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亭的木桌上鋪著寫滿奇怪文字的紙,,長椅上坐著一個女孩,,看上去也就七八歲的樣子,手里抓著筆,,心不在焉地瞅著紙上晦澀難懂的文字,。
哀怨的眼神時不時地瞄向身邊的少女,以及…少女手中的戒尺。少女左手手指輕敲桌面,,示意女孩抓緊時間,,不要總是分神,右手扶額,,臉上帶著笑,。
“姐姐…我們休息一會兒嘛……”女孩向少女靠過去,“一小會兒,,就一小會兒的…”
少女依舊笑著,,“不可以哦,沫兒今天一定要把這些詞學會記牢才可以休息,?!?p> 女孩明顯不想繼續(xù)學下去,哼哼唧唧地黏著叫姐姐,,直到腦袋挨了敲,,才安靜下來,老實背誦,。
涼亭外種滿綠植,,高大的矮小的,各不相同,。少女叫翎,,是鳳凰化成人形的。女孩本是沒有名字的,,翎從女孩父母的名字中各取一字,,合在一起,洛沫,。
這里是全新的位面,,沒有元域妖域,也沒有濃郁的靈氣妖氣,,更沒有什么強者,。強者或許有,,可比起她和洛沫本應在的那個位面…簡直小巫見大巫,。
說實話,當時縱身一躍后,,誰也不知道再次落地時眼前是怎樣一番風景,,亦或是再不會落地,在裂縫的時空亂流中迷失,,尸骨無存,。
翎的心中同樣沒有把握,她準備賭一把,也只能賭一把,,事實證明她們命大賭贏了,。再次落地,眼前是一道同樣的裂縫,,腳下卻已不再是靈山,。
“姐姐我都記下了!”洛沫跳下椅子,,手中的筆也撇到了桌子上,,興奮地揮著手,“歐,,去玩咯,!”
“回來!坐那,?!贝藭r翎笑意全無,只瞥一眼,,洛沫就是一激靈,,乖乖挪回來盤腿坐在長椅上。
洛沫委屈巴巴地望向翎,,“我……姐姐……”
翎沒有理會洛沫,,將桌面上的紙收起,換上一張空白,,戒尺點在紙面上,,“默寫吧?!?p> 默…默寫,?救救我救救我!洛沫內(nèi)心是崩潰的,,重新抓起筆,,斷斷續(xù)續(xù)寫下半張就寫不下去了。咬著筆桿心虛抬頭,,正對上翎的死亡凝視,,“姐…姐……”
見洛沫再寫不出,翎左手抓過她的手腕,,筆自然而然地落在桌面,。翎撿起,簡單幾筆圈出紙上的錯誤,,在洛沫寫出的短短四行中,,圈了九個圈,。
右手放下筆,反問低頭不語的洛沫,,“記下了,?”
洛沫趕緊搖頭,“沒…沒有,?!焙韲祫恿藙樱拔椰F(xiàn)在就記,!”手腕被禁錮,,這叫實務者為俊杰。
“可該打,?”翎恢復了微笑,,柔和的目光激起洛沫一身雞皮疙瘩,“姐……”立刻改口,,“該,。”
話音未落,,手上一痛,,手心上還余留著翎手掌的溫度。翎站起身來,,重新將那張寫滿奇怪文字的紙鋪到桌子上,,“自己對照,老實記全再回去,?!?p> 洛沫點頭如小雞啄米,目送翎走出涼亭,,消失在視野中,,才敢松一口氣?!耙膊恢辣尺@個東西有什么用……”揉揉手心,,目光重新落在紙面上。
不出半個時辰,,洛沫的小腦袋又抬了起來,,記不住,根本記不住,?!凹热唤憬悴辉?,倒不如……我溜出去玩玩,?”走動走動也有助于記憶啊,。
說走就走,跳下長椅,,確認翎已經(jīng)離開后,,朝山下跑去。洛沫幾年前偷摸下過一次山,,山下比這山上可是熱鬧多了,,她很想再去,又苦于翎看得緊,。
“機會難得,!”輕車熟路地從小路溜走,一路上風景同幾年前相差不大,,這烏山上的一切似乎都是固定住的,,樹木生機勃勃卻不見生長,溪水嘩啦流淌卻不見渾濁,,“姐姐的容貌似乎也沒有變過……”
這般想著望著溜著,,很快視野中出現(xiàn)了不屬于山上的景色,山上風景一成不變,,山下卻變了許多,。
還未看清什么,只覺一種異香縈繞在鼻尖,,意識逐漸模糊,,朦朧間看見一個陌生的男人走近,“救…救命……”話未說完,,身體已經(jīng)軟綿綿地倒在地上,。
不遠處,翎在樹后目睹全過程,,“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歪頭思索片刻后,,又點點頭,,“似乎的確是時候了……”
……
再次睜眼,四周一片漆黑,?!敖恪憬悖俊?p> 回應她的是呼嘯而至的一鞭,,痛,!洛沫有些痛到哭不出來,“唔……”又是一鞭,,夾著風聲抽了過來,。
每動一下,,都會扯得地上的鎖鏈嘩啦作響。被手銬與腳鐐束縛住的洛沫,,連躲避都做不到,。
風聲不止,一鞭疊一鞭,,鞭鞭狠厲,,洛沫縮作一團伏在地上雙目緊閉,喃喃著:“別打了別打了…”
等到風聲停下,,洛沫哆哆嗦嗦地睜眼,,背后是冰冷的石墻,沒有一絲溫度,。視野適應黑暗,,變得愈發(fā)清晰,作為妖的她,,本就是可以在黑暗中視物的,。
眼前是一個男人,赤腳現(xiàn)在身前,,手中握著鞭,,正一步步向洛沫靠近,空曠的地牢回蕩著腳步聲,。
男人左腳踏上洛沫蜷縮的腿,,抓過她耷拉在地上的雙手,俯身解開手銬,。似乎是確定這個女孩對他根本夠不成威脅,,有沒有這個手銬都無所謂。
“妖,?就這個能耐,?”不知是男人的聲音冷,還是這地牢溫度太低,,洛沫觸電一般雙手抱頭抖個不停,。
鞭柄猛地抬起洛沫的下巴,兩人對視,,那是一雙充滿殺機的眸子,,那眼神似乎要把女孩千刀萬剮。
“向我證明你有用,?!蹦腥艘皇謱⑴⑻崞饋恚涣下迥菊静黄饋?,一松手又倒了下去,,“……”
“站…站不住…”洛沫輕輕指向腳鐐,,絲毫沒有再站起來的意思,哪怕只是裝樣撐起上半身,。
男人只好用腳尖勾起鐵鏈,,兩三下便將其解開,,還不忘重新把洛沫拎起來,,“站得住,?”
洛沫踉踉蹌蹌地扶住墻,,趁男人松手的一瞬間,猛地踢出一腳,,踢到一半她就后悔了,。
這男人的速度極快,一閃便從洛沫面前移至身側(cè),,冷眼看著洛沫收腿,,微微一笑,簡單一腳將其踹倒,,“膽子不小,。”
重新拎起來,,主動向后退了一步,,“打我?!?p> “……,?”洛沫式疑惑。
“打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