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軍奇策
已經憤怒的高修目光冷峻如電,,大聲道:“郭將軍要出戰(zhàn)請自便,,卻恕我難以從命。”
高修的拒絕讓郭寶良既驚又怒,一張臉馬上陰沉下來,厲聲質問道:“宛王與荊襄王命我全權節(jié)制此地兵馬,,高修,!你焉敢抗拒軍命,?”
“郭將軍既然說奉了二位殿下之命接管聯(lián)軍軍營,,但是守城戰(zhàn)這種大事,是不是應該先派人征詢二位殿下的意見再做決斷呢,?”
高修的反駁令郭寶良愈加不爽,,他瞪著眼道:“我既為一軍之首,自然有臨機處置的權力,?!?p> 話說到這份上,高修已知多說無益,,遂拱手道
“我只知我是奉了荊襄王之命,,堅守上庸山大營。
郭將軍想怎么樣,,我管不著,,但我是絕不會跟著你出戰(zhàn)的。
我還有事,,先告辭了,。”
說罷,,高修轉身拂袖而去,,岳崇也哼了一聲,頭也不回的跟著出了軍帳,。
“高修,,你敢抗——”郭寶良想再斥責時,高修和岳崇已然揚長而去,。
空蕩蕩的大帳中,,只余下面紅臉脹的郭寶良一人,看著那兩個年輕的身影遠去,,郭寶良的眼中迸射著憎惡之色,,氣呼呼的定在原地許久,,才重哼一聲,,狠狠的甩了一下外袍。
“高將軍,,恕我直言,,咱們這個主將貪功心切,兵法一竅不通,,這樣貿然出戰(zhàn),,定是死路一條。”
岳崇也看出來高修跟郭寶良有隙,,所以才敢不加修飾的批貶郭寶良,。
帳外冷風起,瑟瑟的冷風鉆入帳中,,高修感到了一陣寒意,,正是這寒意,讓他燃燒的怒火稍稍平息,。
在一次次的自我暗示下,,高修漸漸恢復了鎮(zhèn)定的頭腦,在帳中來回踱了幾步,,他漸漸意識到事態(tài)的嚴重性,。
秦昊有交待,阻攔援軍之事由郭寶良全權節(jié)制,,雖然郭寶良的舉措是自尋死路,,但自己若不從,終究是違抗了軍令,。
想到這些,,高修意識到這件事不能這么簡單的對待,思索了片刻,,他有了主意:“我馬上修書一封闡明利害,,你即刻派人送去給殿下,相信他一定會駁回出戰(zhàn)的計劃,?!?p> 岳崇卻道:“殿下遠在江陵一帶,就算馬上修書,,這一來一回也要數(shù)天時間,,恐怕等不到殿下的命令,大禍就已經發(fā)生了,?!?p> 高修微微嘆氣:“就算這樣,這封信還是要寫的,,到最后就算無濟于事,,也至少可以把我們和這場失利脫清干系?!?p> 這才是高修的真正用意,,郭寶良那廝要送死由他去,高修才不關心,。
“話雖如此,,可是高將軍有沒有想過,,一旦郭將軍戰(zhàn)敗,那營中就只剩下我們手頭的六千兵馬,,到時敵方三萬之眾趁勝而來,,即使我們堅守不戰(zhàn),以區(qū)區(qū)六千兵馬,,又豈能守得住呢,。”
一語驚醒,,高修只覺背上一陣的徹底惡寒,。
岳崇說得沒錯,郭寶良是討人厭,,死亦不足惜,,但他手中那一萬四前的兵馬卻是至關重要,先前高修認為可以一守的主要原因,,也是因為多了郭寶良這一萬四千兵馬,,倘若這些兵馬一損,正如岳崇所說,,就算想守也守不住的,。
“我們這個主將,真是給我們出了一個很大的難題啊,?!?p> 高修劍眉凝成刀鋒,四指有節(jié)奏的敲擊著桌案,,腦海里在不斷的搜尋著先前所學的兵法,,試圖為自己找到一條出路。
“看來,,只有撤軍才是唯一的出路了,。”高修喃喃自語道,,這似乎是他能想起到的唯一保身的辦法,。
岳崇的卻不愿意,其實憑心而論,,他比高修更不愿選擇撤退這樣丟面子的事,。
高修受過秦昊的秘密委托,所以這一仗他壓根就沒想著立功,,他只想保住他們的六千兵馬,。
而岳崇則不一樣了,,他想的是揚名立萬,,這可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戰(zhàn),,如果就這么不戰(zhàn)而退,對岳崇而言就是一種莫大的羞辱,。
眼見高修萌生退意,,岳崇急忙道:“殿下命我們堅守此地,是為了配合宛軍圍剿審配的主戰(zhàn)場,,出于軍事角度,,我們當然可以撤退,但是從大局來看,,這一撤退會讓聯(lián)軍陷入不利的境地,,高將軍,我們絕不能撤,?!?p> 說得輕巧,不撤就得戰(zhàn),,以現(xiàn)在的實力,,又何以為戰(zhàn)?
高修不能吐露真實的想法,,只得道:“你所說我也明白,,可是要戰(zhàn)也要有資本,六千兵馬,,又如何能抵擋強敵,。”
岳崇忽然眼眸一亮:“既然守不住,,那我們何不主動出戰(zhàn),,以奇制勝?”
“以奇制勝,?呵,,你隨我來吧?!?p> 高修大步而出,,岳崇不知其意,也只好跟著出去,。
二人上馬,,帶了十幾名護軍,離開軍營,,一路西行,。
開頭四五里的時候,地勢尚平坦干躁,,越是往西,,道路就越狹窄泥濘,,又走出十里后,沿江的大道已經縮減到不出五六十步寬,,站在道路的中央,,只有泥澤,方圓數(shù)里一覽無遺,。
高修抬手搖指著右首處的大片泥澤:“自古以來,,想以弱勝強,以寡敵眾,,無非是用設埋之類的奇策,,這一點我也懂。
可是你看右邊的地形,,如果是樹林或者是山包的話,,我們還可以勉強設伏,但是這一片沼澤,,人馬一進其中便要陷入,,根本無法埋伏兵馬。
若是不能設伏,,我實在想不出,,在這種地方還能用什么奇策?!?p> 高修并非不敢戰(zhàn),,其實在此前,他也曾現(xiàn)場考察過戰(zhàn)場,,假象如果有敵人來進犯,,將如何應戰(zhàn),但除了正面硬抗之外,,終究是想不出什么好辦法,。
看到此間的地形后,岳崇的表情也暗淡了下來,。
他跳下馬來,,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到沼澤的邊緣,放眼望去,,除了稀稀落落生長著的葦草之外,,就是一眼看不到邊的泥濘。
他試著將一只腳邁進沼澤里,,剛剛踩上去還沒什么,,但是身體的重量往上一加,整條腿馬上就跟著陷了下去,,一直陷到小腿根部時,,下陷的趨勢仍然不見停,。
岳崇趕緊把腿抽了出來,帶出半條腿的泥巴也無心清理,。
他悶悶不樂的蹲在沼澤邊,隨手撿了根枯技捅著腳下的爛泥,,喃喃道:“難道我岳崇生平第一仗,,真的就注定要以逃跑收場么……”
年輕的面龐上,流露著的是幾分無奈,,還有幾分不甘,。
突然之間,那暗淡的眼眸中閃爍起興奮的光茫,,岳崇騰的一下跳了起來,,回頭沖著高修激動的叫道:“高將軍,取勝的奇策,,我已經想到了,。”
天澤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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