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獨家”送來超高密黑能晶礦石的人是個游商,？

　　那豈不是與“喬治”的身份更吻合,！

　　但是，既然瑪希知道這些信息,，怎么連他的名字都不了解……

　　“然后這個游商……已經(jīng)不在這里了,？”我先不管某些疑問，只是試探著再問一句,。

　　“對……不,。實際上，那次之后,，我就沒再見過這個人,。或者說,，至少我在分會時,，沒見過這個人再來找阿布會長?！爆斚Ｕf,。

　　感覺上，她的話里含有不少限定場景……

　　但總而言之,，那個游商可能是7月初以后就沒再來分會送過特種礦石。

　　至于他和阿布先生有無私下接觸，那就不知道了,。聽瑪希的意思,，恐怕她也不清楚，或者就算知道也不會透露什么……就憑她剛剛那微妙的語氣,。

　　但說到“獨家”……就聯(lián)想到前晚在蔓蘿咖啡館與里克見面時,，聽他說“經(jīng)幾手交易”得到的特殊礦石，那種經(jīng)我親手“檢測”后發(fā)現(xiàn)含毒,，現(xiàn)在基本可斷定為超高密黑能晶礦石的東西,，也是他口中所謂制造死靈的“原料”……雖然據(jù)說很“不穩(wěn)定”！

　　如果這真是個“獨家供應商”的話,！不過,，里克當時拿到那種石頭是什么時候？

　　三年前……,！

　　且不論那個圣明教徒據(jù)說還能拿到“穩(wěn)定性成品”,，如果僅從原材料，這類超高密黑能晶礦石的流通時間來看,，那說不定這里早就有特種礦石存在甚至地下交易了……比月鈴礦區(qū)還早得多,！

　　“瑪希女士，這個游商很早就在倒賣超高密黑能晶礦石嗎,？”我疑惑地問,。

　　如果是三年前就存在這種“毒礦石”交易的話……怎么感覺好像當時也沒有引起太轟動的社會反響？

　　不,，也許是因為那時候的自己還在月鈴鎮(zhèn)溫芝學校讀書,，可能孤陋寡聞了……

　　而且，三年前的1498年,！想想那些舊報紙的報道,，幾宗慘劇不都發(fā)生在北方州？,！

　　嗯……還有東南沿海一帶,。

　　1498年3月的塞堎州菱川雷巖2號礦區(qū)，6月的濱海州長灘東海港口工地,，9月的尼斯州紫櫻花城區(qū)琴灣……各種與邪教甚至死靈相關(guān)的可怕事件,！雖然不清楚是否都與這種礦石關(guān)聯(lián)，然而就是會有這種莫名其妙的聯(lián)想……也許就因為那可怕的凍灼毒素,！

　　“這我就不清楚了,，天曉得他是什么時候做這門生意的，我對他的了解相當有限,?！爆斚＝o了一個令人失望但其實不算出乎意料的答案,。

　　因為，按她剛才所說,，好像與那個可能是“喬治”的人首次見面,，應該是在今年七八月份的分會小樓……嗯，現(xiàn)場還有阿布會長,。

　　是這樣的吧……,？

　　可是……

　　“那怎么知道他是‘獨家’呢？瑪希女士相信這個說法嗎,？”我提出問題,。

　　總覺得瑪希的話里好像有些矛盾！也不知是否自己過于敏感了……只是,，有必要對瑪希這么“敏感”嗎,？

　　嗯……

　　“呵，當時也有這樣的疑問,，就像你現(xiàn)在一樣,。”她看向我,，笑了一下,，似乎猜到我的某些想法，接著解釋：“那個人當時就是這么說的,，不過更像是吹噓,。只不過之后也確實沒在公開場合見過新的特種礦石，所以就權(quán)當他擁有獨家貨源……雖然不一定對,?！?p>　　“原來如此……所以說，直到現(xiàn)在為止,，都沒再見過新的超高密黑能晶礦石樣品么,？這東西其實無論如何，都不太可能只有那么一點點吧,？除非是從別的地方運來,。”我點了點頭,，但心中仍有疑惑,。

　　實際上，自己也知道,，與卡諾州接壤的塞堎州,，其全國最大的雷巖礦區(qū)應該沒發(fā)現(xiàn)過超高密黑能晶礦石，那里也許只是起到粗加工和轉(zhuǎn)運作用而已,。

　　而這里……恐怕就是最有可能的原料產(chǎn)地,，除了南方月鈴礦區(qū)之外的另一個地方,！雖然不一定就是在深脈礦區(qū)！

　　“從別的地方運來,？你是說卡諾州還有另一個礦區(qū),？這我可不知道?！彼龘u了下頭，淡淡地重復了一下剛剛說過的話：“我所知道的,，就是那個游商透露過的信息,，諸如在卡恩山區(qū)出產(chǎn)的特種礦石之類。而整個卡諾州,，確實也只有深脈礦區(qū)出產(chǎn)黑能晶礦石而已,。”

　　呃,，其實我剛剛的意思,，是說除非從“隔壁州”運來……但這只是一句廢話罷了，因為實際上很不可能,。

　　倒是瑪希好像理解成另一個意思……不過,，應該沒關(guān)系吧？

　　“但深脈礦區(qū)沒出產(chǎn)此類特種礦石,，對嗎,？”我想了下，接著問：“我的意思是,，分會這邊其實是不是對那個礦區(qū)的礦石品種有過判斷……,？”

　　“嗯。但這邊的技術(shù)力量本就不怎么樣,，而判斷總是要隨著進一步的勘探而修正,，所以才需要從碎石城分會借調(diào)專家?！爆斚Ｕf：“7月中下旬將樣品寄往分部之后引起那邊重視,，所以約翰先生團隊才會專程過來駐點深入研究?！?p>　　“現(xiàn)在想想,，可能也是因為那個游商的信息缺漏，還有阿布會長的誤解,，誤導了約翰先生,，以至于往深脈礦區(qū)白跑一趟，還偏偏遇上可怕事件……哎,?！爆斚u了下頭,，嘆了口氣：“連串的悲劇導致這么多人死亡……唯一真神在上，愿死者安息,?！?p>　　聽到這話，我也感到一絲哀傷,，跟著說：“圣主保佑,，愿阿布先生、約翰先生和其他遇難者的靈魂升入天堂,?！?p>　　不過，瑪希的話里似乎透露出她不認為深脈礦區(qū)存在超高密黑能晶礦石……,？

　　也許這的確是事實,，但“確認”的時間……是否“早”了點？

　　“瑪希女士,。你覺得……卡諾州有另外的地方存在這類特種礦石嗎,？”我看向瑪希。

　　“也許只有唯一真神知道,?！彼粗倚α艘宦暎频L輕地終結(jié)了這個問題,。

　　只有“神”知道嗎,？話說回來，瑪希信仰中的“唯一真神”又是哪個派別呢,？

　　至于出產(chǎn)“毒礦石”的地方……是否適合向瑪希透露自己的發(fā)現(xiàn),？就是那個隱藏在卡恩群山間，其實距離深脈1號礦區(qū)不算遠,，但貌似“少為人知”的隧道式小礦洞,？

　　不，恐怕沒必要,。

　　現(xiàn)在的瑪希似乎對這種話題沒興趣,。我甚至可以想象到某種對話，比如提出那個奇特小礦洞后,，卻收獲她一句“哦是嗎”之類的回應,。

　　更何況，那個地方……說不定現(xiàn)在就只是個“普通”的小礦洞而已,！

　　想到這里,，我甚至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稍稍抬起的雙手。

　　可是,，昨晚確實也沒實際“接觸”并“驅(qū)除”礦石里的毒素??！只是那種可怕的密集冷痛感，至今仍在腦海里揮之不去……,！

　　“真是誤導人的謠言,。我是說……關(guān)于深脈礦區(qū)可能出產(chǎn)超高密黑能晶礦石的傳言，是不是早在幾年前就有了,？”我想到前天晚上與里克談話后,，他留下的那枚“毒礦石”，據(jù)他自己所說雖然經(jīng)過幾手交易而得,，但源頭好像就在深脈礦區(qū),，而且是早在三年前……1498年那時候！

　　“可能是呢,。幾年前么……當時我好像還在寧溪谷學院當交換生時，甚至還有耳聞?，F(xiàn)在想想,，時間過得可真快啊?！爆斚８锌宦暫?，接著說：“卡諾州本來就是歷史古老且復雜的土地，傳說太多了,。好的,，壞的，榮耀的,，骯臟的……”

　　說到這里,，她還搖了搖頭，卻不再繼續(xù)講下去,。

　　咦……瑪希當交換生的時候,，那就是1498至1499年間？

　　那時候她在學院時,，就聽到深脈礦區(qū)出產(chǎn)特種礦石的流言,？不可思議……這其中發(fā)生過什么事嗎？

　　但現(xiàn)在不是問那些陳年舊事的時候,。

　　“不知道怎么會有這樣的謠言,，雖然不是導致約翰先生遇難的主因，但實在是悲劇,?！蔽以俅螄@息一聲，接著就看向瑪希：“約翰先生團隊里還有一名國防生,，就是我的朋友凱爾,。他說過幾天前隨隊在深脈2號礦區(qū)作業(yè)時遇到流血沖突事件,，因故被困在雪林村兩天?！?p>　　“雖然期間他們有想辦法向紅葉城傳遞消息,，但似乎遲遲沒有回音?！蔽依^續(xù)說：“一直到昨天早晨才獲準離開村子,，但之后就……”

　　之后就是遭遇死靈襲擊，以至于只剩下凱爾一個幸存者的可怕事件,！

　　想到這一點,，我再次后怕不已，稍稍調(diào)整情緒后,，才看向眼前的她：“瑪希女士,。在昨天之前……比如前天，當時分會有收到什么求救信息嗎,？哦,，對了。前天下午,，你不是說剛好可以順路去治安廳……,？”

　　所以說，瑪希是不是有收到約翰先生他們從卡恩山區(qū)偏僻村子里傳出來的信息,？,！

　　可是，如果她有及時報告阿布會長的話……對方怎么還會在前晚與塞拉等人關(guān)于卡恩山區(qū)“新發(fā)現(xiàn)”的話題中,，表現(xiàn)出似乎完全不知道約翰先生團隊遇到困難的樂觀態(tài)度……,？

　　“對，是有這個事,。呵,，伊珂……你可真是記憶里超群且觀察細致，難道這類似于學術(shù)敏感性,？”她對我笑了一下,，不知透露著什么意思，然后解釋：“其實,，前天上午我就收到治安廳通知,，要分會派人過去那邊一趟。不過當時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只是告訴了阿布會長……哦,，當時你們也在，就是我們初見面的時候?！?p>　　對了,，前天我們剛到分會小樓，在會議室與阿布先生座談時,，期間瑪希曾進來并匯報過什么事情,。但她那時候是走到阿布先生身邊并彎腰小聲說話，作為外人的我們都沒聽到哪怕一個字,。

　　而且,，我們當時也沒刻意關(guān)注……沒想到當時瑪希匯報的事竟然與約翰先生被困在卡恩山區(qū)有關(guān)！

　　“那……阿布先生后來有什么吩咐嗎,？我記得他說過還有約之類,。”我回想當時的情景,。

　　“他只是吩咐我抽空去一趟而已,。他可能還與其他人有約，具體我也不清楚,?！爆斚Ｕf：“那時候我們都不知道其中的緣由。實際上我們經(jīng)常與各類政府機構(gòu)打交道,，多是以無聊雜事為主，自然也沒有特別重視,，于是我就決定晚點順路再去,。”

　　按瑪希的說法,，是因為在當時還不了解實情的她看來,，陪伴遠道而來的我們更重要。

　　這可真讓我有些感動,，甚至有點小小的不安……比如,，至今為止與她的對話中似乎還含了某些“懷疑”意味，是否有些不太禮貌,？

　　而且,，對于瑪希來說，也許她多少感覺得到我的某種“態(tài)度”,！

　　“謝謝,，瑪希女士。嗯……真是不好意思,?！蔽覒阎鴱碗s的心情回應。

　　“沒什么,。剖析事情的真相……理所當然嘛,。這樣對大家都好,。”瑪希笑著說,。

　　她看起來仍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卻反而令人看不透。雖然她的話似乎還有其他含義,。

　　接下來,，瑪希就簡單還原前天下午離別后，到晚上湊巧于分會小樓再聚之前的事情,。

　　其實也不復雜,。

　　前天下午，瑪希到市治安廳后才得知約翰團隊被困的信息,。但那時只是需要確認對方身份以及到深脈礦區(qū)科考的真實性,。所以就她自己所講，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本來科聯(lián)會旗下團隊外出科學活動就充滿各種不確定性,，也不乏危險,。

　　所以，她當時據(jù)此確認約翰團隊的現(xiàn)狀后,，做了報備規(guī)定動作,，幫忙弄出通行許可后，也就沒放在心上,。

　　畢竟……直到昨天上午在卡恩山間遇到死靈之前,，約翰先生和其他人狀態(tài)都還不錯。

　　所以,，她完成在當時看來不過是一個小插曲的任務,，回到分會，待得阿布和塞拉,、梅林的會面交談結(jié)束,，且對方都已離開后，才向阿布報告這件事,。

　　“當時阿布會長也只說了一句圣主保佑而已,，沒其他吩咐?！爆斚５卣f：“可能在他看來,，盡快帶回礦區(qū)神奇的新礦石更重要。特別是在向塞拉和梅林教授炫耀一通之后,?！?p>　　竟然是這樣么……哎。

　　但是，那時候確實也沒人能預料到之后發(fā)生的連串悲??！

　　不過，聽瑪希的意思,，似乎她對阿布先生的某些想法有所不滿……,？

　　“沒想到就連阿布先生隔天也遭遇不測?！蔽医又鴧s不知想到什么,，忽然就說出一句：“對了，那天晚上,，阿布先生沒表示什么后就回去了嗎,？”

　　這話剛說完，自己便覺得很不妥,！哎,，如果阿布不回去，難道他還會待在分會里不成,？,！

　　前晚我和蕾雅“散步”到分會后，可沒見到除瑪希以外的其他人??！

　　瑪希似乎也因為這話愣了一下，少刻后才說：“當然了……不然呢,？”

　　“啊……沒什么,，剛剛不知想啥了，抱歉,。”我趕緊擺擺手,，但總覺得有點尷尬,，甚至不知道在道歉什么！

　　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

　　事實上,，我也不知還需要和瑪希交流些什么。

　　是不是已經(jīng)沒什么好問了,？雖然也奇怪為什么約翰團隊的求助信拖延那么久才到分會這邊,，那這大概就是純粹的官僚主義所致吧？

　　那是不是該……告別了,？

　　對了,，還有另一個小問題……

　　就在此時，又有一個聲音傳來。

　　“伊珂……,！”

　　咦,，誰在叫我？

　　順著聲音,，抬頭望去,，便看到某處二樓窗戶的熟人身影。

　　哦,，是蕾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