看到底是什么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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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子青在傍晚時分回到家時,,發(fā)現(xiàn)徐昱林等在自家門口,,已經(jīng)被落日余暉照的無精打采。
“你以后來的時候,,”她徑直走過去,,邊說邊拉起徐昱林的手,徐昱林嚇得一怔,。
魏子青拉住徐昱林的手,,就向著自己的身上拉過去。
“等……等,,你怎么啦,?怎么了,這是干什么?”徐昱林臉通紅的想把手抽出來,。但魏子青沒有放,,她一直將他的手拽進(jìn)自己挎著的包中,放在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上,,
“你以后來的時候,,認(rèn)識這個嗎?”她把他的手又拽出來,,他手上握著她的手機,,“先打電話,知道嗎,,別在這自己苦等,,平常挺機靈,怎么這時候這么愣,,現(xiàn)如今哪個等人找人的不是大張旗鼓的……”她又握著他的手打了打他的額頭,。
徐昱林紅著臉任魏子青又是擺弄又是數(shù)落,兩人松開手后,,他才稍微靠近了正在開門的魏子青,,輕輕問:“怎么?心情這么差,?”
魏子青半天不說話,,過了一會兒才支吾道:“門,打不開了,?!?p> 徐昱林一時語塞。
兩人好不容易將卡住的鑰匙拔了出來,,門打開后,,魏子青才想起來問徐昱林:
“你怎么這個時候來了,吃晚飯了嗎,?”
“沒,。”徐昱林可憐兮兮地小聲應(yīng)道,。
魏子青終于忍不住笑出了聲:“對不起,,嚇到你了?”
徐昱林縮縮脖子:“太恐怖了,?!?p> 魏子青將包扔在沙發(fā)上,說:
“我有點,,今天就是反常,,你就當(dāng)我,,變異了,我去給你煮點面吃吧,?!?p> 徐昱林抿著嘴唇,半天才把笑憋回去,,說:“嚇得我都差點忘了我是為什么來的,。”
魏子青回頭看著他,,徐昱林揚揚手中的手機,。“現(xiàn)場直錄,,金博山的制作過程,。”
魏子青的眼睛逐漸睜大,。
“你,,不會是拿著個手機跟在后面錄了全程吧?”魏子青轉(zhuǎn)過身,,繼續(xù)等著鍋里的水開,。
“有點蠢是吧,但是,,因為我媽她做金博山的時候移來移去的,,一會兒需要這個一會兒需要那個,我只能舉著手機跟了……”徐昱林略帶著委屈的聲音自身后傳來,。魏子青胸口有點悶悶的,她剛剛竟然有點心疼徐昱林:明明是個聰明人,,非要勉強自己做個傻子,。
于是她調(diào)小了火后,一手的水,,跑了過去,,扶著徐昱林的肩膀鼓勵他:“別說蠢啊,不蠢,?!?p> 徐昱林乜斜著說:“你的濕爪子,”他頓了一下,,然后正色問道:“是不是聶榮來找你……”
他還沒說完,,濕漉漉的手就捂在他的嘴上:“看視頻吧,剛夸你不蠢,,怎么就開始了,?”
“好,,看視頻?!毙礻帕中χf,。他的臉上是冰涼的水,也好,,降降溫,。
視頻一開頭,是徐昱林在鏡頭前用修長的指頭打了個響指,,然后矯揉造作的念起肖懿早已記好的金博山制作流程:
“金箔片外形以‘山’字字形作模,,中間雕刻鏤空,雕成后為博山附金蟬,,又稱金顏,,以紅玉寶珠嵌入為蟬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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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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