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魯?shù)?,你特么還是個人么!”
顧不得沾了一屁股的泥濘,杜威甫一落地,,便破口大罵,。
井口處傳來魯岐幽幽的聲音,,
“你也別怪當?shù)男暮?,你想啊,剛才處理那些東西的時候,,屬我們倆出力最多,,你從頭躺到尾,要是讓你的直系領(lǐng)導,,張老爺子知道了,,會不會覺得你這小伙兒雖然長得挺精神,但是辦事兒不行,?
話說回來,,我不是告訴你了么,,井底有大寶貝,,苦力我出,勝利果實讓給你來摘,,你還覺得有啥不服氣的,?”
杜威聽了,,覺得倒也是這個理,但心里又總有些不落底,,從小到大,,自己只有被魯岐占便宜的份兒,眼下他竟突然轉(zhuǎn)了性子,,把便宜讓給自己來占,?
雖然心又懷疑,可魯岐的話思來想去實在挑不出什么毛病,,杜威這才將信將疑地道:
“你說的啥寶貝啊,,在哪兒?這井下面可除了水就是泥,?!?p> “你好好在水里翻一翻,那寶貝極有可能就在水里,?!?p> 杜大少爺聞聽此言,心想著反正都已經(jīng)掉進井里,,沾了一身泥穢,,空手上去當真吃虧,當下便挽起袖子,,撅著屁股在井里的淤泥里翻找起來,。
一邊找還一邊喊:
“我告訴你姓魯?shù)模阋歉艺E我,,今天晚上你就別想上我的車,,自己走回寧市去!”
“安啦安啦,?!本叺聂斸P腿席地而坐,漫不經(jīng)心地回答道,,身后的骨夫人正在一臉認真地為他揉捏肩膀,,當真是安逸得很。
場面一片祥和寧靜,,就算再給他泡一壺金駿眉,,擺些瓜子蜜餞隨便吃吃,也毫不違和,。
“屁呀,!”翻了半天一無所得的杜威抱怨道,
“這井底啥都沒有,除了這泥,,臭得是真有味道啊,,年頭肯定不短了,你說的寶貝應該不會是這些泥吧,?你不會是想挖些回去搞寵物面膜吧,?真要是那樣,我特么掐死你,!”
“不是泥,,你再找找?!?p> 被捏得舒服了,,魯岐一臉的享受,眼睛瞇瞇著,,聲音都微弱了許多,,看起來就好像如果杜再威繼續(xù)一無所獲,他就要睡著了,。
“?。∈裁赐嬉?,咬我手了,!”
突然,井下的杜威的音調(diào)驟升,,像是出現(xiàn)了意外,。
緊接著,杜威的聲調(diào)又提高了,,高得有些刺耳,,好像受到了什么驚嚇。
“臥槽,!這尼瑪是什么玩意,?你警告你!你別過來??!我是警察!
臥槽,!姓魯?shù)?,你特么攔住他!別讓他跑了,!”
井外的魯岐聽到這話,,知道是正主來了,,猛地睜開了眼,抄起搟面杖站了起來,,警惕地盯住井口。
只見一道人影,,騰地從井口竄了出來,,甫一落地,便拔腿就跑,。
但又如何跑得出魯老板與狗腿子骨夫人的魔爪,?
沒出兩步,人影便被縛靈索牢牢捆住,,伏倒在地,,露出了真容。
與魯岐猜測的一模一樣,,這道人影,,身材與杜威一模一樣,穿著也一模一樣,,
除了,,這東西沒有臉,原本該生長著五官的地方,,現(xiàn)在白兮兮空無一物,,就像是被美圖秀秀磨皮磨得太厲害,磨平了五官,。
這怪東西拼命掙扎著,,卻發(fā)不出一絲聲音,畢竟它連嘴都沒有,。
搟面杖一通亂懟,,懟得怪東西虛弱不已,直到最后化為一陣清風消散了,。
井下又傳來了杜威畏畏縮縮的聲音,,
“怎……怎……怎么個情況了?那是個啥玩意,?嚇死我了,!”
魯岐走到井邊,將縛靈索放了下去,,
“沒事兒了,,你把剛才咬你的東西帶上來吧?!?p> 不多時,,杜威順著繩子爬了上來,,手里握著一個臟兮兮的東西,有些害怕地遞給魯岐,,說:
“剛才那怪東西就是從這里跑出來的,,長得跟我一模一樣,就是沒有臉,?!?p> 一邊說,一邊環(huán)顧四周,,似乎是想確認那東西還在不在這里,。
魯岐不接他的話,而是順手將那臟兮兮的東西接了過來,,上面滿是惡臭的污泥,。反正自己身上也不干凈了,索性在衣服上蹭了蹭,,那東西才露出了陣容,。
一塊鏡子碎片。
在見到這東西真容的第一瞬間,,魯岐便想起了老鏡妖王志遠,。
那老妖怪在給骨夫人辦假身份證的時候,用的便是一塊鏡子碎片,,以魯岐的身份證為模板,,3D打印出一張新身份證。
莫非眼前這片與王志遠那片是一樣的東西,?后來從井里爬出的笑面妖,,都是這東西用第一只笑面妖做出的復制品?
可復制品與原品應該是一模一樣的啊,,為何復制出的杜威卻沒有五官呢,?
魯岐細細觀瞧,只見手里的碎片光澤本極為黯淡,,但在月光照耀之下,,漸漸地朗潤了幾分,似乎是在吸收月光,,為自己充能,。
難不成,剛剛復制那幾只笑面妖,,已經(jīng)基本耗光了這碎鏡片的能量,,導致在復制杜威的時候,沒辦法把臉也一比一復制出來,?
應該是這樣沒錯了,。
這說明什么,?說明在這碎片看來,一個人的臉皮是最不重要的東西,,可有可無,。
這與魯老板的人生信條一拍即合。
將心中的猜想向杜威全盤托出,,杜威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呼,幸好那東西沒有臉皮,,更幸好你把它搞死了,,不然任由它跑出去,,將來還不得來跟我爭我家老爺子的家產(chǎn)?。 ?p> 魯岐:“……”
骨夫人:“……”
這塊碎片如果使用得當?shù)脑?,應該會很有用,,有時間要去找王志遠請教一下這東西的具體用法。
而且這東西在井底埋了不知多少年,,積攢的力量也僅能復制出八只笑面妖,,以及一個沒臉的杜威,想要等它充能到足以支撐下次使用,,又不知道需要多久,。
可轉(zhuǎn)念一想,在井底的淤泥里那種見不到月光的地方,,這鏡片充能自然是慢,,如果每天晚上都將其放在大月亮下,多久可用尚不可知,。
一切的一切,,都需要找王志遠請教完,也許才能得到個答案,。
保險起見,,魯岐扯下杜威的衣服,將鏡片包了起來,,以免誤發(fā)了它的能力,,復制出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出來。
天色將白,,這一晚的鬧劇,,也終要收場。
二男一女,,均造得十分狼狽,,灰頭土臉,,衣衫不整,骨夫人胸前的扣子也已經(jīng)在笑面妖搏斗時被扯掉好幾顆,,露出大片雪膩,,看得杜威眼直。
“司機小杜,,發(fā)車,,去村里的鍋爐房!”
魯岐跳進沒風擋玻璃的警車,,頤指氣使道,。
盡管這里距離老白頭家也沒多遠。
但這是身為老板的排面,,萬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