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伙該不會酒精中毒死了吧?”
東云愛把作業(yè)本整整齊齊地放進(jìn)書包,側(cè)耳聆聽公寓中回蕩的音樂聲,。樓上依舊傳來吵鬧的吉他聲,,好像是在演奏叫什么銀杏boyz的搖滾,,左邊房內(nèi)婉轉(zhuǎn)的小提琴聲輕柔地滑過來。很好聽,但是是沒聽過的曲子,待會兒去問問叫什么吧,。東云愛仔細(xì)地分辨著每個樂器的聲音,確認(rèn)其中沒有鋼琴聲后皺起了小巧的眉,。
“真沒出息,,不過就是考試落榜了嗎?至于傷心成這樣嗎,?”
她輕輕地拍掉裙子上的灰站起來,,貌似漫不經(jīng)心地走到了202室前。
果然沒在彈琴啊,。
踮起腳尖把門把一擰,,推開一個小縫,探出頭往里面張望,。
目之所及是散落一地的啤酒罐,,一股濃烈的酒臭味侵襲著鼻腔,讓她惡心地想吐,。東云愛用小手捏住了鼻子,,繼續(xù)掃視著室內(nèi),人呢,?人到哪里去了?該不會喝醉了把頭伸到馬桶里睡著了吧,?真惡心,,所以說大人就是這么不可靠!
她一邊抱怨,,一邊把縫推得大了些。忽然,,她視野里出現(xiàn)了一個筆直的背影正穩(wěn)穩(wěn)地坐在鋼琴前,。東云愛被嚇了一跳,肩膀猛地一縮,。
一動不動地坐在那干嘛?。垦b尸體嗎,?真是個嫌人精,!
見人還活著,東云愛也放了心,。她小心地往回拉門,,就在這時——
“噔噔噔噔——!”
屋子內(nèi)突然傳來了四聲巨響,,東云愛被這突如其來地聲音驚地站不穩(wěn)身子,,手帶著門把就往后倒下,摔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的屁股蹲,。
“好痛,!這是在干嘛?我知道了,!你是為了嚇我對吧,!好你個夏川俊希!明明我是擔(dān)心你才來看你,,結(jié)果你不知好歹,!看我不罵死你!”
東云愛氣勢洶洶地推開門,,卻見夏川俊希仍舊直直地坐在鋼琴前,,似乎根本沒有聽到叫罵聲,只是眼睛虛無地望著某個方向,。東云愛可不管這些,,她用力地踩在老舊的地板上,腳步聲伴隨著吱呀聲帶著殺氣朝著夏川俊希逼近,。
夏川俊希眼睛忽地清明了些,,只見他抬起雙手,帶著熊熊怒火,,重重地砸在琴鍵上,。
“噔噔噔噔——!”
這聲音像是怒吼的棕熊在對著某種見不到的東西威嚇,。
“喂,!你干嘛又嚇我?。俊?p> 演奏驟然開始,,夏川俊希的雙手快速在八十八個琴鍵上來回敲動,,帶著一種幾乎化為實質(zhì)的憤怒與不屈。就像他不是在演奏音樂,,而是在和一個蠻不講理的巨人搏斗,,他彈得越來越快,像是一點,,一點地把手探向了巨人的脖子,。然后猛地,又是四聲噔噔噔噔,,他終于碰到了巨人,,用盡全力扼住了對方的咽喉。
東云愛沒聽過這首曲子,,但她聽得出夏川俊希的情緒,,這熾烈的情緒讓她覺得眼前的人很是陌生,她有些害怕,。
“彈得什么爛曲子,!算啦!看你昨天那么慘的份上我就不和落榜生計較了,!”
小女孩扔下一句狠話就一溜煙地跑出了房間,,關(guān)上門前還不忘對夏川俊希做了個兇狠的鬼臉。
夏川俊希彈了足足有六分鐘,,當(dāng)他雙手離開琴鍵,,放回大腿上時,才后知后覺地自言自語:“剛剛是不是有什么人來著,?”
轉(zhuǎn)頭環(huán)顧四周,,還是和他剛醒來時一樣,看不出什么差別,。
“酒喝多了腦袋還在迷糊嗎……所以說沒事喝什么酒,,要不是你喝酒猝死了,我能倒霉催地穿越過來嗎,?”
說到這里,,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在塑料袋和易拉罐中翻找起來,,找了好一會兒,,終于在魷魚絲下找到了一個陶制神像。神像通體漆黑,表情不怒自威,,只是那眉眼卻彎彎的,,讓人覺得有些滑稽,,大概是自己受表情包毒害太深了,。
把神像端正地放在屋內(nèi)僅有的一張矮木桌上,夏川俊希低頭恭恭敬敬問道:“您老人家把我叫到這里來到底有什么事,?要是我完成了能送我回去嗎,?”
室內(nèi)靜寂無聲,神像理所當(dāng)然沒有反應(yīng),。但他確定這一切都是神像搞的鬼,,他夏俊希昨天還在華夏準(zhǔn)備著自己的第一場鋼琴獨奏會,在會場附近的小攤上看到了這個神像,。小販見他停下,,立馬積極地介紹起了神像的來歷,總得來說就是幾個字,,這個神像有福氣,。夏俊希想給第二天的獨奏會討個吉利,于是就買下來放到床頭柜上,,沒想到再次睜開眼,,就變成了曰本人夏川俊希。
“喂,?在嗎,?”
神像還是沒說話,夏川俊希拿起神像上下翻弄看了一會兒,,也沒瞧出什么門道,。拿出舊式的翻蓋手機(jī)給神像拍了幾張照片后,他發(fā)現(xiàn)一個嚴(yán)重的問題——肚子餓了,。
這個房間也就十幾平米,,一架二手雅馬哈鋼琴一張床就占據(jù)了大部分位置,靠近門的地方有個小廁所,,廁所對面有個水槽,,看起來像是廚房,不過從上面堆積如山的雜物來看,,原主根本就沒有做飯的習(xí)慣,。拉開不到半米的小冰箱一看,里面除了礦泉水外什么都沒有,,也不知道原主到底是怎么活下去的,。
“我的胃現(xiàn)在想品嘗什么呢……什么都可以!只要是能吃的都行。不管了,,先出去吃一頓再說,,對了,錢包呢,?”
嘎吱,!就在夏川俊希上下摸索錢包的時候,門又被拉開了,,走進(jìn)來的是個拎著塑料袋,,二十歲左右的男人,他的臉平平無奇,,若是生活里有那么一絲離經(jīng)叛道,,臉就一定不會長成這個模樣。
一看到夏川俊希,,鈴木秀人就抬起了拎著塑料袋的右手,,笑道:“我就想你差不多該起來了。餓了吧,?里面有面包,,選一個吧?!?p> 夏川俊希猛地?fù)淞松先?,那敏捷的身影活像是撲向老鼠的貓咪。鈴木秀人愣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
“你這么有精神真是太好了,昨天聽你說再也不想彈鋼琴的時候我還以為你會想不開呢,。我都和你說了,,就算桐朋(桐朋學(xué)園大學(xué))沒有考上,還可以去考東音(東京音樂大學(xué)),,國音(國立音樂大學(xué))或者來我學(xué)校也不錯啊,。雖然在練馬,但也不是那么農(nóng)村,,我給你保證,,是個環(huán)境清新的好地方?!?p> 夏川俊希大口吃著花林糖餡的蘋果面包,,這種荒唐的組合一咬下去就有股油油脆脆的甜味,伴隨著咀嚼,,蘋果的清香便在唇舌間散開,。黃油,黑砂糖與蘋果交織的香味,讓人有些上癮,。
吞下最后一口面包,,又拿起礦泉水猛地灌了幾口,他發(fā)出了滿足的哈氣聲,。肚子填飽了,,腦海里原主的記憶就慢慢復(fù)蘇了,眼前人的名字也浮現(xiàn)出來,。
“秀人,,你還有個學(xué)校沒有說?!?p> “啊,?沒有啊,,難不成你想去考京藝(京都市立藝術(shù)大學(xué))?你不是不想離開東京嗎,?”
“東京不是還有個學(xué)校嗎,?藝大?!?p> 鈴木秀人瞪大雙眼看向夏川俊希,,愣了好半天,才說:“你酒還沒醒嗎,?還是說我聽錯了,?你說的藝大是那個東京藝術(shù)大學(xué)?”
夏川俊希嘴里嚼著魷魚絲不好說話,,只是點點頭,。
鈴木秀人趕忙阻止:“不要自暴自棄,不過是落榜了而已,!還有那么多好大學(xué)可以選擇,!”
夏川俊希搖搖頭,吞下魷魚絲,,說:“你說的是好學(xué)校,,但不是最好的學(xué)校?!?p> “你的腦袋里現(xiàn)在流的還是酒精嗎,?你知道東京藝大的器樂科去年有多少人報考嗎?整整500人,!這500個人可不是昨天你在桐朋看到的那種水準(zhǔn),,他們是從小到大在各種鋼琴比賽拿獎拿到手軟的菁英。連我學(xué)年的首席都被刷了下來,他可是在那個濱松鋼琴大賽青少年組都拿到過第三名的天才啊,?!?p> 鈴木秀人越說越激動,聲音逐漸大了起來:“東大最難的理科三類醫(yī)學(xué)部的錄取率都比東京藝大的平均數(shù)高,!俊希,,你真的別去了,如果去聽了那些人的演奏,,或許你真的再也無法彈鋼琴了,!”
夏川俊希滿不在乎的樣子,說:“聽起來難度真高啊,,那我不如去考個首席玩玩,。”
鈴木秀人確定夏川俊希酒真的沒醒,,和醉鬼又有什么話可說呢,?他嘆了口氣,拿出一罐啤酒,,拉開環(huán)高舉,,大聲說:“那為了慶祝俊希拿到東京藝大首席,,就來喝一杯吧,!”
不料,昨天還和自己喝了一晚的夏川俊希用一副你是笨蛋嗎的眼神望著他,,冷冷道:“教唆未成年人喝酒可是犯罪哦,?”
易搖光
新作者,新書,,我覺得自己寫的不賴,,希望你們鼓勵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