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牧陽在下山前也幻想過鏢行的落腳點到底是個什么模樣,,是氣勢巍峨,令人聞名遐邇,;還是破敗不堪,,隱藏在鬧市之間。
只是令吳牧陽絕對想不到的是,,鏢行就像是一間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商鋪那樣,開在酒樓客棧旁邊,,是一個不起眼的小院子,。
吳牧陽想象中的達(dá)官顯貴絡(luò)繹不絕也是絕對沒有的,稀稀落落的人,,彰顯著鏢行的生意絕對沒有他想象中的紅火,。
最讓吳牧陽受不了的是,那個小院上居然還掛著一個招牌,,招牌上寫的不是別的,,正是北地鏢局,在右下角還跟著一行不易察覺的小字:北鎮(zhèn)分鏢局,。
門口旁邊的地方,,還在桿子上高高的掛著一面紅底黑字的三角形大旗。
在風(fēng)吹過后,,旗子迎風(fēng)招展,,吳牧陽發(fā)現(xiàn)旗子上寫著的字,赫然是一個顯眼的鏢字,好似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一樣,,做的十分的顯眼,。
這讓吳牧陽十分的無語,心道:“我們不是修仙中人嗎,?我們的逼格呢,?我們不應(yīng)該隱于山野之間,過著瀟灑愜意的‘原始人’生活嗎,?這怎么還光明正大的做上生意了,?”
走到近處,吳牧陽才再次的打量起身穿一件黑色小褂,,眼睛好似睜不開一樣的陳北玄,。
只見其還是那一副行將就木的干瘦模樣,與十多年前相比沒有任何的變化,,好像時間在他身上停止了一樣,,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
而陳北玄那一雙好似永遠(yuǎn)也睜不開的眼睛,,此刻也稍稍的睜大了些,,正在上下打量著同樣干瘦的吳牧陽。
半晌過后,,才緩緩的點了點頭,,“瘦是瘦了點,不過也還成,,有些武人的樣子,。”
吳牧陽聞言也是微微一愣,,才反應(yīng)過來這是陳北玄在評價自己呢,。只是剛才光顧著觀察陳北玄,忘了向其行禮了,。
于是趕忙向陳北玄做了一個長揖禮,,口中說道:“徒兒吳牧陽,拜見師傅,!”
后者只是微微一點頭,,把吳牧陽扶了起來。
“我們武人不興這些繁瑣的東西,,只要你出去別跺了我的威名便好,,隨我進(jìn)來吧?!?p> 吳牧陽跟在后面撇了撇嘴,,要是沒有吳老頭的叮囑,,他還就差點相信了。
在吳牧陽快到之前,,吳老頭便刻意叮囑,,說陳北玄那老烏龜最好面子,見到他務(wù)必要把禮節(jié)做好,。
要是禮節(jié)做的不到位,,這個老烏龜很可能會秋后算賬。
……
吳牧陽和吳老頭跟在陳北玄的后面走進(jìn)了小院中,。
小院里的布置也和吳牧陽想想中的完全不同,。
在吳牧陽的想象中,這種相較于修仙門派而言更像是武林幫派的組織,,院子里擺的應(yīng)該全是各種的刀槍棍棒,,斧鉞鉤叉之類的兵器。院子之中還有幾十號光著膀子的大漢,,在那里呼喝著練武,。
可是進(jìn)去以后,才發(fā)現(xiàn)跟自己想的大相徑庭,,前院之中,,別說是兵器了,就連一些棍棒都是沒有的,。
同樣的,,也沒有光著膀子的大漢,有的僅僅是幾個穿著青衣的小廝,,正招呼著院子里為數(shù)不多的幾位雇主,。
見到陳北玄進(jìn)來,連忙點頭哈腰的朝著陳北玄見禮,,同時還打量了一番吳牧陽,,最后也是向他做了一個晚輩的揖禮。
見吳牧陽也要向著小廝躬身還禮,,陳北玄卻抬手制止了。
“這些孩子多數(shù)都是你秦師兄他們走南闖北時收養(yǎng)的,,一些沒有武道天賦的,,便讓他們來鏢局這邊招呼生意,也算是自食其力了,。
按輩分來講算是你的師侄,、師孫,他們向你行禮是應(yīng)該的,,無需向他們還禮,?!?p> 雖然陳北玄這么說,但是吳牧陽還是朝著這些小廝點了點頭,,笑了笑,,算是對他們回禮了。
畢竟作為一個現(xiàn)代人最起碼的禮貌,,還是有的,。
陳北玄眼角的余光瞥見吳牧陽的動作,也沒有過多的理會,,只是原本嚴(yán)肅的臉上,,有了一絲一閃而逝的笑意。
……
陳北玄領(lǐng)著吳牧陽和吳老頭走進(jìn)了屋里,,在一間狹小的房間里停了下來,。
“小牧陽啊,這十多年沒見,,你倒是長大了,,眼見都到了快要出師的時候了,時間可過的真快啊……”
說完這就話,,陳北玄楞了一會,,緊接著又是從袖口里翻找了一陣,終于從袖口中拿出了一個小紙條,。
吳牧陽見狀很是好奇,,身子向前傾了傾,想要看清楚小紙條上到底寫著些什么,,能讓陳北玄如此的慌亂,。
也可以算是功夫不負(fù)有心人,在吳牧陽的一陣努力下,,終于用余光瞥見了紙條上的內(nèi)容,。
只是這不瞥還好,一瞥吳牧陽的整張臉就黑了下來,。
這張小紙條上寫的不是別的,,正是陳北玄的“演講稿”。別說,,寫的很是不錯,,有些感人。
可是看陳北玄對于這個“演講稿”的熟悉程度,,說是陳北玄自己寫的,,吳牧陽是打死都不會相信的,甚至陳北玄連看可能都沒有看完過,。
可能是察覺到了吳牧陽臉黑的跟鍋底一樣,,陳北玄略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將手中的紙條團(tuán)了團(tuán)扔在了房間的角落里。
“咳,,咳,。嗯,老頭子我年歲大了,,記性有些不好了,,不好了啊……”
在無力的解釋了一下后,陳北玄原本略微有些尷尬的表情,,恢復(fù)了最初的威嚴(yán),。
“小牧陽啊,你也到了出師的時候了,,咱們鏢行的規(guī)矩,,想必壽生那孩子已經(jīng)跟你說過了吧?!?p> 陳北玄用半睜的眼睛瞥了一眼正在點頭的吳牧陽,,絲毫不理會此時的吳牧陽仍然面沉似水。
“這次呢,,你要去東金山附近的金山城送一副古畫,,給漠北的貴族鮮卑拓跋氏一族。
這一族平日里與我們鏢行無甚聯(lián)系,,這次也是第一次與我們鏢行合作,,未免唐突了貴客。
老頭子我思來想去,,終于讓我想到了小牧陽你,,這一方面是你師父吳老鬼與拓跋氏有些交情,另一方面是你同樣也是我的親傳弟子,,你親自去算是很給他們面子了,,從各方面來講都是最適合的?!?p> 吳牧陽聞言臉色越來越黑,,此次下來他本打算做一個簡單的任務(wù),如果任務(wù)比較難,,就用一些借口推辭掉,。
在完成出師試煉的同時,還能順便看一看這個新奇的世界,,好好的摸一把魚。
要知道吳牧陽自從來到了吳老頭的小院,,就沒有再下過山,,一直都是在山里苦修,。
對于山下的世界,他早就很是好奇了,,尋思著正好借著此次的試煉,,好好的在這個世界旅一下游,見識見識風(fēng)土人情,。
只是聽陳北玄的意思,,這次送畫是非去不可了。
吳牧陽用腳后跟想,,都知道這次試煉不會簡單的,,他畢竟名義上是陳北玄的親傳弟子,不管他有沒有教過吳牧陽,,這個事實是不會改變的,。
而作為鏢行大佬的弟子,試煉必定要為其余門下弟子做出表率才行,,否則下面的人雖然不會明著說些什么,,但是私下里的抱怨是一定不會少的。
只要人心一散,,隊伍就不好帶了,。
“那個,師傅我能換一個嗎,?徒兒我自幼身體虛弱,,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此次我一去怕是沒法為兩位師父盡孝了……”
說完吳牧陽該做出了一副很是悲戚的表情,,希望能夠騙取陳北玄的同情,讓他換一個簡單的,。
可是他明顯是高估了自己的演技,,也低估了陳北玄的臉皮厚度。
“小牧陽莫要推辭,,你是最合適的人選了,。莫要慌張,鏢行在北地還是有些名頭的,,不會出意外的,。
如果事有萬一,你出了什么意外的話,,老頭子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
至于我和吳老鬼你就不用擔(dān)心了,就是你死了我們都不會死,,盡孝自是不必了……”
吳牧陽原本就像是鍋底一樣黑的臉,,此刻更黑了幾分,,好像是都快要滴出墨來了。
同時在心里瘋狂吐槽:“死老頭,,你不要給我亂立flag?。∥腋杏X我還能再搶救一下??!還有這么大的人了,怎么能為老不尊呢……”
見事情不可逆轉(zhuǎn),,吳牧陽也只能征求最大程度的安全,。
“那師傅,我不認(rèn)識路,,派個熟悉路的跟我一起唄,!我看秦師兄就很不錯……”
吳牧陽正觍著臉說著條件,只是還沒說完便被陳北玄打斷,。
“壽生還有其他事情要做,,不能陪你一起去了,我會讓幾個熟悉路的趟子手跟你一起的,?!?p> 吳牧陽心里更是苦悶至極,知道事情已成定局,,沒辦法了,,剛想轉(zhuǎn)身離去,就聽見,。
“小牧陽你等會兒,。”
只見陳北玄從房間的小桌里掏出了一條灰褐色的帶子,,然后親手扎在了吳牧陽的腰間,。
“老頭子我不比吳老鬼,沒什么家底,,也沒什么好東西能給你的,。
如今就送你一條腰巾子,扎上這個你就是一個真正的武人了,,要時刻不忘你心中的那口氣,。”說著還拍了拍吳牧陽的胸口,。
吳牧陽一開始還在吐槽著陳北玄的小氣,,直至陳北玄給吳牧陽扎好腰巾,松手的那一刻,吳牧陽才發(fā)現(xiàn)自己錯了,。
而此時看著這一切的吳老頭,,眼神里也微微的有了一絲驚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