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尸與龍鱗
蟠龍山寨規(guī)矩十分松散,,除了前后兩個重要關(guān)口時常有兵把守之外,,其他地方都是零零散散,,隨心情視察,。
今夜蟠龍樹下就十分靜謐,。
遠(yuǎn)遠(yuǎn)望見藍(lán)筆頭向自己跑來,秦鈞連忙迎上去,,突然發(fā)現(xiàn)藍(lán)筆頭身后跟著兩個身材瘦到畸形的男人,。
“不是讓你叫寶?娘子來嗎?怎么帶了兩個男的給我,?”秦鈞有點生氣,。
藍(lán)筆頭連忙解釋:“頭領(lǐng)莫氣,請聽屬下解釋,,寶?娘子雖然身懷絕技,,但讓她干掘土這種勞力活,只怕會惹惱了她,?!?p> “所以你就帶他們倆?”秦鈞略帶嫌棄地看看那兩個人,,身材瘦小,,約莫四十來歲,不見得力氣比寶?娘子大,。
“頭領(lǐng)有所不知,,這哥倆原是寺廟里修行練武的和尚,專練縮骨功,,后來挨不住寂寞,,還俗下山,以盜墓為生,?!彼{(lán)筆頭介紹道,揮手讓二人拜見秦鈞,,“還不參拜頭領(lǐng),。”
二人一起抱拳參拜:
“屬下覺分,?!?p> “屬下覺木?!?p> “拜見頭領(lǐng),。”
秦鈞一聽便明白藍(lán)筆頭的用意,,贊許地點點頭,。忽然又升起疑慮,,將藍(lán)筆頭拉到一邊:“我這可是萬分機密的事,你別搞砸啦,?”
“頭領(lǐng)放心,!這二人跟我有過夜的交情,絕對信得過,?!?p> “你們仨睡一屋?”
“前幾年山寨經(jīng)濟困難,,房屋有限,,大家只能將就擠擠?!?p> “現(xiàn)在不信你也不行啦,。”秦鈞道,,“要是弄砸了,,我叫你們仨死后也睡一屋?!?p> “那感情好,。”
藍(lán)筆頭笑嘻嘻的賤樣,,讓秦鈞無言以對,。
他走到覺分、覺木這對師兄弟身前,,拍拍二人肩膀,,道:“我只想找到這樹根底下的東西,可不能把樹弄斷弄倒,,這難不倒你們吧,?”
覺分道:“頭領(lǐng)放心!掘這樹根之土,,與掘陵墓之土,,雖有區(qū)別,卻也異曲同工,,無非也是個「望聞問切」,,這是我兄弟二人幾十年的吃飯家伙,不會錯,?!?p> “望聞問切?”秦鈞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是他們的「行話」,,與行醫(yī)者不同,。”藍(lán)筆頭連忙解釋,。
“哦哦,?!?p> 語罷,,覺分、覺木二人便各自從身后抱出一個麻袋子,,往地上一倒,,鍬、鎬,、鏟,、斧、火把,、蠟燭,,樣樣俱全。
“專業(yè),?!?p> 盜墓兩兄弟在樹干周圍來回端詳,這里摸摸,,那邊聞聞,,不一會兒,便找到一個地方向下挖掘,,像是要鑿出一個洞來通往樹根位置。
話說為什么要如此麻煩,?就著樹根位置往下挖掘豈不省事?問題在于那九百九十九條龍形藤脈,,像個鍋蓋一樣把樹根周圍覆蓋得密不透風(fēng),若將藤脈斬斷往下挖,,勢必會被敖公等人知曉,,秦鈞可不敢去惹他們,,誰知道他們不會把自己再燒一次。
那兩兄弟干得駕輕就熟,,沒多一會兒便鉆進(jìn)剛鑿的洞里去了,。
“不管找到什么,都拿出來給我看,?!鼻剽x站在洞口再三叮囑。
藍(lán)筆頭:“頭領(lǐng)放心,,我早已叮囑過了,他們不敢動小心思,?!?p> 這時候,,洞口傳來說話聲,。
“頭領(lǐng)找我們找對啦,!如果我的鼻子沒失靈的話,,這樹根底下埋著尸體啊,?!?p> “尸體?”
秦鈞與藍(lán)筆頭對視一眼,。
秦鈞心中無比納悶:“這啥意思,?潁姬大老遠(yuǎn)來找的東西就是尸體,?莫不是耍我吧,?”
又過了許久,,那兩兄弟帶的燭光漸漸隱入洞中,,也沒聽見說話聲。
秦鈞一度懷疑兩兄弟悶死在里頭,,亦或找到寶貝從另一個洞口悄無聲息溜走了。
在他即將失去最后一點耐性前,,洞口冒出一顆頭來,。
“找到啦!”覺分伸手爬出洞口,,遞給秦鈞一塊東西,。
秦鈞接過來一瞧,,“唉呀媽呀,!”竟是一塊發(fā)黑的人頭骨,,驚慌中撒手一扔,。
藍(lán)筆頭將頭骨接住,,咧嘴興奮道:“果然有尸體誒,?!?p> 秦鈞對藍(lán)筆頭的情緒反應(yīng)不予茍同,?!斑€有其它東西嗎?”
“有,!”
洞口又鉆出覺木,,他尚未爬出,雙手便高高捧著一片東西遞出來,。
秦鈞上去一看,,是一塊黑紅色的鐵片,。
他失望地?fù)u搖頭:“辛苦你們二位啦,!回去休息吧,。”
“潁姬存心戲弄我,?”他滿腹狐疑,,思來想去,,又覺得不對,,潁姬沒理由這么做。
“頭領(lǐng)來看,!”
背后藍(lán)筆頭又突然喊道,。
秦鈞轉(zhuǎn)身回去,正要斥責(zé)藍(lán)筆頭一驚一乍,,卻見他將那薄片捏在手里,,欣喜若狂說:“是龍鱗!”
秦鈞連忙湊近去一看,,那東西被藍(lán)筆頭擦去表面覆蓋濁質(zhì),,露出本身藏青色的樹葉形狀,。
他伸手去撫摸,冰冷,,堅硬,,剎那間一股奇寒之力,,如磁鐵般將他的手指牢牢吸住,,灌注進(jìn)他軀體每一處肌肉骨髓,。
他仿佛進(jìn)入冥冥神域,有一種超脫宇宙萬物的恢弘之氣,。
“頭領(lǐng)饒命!”
側(cè)方向那兩兄弟忽然猛地跪倒磕頭如搗蒜,。
秦鈞急忙將龍鱗揣入兜里,,扭頭看去,,很不解:“你們何罪之有,?為何如此,?”
“頭領(lǐng)獲得這龍鱗神物,,我兄弟二人絕不對人提起一字一句,,懇請頭領(lǐng)饒我們性命!”
秦鈞這才明白,,呵呵笑道:“你們放心,,這東西不過是普通一塊鱗片,,你們要告訴別人也無妨。我決計不會因此殺你們,,本頭領(lǐng)一言九鼎,?!?p> “多謝頭領(lǐng)寬宏大量,,猶如再造恩德,!”二人又磕著頭千恩萬謝,。
秦鈞臉露不悅:“快起來,!我今早才在廳上禁止跪拜,,你們倒給我來這一套,?!?p> 二人見他言辭嚴(yán)肅,,便連忙起身,,兀自心有余悸,。
“不過,,”秦鈞忽然補充道,,“我明確一下措辭,,我剛剛是說不會因為你們幫我找到龍鱗或者將此事傳出去殺你們,,但并不是說,,不殺你們,如果你們犯了其他死罪,,我照殺不誤,。”
二人連連點頭:“是!是,!”
此時一旁的藍(lán)筆頭望著秦鈞后腦勺,,暗自佩服,通過巧立名目來除掉想除掉的人,,這是優(yōu)秀領(lǐng)袖的必修課,,沒想到秦鈞已經(jīng)運用得這樣嫻熟了,。
把盜墓二人組打發(fā)走,,秦鈞與藍(lán)筆頭一起向山頂走去,。
“那兩個家伙真是搞笑,,什么神物,簡直有毛??!”秦鈞說。
“可不是嘛,,估計在地底下生活久了,,吸多了死人氣息所致,我看他們遲早要瘋掉,?!彼{(lán)筆頭積極肯定地回應(yīng)說。
半夜里,,秦鈞在臥房里輾轉(zhuǎn)難眠,,對著龍鱗端詳許久,本期待它會忽然發(fā)出萬丈光芒,,或者跳出一個白發(fā)蒼蒼的魔法老人,,可直到天亮,眼睛合不攏了,,那仍然是一片樹葉大小的鱗片而已。
次日清晨,,賀喜隊伍按計劃下山,。
到了山腳下的平地里,嘍啰們牽出一十三匹駿馬,給秦鈞一行人騎行,。
秦鈞才跨上馬背,,隨行屬下中忽然嗚嗚驚呼。
回頭向山頂望去,,蟠龍山摩辰峰上濃煙滾滾,,火光耀天,正是蟠龍樹所在位置,。
“蟠龍神樹沒啦,!”
隨行人員紛紛發(fā)出陣陣扼腕嘆息聲。
秦鈞與藍(lán)筆頭幾乎同時在心中想到:“失去龍鱗,,蟠龍樹便不復(fù)存在,。”
“啾,!”
秦鈞胯下馬兒一聲嘶鳴,,像被一座山壓在背上一般,連人帶馬翻倒在地,。
他本人也感覺有萬鈞之力壓在身上,,跌在地上苦不堪言,寶?娘子等人正要上前攙扶,,秦鈞整個人忽然像紙折的飛機一般飛上空中,,徑直向?qū)γ嫔狡聨r石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