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成周倒是好脾氣,聳了聳肩膀,,一臉遺憾的說道:“那看來思山妹妹今日是兇多吉少了,,唉~希望她來世能投個好人家,不論貧窮還是富貴,,最起碼能有真心對待她的爹娘,。”
范母挺直腰板,,沉默的向楊魯走去,,楊魯虛著眼睛,,十指輕輕晃動,仿若是在彈琴一般,,身周竟然隱約響起了清脆的啼鳴聲,。
可范母卻視而不見的走到其眼前,伸手一揮,,仿佛只是擦去了一片蛛網(wǎng)般簡單,,楊魯身子一震,失去支撐倚靠在石壁上,,雙臂無力的垂下,,一小截手指落在地上,沒有發(fā)出一點兒聲響,。
“我需要你手中的線,,還有你的兩只手,你的功夫用不著那根手指,,我砍了,,不要讓自己變成沒用的人,明白嗎,?”
范母轉(zhuǎn)身回到了石棺旁,,途中,她的后背毫不設(shè)防,,全身上下都是破綻,若是楊魯此時突然發(fā)難,,恐怕范母也難免要吐上兩大口血,。
“很高興你能與我們達(dá)成共識!明智的選擇,?!濒~成周微笑著走到楊魯身前,拉起他的手臂放在自己肩膀上,,扶著共同走向石棺,。
“這個洞穴是我?guī)煾赣H自督建完成的秘室,尋常人不可能從外面找到這里的入口,,入口一旦關(guān)閉,,里面的人想要出去同樣也不容易?!?p> 魚成周放開楊魯,,將自己的竹箱放在地上,從中挑揀出一個橢圓的小瓷瓶,,他拔開塞子,,一邊聞著瓶子里的氣味,,一邊說道:“打開這間秘室的開關(guān)就藏在這棺材里面,只要把它打開,,咱們就都能回家了,!若是我還有家的話想必會覺得很開心吧,就像現(xiàn)在這樣,,哈哈哈哈哈,!”
范母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石棺,眼神中滿是擔(dān)憂,,魚成周瞥見范母袖子里露出的半截刀刃,,同樣深切的感受到了范母的愛女之情,急忙站起身,,拍了拍棺蓋,,說道:“封住棺蓋的是四根鐵釘,鐵釘全都嵌合在石棺里面,,從外面根本看不見,,但若是依靠楊兄的細(xì)絲,以及我的毒藥,,就能通過棺蓋下的小小縫隙把鐵釘熔斷,,到時候自然就能打開石棺,十全十美~楊兄,?”
魚成周手持瓷瓶,,一臉微笑的看著楊魯,楊魯?shù)淖旖侨滩蛔〕榇ち似饋?,說道:“我這輩子最好給人幫忙,,魚兄可真了解我?!?p> 言罷,,楊魯舉起雙手,幾根銀絲隱約存于掌心之間,,若不是從楊魯斷指處流出的鮮血染紅了銀絲,,在這種環(huán)境下怕是沒有幾個人能看得清楚。
魚成周將瓷瓶內(nèi)的液體灑落于細(xì)絲之上,,隨后后退兩步,,向楊魯攤手示意。
楊魯甩動手臂,,如大鵬展翅,,隨后輕聲一喝:“去!”
銀絲沒入石縫之中,,片刻之后,,淡淡的青色煙霧從其中逸散而出,,楊魯輕輕按動絲線,轉(zhuǎn)移身位,,待到時機(jī)成熟,,猛得抽回銀絲。
“哈,!”
范母奪步向前,,一腳踏地,使得石室震動,,一掌擊出,,沉重的棺蓋飛了起來,落在六尺之外,。
三人不約而同的探頭向棺內(nèi)望去,諾大的石棺內(nèi)只躺有一人,,被浸沒在一種奇怪的液體內(nèi),。
“女兒!”
范母興奮的叫出聲來,,急忙伸手將范思山從棺內(nèi)撈了出來,,在將范思山口鼻處的粘稠液體擦拭干凈后,很快,,范思山咳嗽了幾下,,恢復(fù)了正常的呼吸。
楊魯看著空蕩蕩的石棺,,皺眉問道:“為什么里面只有她一個,?”
魚成周扭頭看了眼一臉迷惑的楊魯,擼起袖子在棺內(nèi)摸索起來,,片刻,他從其中撈出了一件衣服,,笑道:“這不就是兩個了,?我?guī)煾复藭r怕是正在奈何橋上品嘗孟婆湯的滋味呢!對了,,得趕緊為師父搭個衣冠冢才行,,師娘,你說到時候碑上刻什么字比較好,?”
范母緊緊的將范思山摟在懷中,,語氣生硬的說道:“把這個地洞的出口打開!”
“師娘真是性急,?!濒~成周一臉無奈的搖搖頭,,話雖如此,他還是彎腰在棺內(nèi)又摸索了一次,,緊接著,,洞穴開始震動,待到晃動平息,,眾人對面的石壁上突然凹陷下去,,露出了一條出路。
“那么,,咱們有緣再見,?”魚成周彎腰拜禮,手中還拿著師父的衣衫,,好不做作,。
范母背起女兒率先離開,其后,,楊魯最后深深看了一眼空蕩蕩的石棺,,同樣頭也不回的離去了。
等到石室內(nèi)再次安靜下來,,魚成周終于收斂起玩世不恭的笑容,,雙手扶著石棺,仿佛失去了支撐身體的氣力,。
“師父,,我要走了,你在下面不要怪我,,世上哪兒有完美的喚魂湯,?你教我的法子我都試過了,沒有一個能達(dá)到你說的那種效果,?!?p> 說著,魚成周忍不住笑出聲來,,“師父,,也就你不在了我才敢這么說一句,你那喚魂湯的主意真是爛透了,!我這不是在說你壞話,,就算是再厲害的人都會有缺點,不過你放心,!在我這兒,,你就只有這一個不如人意的地方,其他都比別人強(qiáng)上百倍,!我走了,,說不定會去找個女人生個孩子,,然后慢慢的把這些事都忘個一干二凈!人總要往前看,,您說的,,不是嗎?”
魚成周離開了,,走之前將師父生前穿著的衣服又扔回了棺材里,。
一個人影走過,同樣離去,,石室終于陷入了長久的寂靜,。
本應(yīng)如此......
幾天之后,一堆士兵涌入洞穴,,重新蓋上棺蓋,,用結(jié)實的麻繩將石棺綁得嚴(yán)嚴(yán)實實,抬出了這間石室,。
秘室的出口位于姥山的半山腰上,,偏離大道,但這些士兵們一路上揮刀伐木,,硬生生在姥山上開辟出另一條小道,。
出口處停有一架金黃色的鸞車,為了不讓泥土染上尊貴的座駕,,仆役們將鸞車扛在肩上,,絲毫不肯放松。
鸞車之下有二人衣著與士兵們不同,,其中一人為抱劍客柳蛟,,此時他仍舊一副沒有精神的樣子,偶爾瞥向洞穴一眼,,隨后疲累的打著哈欠,,另一人身穿便服,粗布麻衣之下卻是普通百姓們未曾奢想過的細(xì)皮嫩肉,,正是之前被故意留在石泉酒樓的尹公子,,只是不知為何,他把自己打扮得如同尋常百姓一般,。
鸞車之上傳來清鳴之音,“小尹子,,今日之事務(wù)必保密,,三天之內(nèi),不要讓我那些煩人的哥哥們知道,,你可能辦到,?”
尹公子愣了一下,,隨即心領(lǐng)神會,彎腰回答:“公主放心,,今日我便會讓這群士兵快馬加鞭離開京城,,守衛(wèi)邊疆,三世不返,!”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