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有些吵鬧的練武場突然沸騰起來,,像是火燭落入滾燙的油鍋里,,喧嘩聲不斷,,場面也混亂起來,。
“那,那就是琴曦師姐嗎,,當真跟天上的仙女一樣,令人迷醉,?!?p> “那和師姐這么親密的小子是誰,他憑什么如此,?,!”
“我,我聽說許久之前琴曦師姐和天璇峰的葉天歌師兄關系親密,,這人臉生,,會不會是……”
“豈有此理,他還真當自己還是以往的北斗之龍嗎,!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琴曦師姐也是那這樣的廢物可以攀附的,?”
“啊,那男子生的好生俊俏,,氣質出塵,,還身著紅袍,不知是哪一峰的真?zhèn)鲙熜?,如此風姿,。”
“哼,,別犯傻了師妹,,我入門十幾年了,宗內真?zhèn)鹘允钦J得,,并無此人,,倒是和天璇峰的葉天歌有些面像?!?p> “別猜了,,就是他,我去藏經(jīng)殿遇到過幾次,,聽說還是未曾破入玄道,。”
“一個混吃等死的人,,竟有這個膽子出現(xiàn)在這里,。”
“……”
女子美若天仙,,自是不必多說,,可他身邊的男子雖是英俊不凡,卻依舊遭人詬病,,修行界只論修為不看其他,,想要立身于世,為人尊重,,你所能憑借的只有力量,,相貌不過添色增彩,沒有實力的依撐,,只是如海市蜃樓般虛無易碎,。
二人腳下云霧散去,感受著周邊無數(shù)人的目光掃過,,琴曦不甚在意,,倒是有些擔憂地看著葉天歌,自己和他一行,,雖是護佑,,卻也是為他橫添了許多麻煩,。
葉天歌有些無奈,看著周圍弟子的目光,,有仰慕,,有驚艷,有蔑視,,有譏諷,,還有幾分好奇。
當然,,后者都是針對他的,,得了,在眾弟子眼中,,自己恐怕是又多了一條罪行,,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葉天歌抽出被小師妹緊緊挽住的胳膊,,頓時遭受了周圍諸多眼神的鄙視,不知天高地厚,,沒有自知之明后,,罪行又加一條,沒有擔當,。
琴曦微愣,,嘆了口氣,也不能怪罪師兄,,畢竟人言如虎,,太過攻心。
二人朝著練武場中心的老者,,雙手作揖行禮,,微微示意,這便是打過了招呼了,。
真?zhèn)鞯茏犹熨Y卓越,,地位也高的駭人,幾乎和門內大多數(shù)長老等同,,執(zhí)事一類的更是有所不如。
“葉——天——歌,!我可算找到你了,,你個混蛋!”
一道有些尖銳的男子聲音傳來,,隨著聲音看去,,只見一個體型微胖,,皮膚白凈的中等身材男子面露怒色的瞪著葉天歌,雖是瞪著,,眼睛卻是瞇著,,兩撇八字胡氣的上揚,倒是有些滑稽,。
葉天歌有些疑惑,,這又是哪位,自己出門甚少,,怎會和此人有交集,。
“這位師弟是……”
聽到這話,魏長榮簡直快要氣昏了過去,,天璇峰一行當時自己還挺看好他,,雖是修為不進,眼力勁兒還是有的,,值得栽培,。
“你——你——你無恥!”
“你知道我這些天怎么過得嗎,!”
魏長榮只覺得自己心中的憤怒多的快要溢出來,,下定決心向琴曦師姐表白的自己被拒不談,還被打斷了一條腿,,淪為宗門笑柄,,而后就是荊鵬那廝竟是如此狹隘,又傷了他的眼睛,,養(yǎng)傷了月余才基本痊愈,。
葉天歌面色有些古怪,這節(jié)奏有點不對啊,,突然給我來這么一出,,像是我始亂終棄一般,扭頭看了看撇嘴的小師妹,。
琴曦本是并不在意,,如今眾目睽睽之下,惹出這般鬧劇,,也有些幽怨看著葉天歌,,把魏長榮的事簡單說了說。
“師兄可真是過分呢,,自己家的小師妹巴不得往外推,,那胖子站在我搖光峰山門錢大聲示愛,還有個公鴨嗓在旁邊附和,真是難聽死了,,還說什么天璇峰的葉師兄也贊同此事,。”
“咳咳,,你這么一說,,我好像有些印象了,師妹你莫要相信,,師兄怎會如此,,是那胖子自己會錯了意,真不關我事,?!?p> 葉天歌有些無奈,這胖子也是一根筋兒,,恐怕?lián)Q做別人,,根本就對葉天歌的話不屑一顧吧,又哪兒會有今天這么一出,,被人打了養(yǎng)了月余的傷,,誒,倒是和我有些相像,。
看著葉天歌和琴曦唇磨耳語,,你儂我儂的樣子,魏長榮更是覺得心頭炸裂,,怒哼了一聲,。
“我,我魏長榮要和你決斗,!”
“沒空,。”
“事關男人的尊嚴,!”
“與我何干,。”
“你——”
“師兄此言差矣,?!?p> 胖子氣急,卻是無法反駁,,正當此時,,一位身著紫色長袍的男子走上前來,沖著魏長榮和葉天歌各拱了拱手,,算是打了招呼,,然后面向葉天歌微微笑道,。
“師兄可能對此事滿不在乎,可也要為師姐考慮一番,。”
葉天歌眼睛微瞇,,打量著面前的年輕男子,,相貌清秀,書生氣息濃厚,,笑容溫和,,看起來很好相處的樣子。
“這位師弟是——”
“是在下唐突了,,小生姓鹿,,單名一個哲字?!?p> “他就是第三核心弟子鹿哲師兄,!”
“鹿哲師兄果然人如其名,儒雅溫和,,這才是核心弟子應有的風采,。”
人群中又有了些許的哄鬧聲,,鹿哲此人在諸多弟子中也是小有名氣,,他待人友善,從不恃才傲物,,平易近人,,門內弟子許多對他印象極好。
那名叫鹿哲的核心弟子溫和一笑,,更是符合他謙謙君子的形象,。
葉天歌卻是挑了挑眉,始終盯著鹿哲的眼睛,,此人貌似溫良,,眼底里的淡淡不屑卻是未曾逃過他的審視,這個人隱藏的還挺深,,若不是感受到他若有若無的敵意,,他還真把他當做虛懷若谷的正直之人了呢。
“原來是鹿哲師弟,,請問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當,只是心中有惑,,想請教師兄,。”
“哦,原來如此,,那沒空,。”
鹿哲溫和的臉色微微一僵便恢復了常態(tài),,似乎并不在意葉天歌的話,,自顧自的說道:
“師兄不為自己考慮,也應當為琴曦師姐著想,?!?p> 原本轉身欲走的葉天歌聽到鹿哲的話,停下了身子,,饒有興趣地打量著此人,。
“繼續(xù)?!?p> “琴曦師姐何等天資,,眾所周知,師兄又是如何,,我等亦是知曉,。”
“雖然嘆惋師兄的遭遇,,可琴曦師姐年紀尚輕,,不諳世事,師兄不會也不明事理吧,?!?p> 聽著周圍此起彼伏的議論之聲,葉天歌面帶笑意,,看著面容溫和,,言語犀利的鹿哲。
“繼續(xù),?!?p> “琴曦師姐懵懂無知,師兄定不會做那影響他人聲譽,,甚至是未來幸福的惡人吧,。”
“我倒是覺得我挺有自知之明的,?!?p> “那便請師兄自重,離不該靠近的人遠一些,?!?p> 鹿哲面色溫和,,眼神卻有著一抹凌厲,雖是笑著,,警告的意味卻是很明顯,。
“所以,這便是你的目的,?”
“師兄言重,,小生無意冒犯,只是——”
葉天歌揮了揮手,,一臉失望地看著鹿哲。
“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話不能直說,,不就是覺得我配不上小師妹嗎?!?p> “然后借著今日校驗人多發(fā)難,,讓我難堪,好知難而退,?”
“好生無趣,,低級的很啊,你覺得呢,,曦兒,?”
“師兄說的都對?!?p> “乖,。”
看著師妹長師兄短的二人,,鹿哲臉色微變,,眼睛里閃過一抹惱怒,卻還是一副溫文儒雅的模樣,,對著葉天歌和琴曦二人躬身作揖,。
“既然如此,小生便不再多言了,,反倒惹人不喜,,告辭?!?p> “對了,,天權峰的風景可是不錯,師兄有空可以前去游玩,?!?p> 說罷便轉身離去,,臨走前還拉走了一臉憤恨的魏長榮。
看著遠去的二人,,葉天歌眼睛微瞇,,臉上掛著奇怪的笑意。
只是一個校驗而已,,就鬧了這么一出,,看來宗內對自己不滿的人還真是不少呢。
今個只是一場簡單的修為檢驗,,真正有分量的人可是一個也沒出現(xiàn)呢,,他突然對七天后的宗門大比有了些興趣,或許不會那么枯燥無味,?
“曦兒,,我們走,測驗去,?!?p> 葉天歌一把摟住琴曦的腰肢,把她的身子緊緊地貼在自己的身旁,,便朝著校驗臺走去,。
琴曦小臉通紅,微微低頭,,偷偷地看著葉天歌棱角分明的側臉,,有些迷戀,這才是她的師兄,,霸道自信,,北斗之龍怎會在意他人看法!
校驗臺位于練武場中心,,是一處數(shù)十丈長寬的方形石臺,,高半丈,石臺中心有一約摸丈余高的玉石,,玉石通體乳白,,晶瑩剔透,其上還布滿了暗黃色的奇異紋路,,每隔尺余便有一道細細的黑線隔開,,玉石周圍懸浮著九尊一人高的黑色鐘鼎,古樸大氣,。
測試方法倒是簡單,,修士用自己擅長的招式轟擊玉石,玉石便可以感知修士的真實修為,,由于修行功法,,所用招式和修士自身底蘊的不同,,即便是同一修為所能爆發(fā)的實力也是不同,周圍的鐘鼎則是為了測試修士的爆發(fā)極限,,每一尊鐘鳴則代表著修士所爆發(fā)出的實力超過真實修為一個小境界,,以此類推。
“你們說,,他這次能通過嗎,?”
“切,不入玄道,,不知天命,,任他武道稱雄,又能如何,?”
“哼,,你們又知道什么,你們可知我北斗宗千年來唯一一個鐘鳴九響的弟子是誰,?正是六年前的葉天歌!你們又有何資格議論他,?!?p> “那是以前——”
臺下的人群議論聲不斷,多是不看好葉天歌,,皆是認為他是在自取其辱,。
走到臺前,葉天歌松開攬著琴曦腰肢的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讓她放心,沖著臺上負責檢驗的老者點頭示意,,便直接登上了石臺,。
看著熟悉的玉石和鐘鼎,有些唏噓,,六年前,,他十一歲便達到了武道之極,鐘鳴九響,,意氣風發(fā),,也正是那次,北斗之龍的威名徹底打響,。
回頭看了看臺下沖他揮手的小師妹,,看著她那一臉期盼的樣子,葉天歌心頭微暖,。
有你,,真好,。
原本紛亂嘈雜的練武場變的安靜了下來,皆是注視著石臺中心的身影,,不論各自什么心思,,起碼表面上他們還是愿意給這曾經(jīng)的北斗之龍一份尊重。
有些東西,,是時候拿回來了,。
葉天歌輕吐一口氣,眼神突然凌厲了起來,,氣勢爆發(fā),,如洪水猛獸般兇悍,周遭壓力驟然加重,,隱隱伴有龍嘯之聲,,弓步后撤,右手揮拳,,急如雷霆,,狠狠地轟擊在玉石上。
“轟”的一聲,,穿云裂石之聲,,振聾發(fā)聵,玉石震顫,,只見玉石上暗黃色的條紋瞬間轉化為金色,,緩緩上升。
“噹——噹——噹——”
“……”
一聲,,兩聲,,三聲……
鐘聲響起,一聲聲回蕩在練武場上,,經(jīng)久不息,。
聚氣九重,九鼎重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