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過此番介紹后,陳姓老者深以為然,,當下點了點頭表示贊同,。他先前雖是被慕北亭折了面子,但心里對慕北亭的功夫卻極是佩服,,此時也附和道:“此人一身渾厚內力實是我生平僅見,,確實了得?!?p> 沐公子奇道:“難道他竟比馮爺爺還要厲害嗎,?”
馮一山搖頭笑道:“唉,我在有生之年若能達到他一半的功力,,當可說是此生無憾了,?!?p> 三人聞言,面面相覷,,心頭均感震驚,。馮一山已可算是云南武林中的第一號人物了,而慕北亭竟能得他如此評價,,可見此人武功之強,,實在是駭人聽聞。
沐公子咋舌問道:“那馮爺爺先前攔我便是為了避免與他沖突,,以免動手不敵嗎,?”
馮一山點頭道:“此為其一,不過更為重要的,,卻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沐公子連忙問道:“是什么原因,?馮爺爺快說給我聽,。”
馮一山從袖中掏出了一個信封,,立于眾人眼前,,只見封面上書“云南沐家老公爺親啟”旁側落款則是一行小字,上題“薛十行”三個字,。
沐公子奇道:“這薛十行是何人,?信中內容又寫的是什么?”說著便要伸手去取信,。
馮一山急忙一縮手,,躲開了沐公子伸過來的手掌,同時解釋道:“國公爺交代過,,此信不可讓旁人閱覽,,少爺莫要好奇?!闭f話間已將信收回了袖中,,又續(xù)道:“不過倒是可以給你講一講其中故事。這薛十行乃是國公爺年輕時結下的一個仇家,,當年國公爺因事到了貴陽,,期間在城中一家酒樓吃飯時與這薛十行相遇,以后便因一件小事發(fā)生了口角,,那時雙方均是年輕氣盛,,幾句吵嚷下來,便大打出手,。彼時薛十行的功夫稍弱于國公爺,,交手不過數(shù)十招,,便被國公爺打倒在地。國公爺?shù)脛匐x開之時曾自報了名諱與家址,,讓薛十行若是不服,,可日后練好了功夫再來尋仇。哪曾想這薛十行也是個頑固的楞種,,近四十年間,,已來過昆明十一次,算上還未到來的這一次,,便是第十二次了,。”
沐公子驚嘆道:“真是奇了,,為什么這件事從并未聽爺爺提起過呢,?”側頭望了望闞四與陳姓老者,又問道:“你二人知曉此事么,?”
闞三與陳姓老者對視過一眼,,緩緩點頭,示意知曉,。
沐公子立時皺起了眉頭,,喝問道:“你倆既然知曉,為何不告訴我知道,?”
馮一山接話道:“沐家代天牧狩西南,責任何其重大,,這些江湖上的恩怨自然不宜外露,,便是沐府之中也僅有寥寥數(shù)人知曉?!?p> 沐公子道:“我是沐家子弟,,難道也不能知道嗎?”
馮一山搖頭道:“國公爺曾交代過,,這件事是他的私人恩怨,,不可牽涉到旁人,更明令禁止我等知情者向外泄露出去,,便是嫡系子孫也是不許告知…”頓了頓,,又道:“我今日違逆國公爺?shù)亩冢瑢⒋耸赂嬖V你知曉,,也實在是迫于無奈,,但望你守口如瓶,莫要再泄露出去,?!?p> 沐公子疑道:“迫于無奈,?此話怎講?”
馮一山環(huán)顧四周,,目光最終落到了路旁的一間茶攤鋪子,,然后舉手向茶攤一指,說道:“此處不宜多話,,咱們先尋個僻靜之所再說,。”
于是四人便進了茶攤,,尋到個僻靜座處分自坐下,,再向店家要了些茶點,等伙計送完茶點離去后,,馮一山方才接著先前的話頭說道:“當年薛十行曾與國公爺立下過一個約定,,若是他薛十行勝了,那國公爺需向他下跪謝罪,;反之若是國公爺?shù)脛?,他薛十行便自削一截手指留下?!?p> 沐公子驚呼道:“這人此前已敗了十一次,,那他豈不是已丟了四根手指?”
馮一山點頭道:“起頭的十年間,,他來的最是頻繁,,那十年里他便丟掉了兩根手指,余下的三十年里來的間隙便隔得遠了些,,到得這次接貼,,距離上次已相隔有五年之久?!?p> 沐公子囁嚅道:“五年,?不對啊,!爺爺十年前就患上了腿疾,,平日里走動都要靠輪椅代步,又如何能與那人動手,?”
馮一山道:“這十年里是由我跟薛十行進行比試,,國公爺只在一旁觀戰(zhàn)?!?p> 沐公子道:“這薛十行是找爺爺尋仇的,,又怎會跟你動手呢?”
馮一山道:“說來話長,其實早在起頭的十年過后,,國公爺便被此人的韌性與毅力折服,,也曾設宴向他賠罪,卻哪知這人是個冥頑不化的榆木腦袋,,定要國公爺下跪謝罪以作了斷,。但國公爺何等身份,又豈能隨便下跪,,最后大家商談不攏,,便只得照舊比試下去。一直到了十年前,,此人再到府時,,只見國公爺患疾已重,再無力與他比試,,他便提出可從府上尋親屬或家仆代替比試,,但輸贏后的規(guī)矩依然照舊執(zhí)行,于是自那一次開始,,與他比試的任務就交由我代勞了,。”
沐公子聽完這番講述,,當即冷哼一聲,,說道:“這人可真是不知好歹,陰魂不散,,待我尋些幫手安排下去,,保管他這次有來無回,也算還了爺爺一個清凈,!”
馮一山面色一變,,急忙勸道:“小少爺萬萬不可如此行事,你若真把他謀害了,,只怕國公爺?shù)谝粋€饒不了你!”
沐公子大惑不解,,急問道:“這人不是爺爺?shù)男念^大患么,?為何又殺不得?”
馮一山搖頭道:“小少爺你不懂的,,經過這四十余年下來,,國公爺對此人早已生出了一種莫名的情愫,非但不想傷他,,有時甚至還會期待著他的到來,,所以小少爺千萬不可動了害他的心思,否則后果極是嚴重?!?p> 沐公子心中好笑,,只想這算是哪門子的狗屁情愫?可眼下馮一山既鄭重其事的告誡,,他也只得將心中所想作罷,,說道:“知道了,我絕不會自作主張,,冒失行事的,。”說著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又問道:“馮爺爺先前說的第二個原因,,莫非就與這薛十行有關?”
馮一山點頭道:“不錯,,確實如此,。這薛十行前三十年里的武功只算是稀松平常,但近十年的功夫卻是突飛猛進,。在上一次比武之時,,我僅是險勝于他,但這次能否勝他,,我并無十足把握,,也萬幸今日會突然遇見了慕北亭,這次若是能請得他出手相幫,,要勝那薛十行也就是易如反掌的事了,。”
沐公子略一思索,,恍然道:“馮爺爺先前攔我,,莫非是為了賣個情面給慕北亭,好借此由頭讓他相幫,?”
馮一山笑道:“小少爺果然聰慧,,正是這個道理。我今日之所以要告知你這樁往事,,便是要你以大局為重,,勿要因小失大?!?p> 沐公子頓時色喜,,道:“如此說來,我這頓打不是白挨的,,竟還幫到了爺爺,?嗯,,既是如此,那我挨打的仇便先擱到一旁罷,?!?p> “可似他那等絕世高手,白駒空谷隱于此地,,多半是真的有心遠離江湖,,馮老哥真有把握能說服他相幫嗎?”這時,,一直在旁飲茶的陳姓老者忽然開口問道,。
馮一山沉吟道:“僅是比武一場,想來不難說服,,就等明日他到了府上再做計較罷,。”
闞四附和道:“不錯,,眼下多想也是徒勞,,咱們還是先喝茶罷?!眰壬碛譀_門簾外喊道:“伙計,,換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