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每天除了生理需求之外只干一件事,,能夠堅持多久,?
白夢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每天除了吃睡之外就是磨劍,,一天磨劍的時間是恒定的,他已經記不清自己這樣度過了多少天,。
出岫上那不曾被磨掉的銹跡清楚的告訴他,,他還沒有一點收獲。
嚴冬里,,刺骨的風雪中,他一絲不茍的磨劍,,劍上的銹跡不曾減少,,用來磨劍的青石卻已被磨的光華而小巧。
太過小巧的青石自然不適合用來磨劍,,他就只有重新找來一塊青石代替,。
好在這山澗下,能用的青石多的不勝數(shù),,能夠讓他伸手就取到,,不至于耽擱了磨劍的工夫。
磨劍時,,他極為的認真,,雖然目前不見成效,但他并不想錯過出岫劍身上那第一塊銹跡的脫落,。
磨劍后,,他會睡一覺,也只有在這個時候,,他的心潮會澎湃,。
他每天都要做夢,做一個關于一個人的美夢,,也就是因為這個人他才能一直堅持下去,。
只是,多長的美夢對他來說也都是短暫的,,夢醒了,,他就繼續(xù)磨劍。
他將刺骨的風雪磨滅,,迎來了嬌艷的春花,,只是春花的嬌羞與美艷也留不住白夢的眼神。
那股子堅定,,令他棄了春風,,又坐穿了酷夏,只在深秋里,遍地枯黃的落葉中,,他小小的打了個盹,。
深秋百木蕭條,秋風蕭瑟中,,枯葉與枯枝總會有一場不可避免的離別,,也就是離別,才會讓白夢的內心觸動,。
枯葉落了地,,就算有風再將它揚起,它卻再也回不到枯枝上,,枯葉與枯枝的第一次分別當然就是永訣,。
但人畢竟不一樣,人有希望,,就絕不會認命,,即使天人永隔,也不會放棄,。
所以,,白夢也只是稍稍傷感了會兒,便又繼續(xù)磨劍,。
劍與青石摩擦的聲音絕對不好聽,,甚至還很難聽,但在白夢的耳中,,卻覺得格外親切,。
有風吹來,是冬日里的寒風,,拼命地想鉆進白夢早已破爛的衣服,。
白夢毫不拒絕,任由寒風凜凜如刀刮,,他神情自若,。
此刻,他已經磨劍一年了,!
出岫還是銹跡斑斑,,但他的身上已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頭發(fā)很亂,,長到及地,,嘴已經被胡須淹沒,胡須長及小腹,,整個人顯得亂糟糟的,,就像未開化的野人,,不修邊幅!
而在他的周圍,,到處都是大小差不多,,光亮無比的石塊,這些都是他一年用來磨劍磨到不能用的石塊,。
山澗還是沒變,,但那汪小潭卻已經變成了一個小小的湖泊。
周圍地上的石頭再多,,能用的都已經被他用光了,,所以他只有去小潭里挖,小潭被他挖成了小湖泊后就再也挖不出一塊能用的石頭了,。
沒有了磨劍石,,又怎么繼續(xù)磨劍?
白夢明白自己該離開這里再尋一處地方了,。
離開之前,他去小湖泊中洗了個澡,,然后用出岫割斷了那亂糟糟的長發(fā),。
當然,這過程很艱辛,,明明當年那老人手握出岫削石如泥,,但到了他手里,割把頭發(fā)都有些費勁,。
盡管心里明白那是老人的修為所致,,心里還是免不了要腹誹幾句。
好不容易割斷頭發(fā),,白夢又控制著出岫小心翼翼地磨了下胡須,。
不過效果并不好,他控制出岫很到位,,只是出岫并不鋒利,,況且須發(fā)連接著血肉,每一次生硬的扯動,,就會扯得白夢齜牙咧嘴,。
說來也怪,寒風冰雪沒讓他倒下,,扯掉一根胡須卻讓他疼的擠眉弄眼,。
好在須發(fā)生長的沒有磨斷的快,花了老長時間,,白夢總算是停下手來,。
提起出岫,,看了一眼小湖泊,準備邁步的白夢眼睛轉了轉,,忽然回身走到山壁旁,,握著出岫在山壁上刻起字來。
一年的磨劍時光,,出岫和他朝夕相伴,,他早已清楚怎樣才能充分利用出岫的堅硬。
雖然因為銹跡,,出岫鋒銳不顯,,但畢竟是名劍,品質自不用多說,。
白夢刻字速度極快,,刷刷刷幾下就完成。
“白夢于此磨劍一年,!”
白夢細細看了幾眼,,嘴角帶著笑離開。
只是他卻不知,,他無意為之的一幕,,在若干年后成了無數(shù)高手們爭相觀摩的圣地……
……
……
白夢在深山中行走,出岫被他背在身后,,掩映在齊及腰背上的長發(fā)里,。
忽然,白夢的嘴角露出了笑意,,他停下了腳步,,目光望著遠處。
那里正有兩道幽幽的綠光正照射著他,。
那是一匹灰褐色的野狼,,兩眼綠光森森,張著的嘴里尖利的獠牙像尖刀,,腹部不住地起伏,,鼻間散發(fā)著一股一股的熱氣。
它現(xiàn)在正把白夢當成了將要到嘴的獵物,,它的前腿在地上輕輕地刨動,,眼里的幽光愈加森寒起來。
白夢當然知道野狼的目的,,但他并不驚恐,,他取下出岫,握在了手里,。
野狼當他是獵物,,他又何嘗不是當野狼是食物,?
嗷——
見白夢握劍站立,野狼似是被激怒,,它嚎叫一聲,,四腿狂奔起來,狼行如電,,眨眼間已到了身前一躍而起,。
白夢無懼,出岫被他刺了出去,。
他刺的很慢,,手一伸直,出岫就已準確地碰到了野狼的咽喉,!
噗嗤——
野狼脆弱的咽喉直接被出岫刺入,,但它來勢不絕,令白夢險些握不住出岫,,身體不由自主地倒退,。
砰——
及至撞到一株粗樹,白夢才穩(wěn)住了身體,,在他的胸前有幾道血痕,,那是野狼臨死之前的反撲。
而現(xiàn)在,,野狼已經停止了呼吸,。
“雖是銹了點,,但殺只狼還是綽綽有余,。”
白夢拔出出岫,,嘴角帶著笑,。
這不是他第一次來到這里,當然也不是第一次殺狼,。
早在半年前,,他為了果腹就闖過這里,那次也遇到了一匹狼,,那一次,,他差點死掉。
不過在生死之間,,他抄著出岫取得了勝利,。
也是因為那次,他發(fā)現(xiàn)了自己身上有一種難以名狀的變化,。
他只要一握上出岫,,就能準確的分辨出該怎樣利用出岫做出最正確的反應,。
這種感覺就像是出岫本就是他的手臂一樣!
比如說握劍,,有正有倒,,有順也有逆,他不管怎么握著出岫,,但只要刺劍,,他總能很快的刺出,就仿佛已成了習慣一樣,!
那時,,他就已明白,老人要他磨劍的效果開始出現(xiàn)了,。
這是一匹肥狼,,令得白夢不只飽餐一頓,還有多余的狼肉能帶在身上,。
只是他該去哪里再尋到一處適合磨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