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你不覺得柳下河這個名字也太……”少年咧著嘴,有些不滿,正對著柳老頭抱怨著,,柳老頭不知何時手上多了桿煙槍,,正吞云吐霧的享受著,。
“太隨意了,,”還沒等少年把話說完,柳老頭順嘴說道,。
柳下河點點頭,,左手撫摸著自己的下巴,“確實是太隨意了,甚至有點磕磣,,一點都配不上我英俊瀟灑,、豐神俊朗的帥氣面容,真的是……”
柳老頭沒等柳下河說出下一句,,又搶白道:“哦——我說的是把你丟在柳樹下的人太隨意了,,不是說你的名字,這名字多好聽啊多有文化啊,,柳下河下河,,你要換一個沒文化的鄉(xiāng)巴佬——指不定就成下流了?!?p> 聽完柳老頭的話,,柳下河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叫道:“我還以為你給我取這名字,,是因為我天生異稟,,從小就學會了閉氣的神通,被人扔進河里卻堅強的活了下來,。”
柳老頭“呸”了一聲,,無奈的看著柳下河,,嘬了一口煙,說道:“可別不要臉了,,還天生異稟,,也不知道咱們村走的什么狗屎運,家家戶戶都有男丁,,有些人家甚至多達三四個男孩,,可把父母愁壞了,這以后哪有錢娶媳婦啊……”
“當時村民們好說歹說,,求著我將你收養(yǎng)下來,;唉,說起來,,還是老頭我宅心仁厚,、古道熱腸、急公好義,、路見不……”正當柳老頭說得唾沫橫飛,,神采飛揚之際,柳下河不耐煩得打斷了他,。
“呵呵,,得了吧,不就是村民看你年過半百還單身一個,你又想著將來孤苦無依之際,,有人能為你養(yǎng)老送終么,。”
說著柳下河慢悠悠的起身,,邊往外走邊說:“還說得那么大義凜然,,哼,虛偽的老……老處男——哈哈哈,?!闭f道后面幾個字,柳下河刻意壓低了聲音,。
“你說什么,,臭小子,我還沒聾呢,,”柳下河只感覺背后一股冷風升騰而起,,只見柳老頭不知何時身形暴起,柳下河從未看到柳老頭可以這么矯健,,“臭小子,,反了天了還?!?p> 柳老頭的手眼看著就要抓住柳下河的衣領(lǐng),,倘若真的被拿住,那后果不堪設(shè)想,,柳下河此刻腳底生風,,撒開了腳丫子“呼”的一下沖了出去,奔跑過程中柳下河覺得耳旁生風,,此刻他要是去參加大炎國的運動會,,說不定還能拿塊金牌。
柳下河跑一口氣跑出了一里之外,,聽背后已經(jīng)沒有了追趕聲,,這才迅速的轉(zhuǎn)過身,只見柳老頭正挨著廟門外的一顆大樹下,,氣喘吁吁的呼氣,,他見到柳下河停了下來,右手指著柳下河大罵道:“臭小子,,你晚上別回來了,,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先打斷你條腿,,再閹了你——臭小子,?!?p> 柳下河聽完哈哈一笑,得意的向柳老頭揮手道:“老頭,,你還準備閹了我,,那我就去皇宮里當大太監(jiān),唉啊,,以后誰給你養(yǎng)老送終——哈哈哈,。”
說完還向柳老頭做了個鬼臉,,柳老頭見狀拾起了地上的石子就往柳下河扔了過來,,無奈臂力有限,望塵莫及,。
柳下河想著今天是不能在廟里吃午飯了,,慢悠悠的往村口走去,尋思著去鎮(zhèn)上溜達耍玩,,等到夜里再偷偷跑回廟中,,到時候柳老頭必然已經(jīng)沉沉睡去,等到第二天這些事也就煙消云散,,反正平日里倆爺孫也是經(jīng)常這般打鬧后如此收場,。
“真妙計也!”柳下河不禁為自己的又一次奸計即將得逞而拍手叫絕,。
情不自禁中,,柳下河在村道上一蹦一跳的走了起來,這種姿勢在村中絕無僅有,。他首先高高的邁起右腿,身子和手臂也隨之擺動,,隨后右腿落下,,左腿再高高邁起,雙腿交替下,,以一種夸張的姿態(tài)前進,,在地上摩擦,簡直像是走出了六親不認的魔鬼步伐,。
前方的村道旁,,四個與柳下河年齡相仿的少年集聚著,不知在談?wù)撝裁?,柳下河遠遠的看到這四個人,,知道是村中的“霸王”組合。
這四個人之中,,以村中首富趙大戶兒子趙小光為首,,平日里專干些斗雞走狗,、拈花惹草的勾當,趙小光這種有點小錢的家世,,自然而然就集合了一幫溜須拍馬的小弟,。
年紀輕輕的四個人就臭味相投,組成了所謂的“霸王”組合,。趙小光看到遠處有人一蹦一跳的走了過來,,那六親不認的步伐,被他一眼認出,,不屑的叫道:“柳下流,,去哪啊,下流……”
柳下河聽到趙小光的聲音,,故意不轉(zhuǎn)過頭,,大聲說道:“哪個龜孫子叫我呢?誰???”
趙小光終究還是太年輕了,他來不及細想,,便脫口而出道:“我啊——叫你呢,。”說完這話頭腦才慢半拍反應過來,,頓時有些惱羞成怒,,罵道:“狗崽子,你欠揍,!”
說著,,“霸王”以趙小光為首,擋在了柳下河面前,。
趙小光扯住柳下河的衣領(lǐng),,叫囂道:“狗崽子,平日里看在柳老爺面子上,,不跟你一般見識,,今天竟敢欺負到小爺頭上,純心拿小爺尋開心呢,?!?p> 在這寡不敵眾、千鈞一發(fā)之際,,柳下河突然瞥見趙大戶領(lǐng)著一個身材清瘦的老者正往村里走,,他心下急中生智,打定了主意,。
柳下河正對著趙小光,,單膝跪地,,抱著趙小光的大腿,又擠了幾滴眼淚嚎啕叫著:“啊呀,,打人啦,,打死人啦,光天化日之下,,四個人群毆我,,命苦啊——嗚嗚慘不忍睹慘無人道……”
趙小光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隨即又哈哈一笑,,叫道:“臭小子,,現(xiàn)在知道怕啦,小爺我——”
他身旁的一個小弟突然拉了拉他的衣袖,,趙小光一怔,,說道:“干嘛,見鬼啦,?!?p> 那小弟擠眉弄眼,無奈趙小光和他雖是組合,,卻心無靈犀,,始終沒有領(lǐng)會過來,正當趙小光一臉得意之際,,突然間覺得腦后傳來一陣劇痛,。
“臭小子,我才不在幾天,,你竟敢如此——”只見趙大戶右手一甩,,給了趙小光腦袋一個大爆栗。
“啊……”趙小光慘叫一聲,,輪到他蹲了下來,,雙手抱頭,“哇——好痛啊——爹,,您看錯了,我沒——”沒等趙小光說完,,趙大戶又踹了他一腳,。
“狗崽子,給老子閉嘴,,竟給我丟人現(xiàn)眼,。”
趙大戶貴為村中首富,,倒是名聲在外,,于村中亦頗有美名,,是為富有仁的典型。經(jīng)常出些小錢為村里修橋補路,,又是村廟中最為大方的香客,,他平日里的對無上天尊的膜拜,亦是超乎常人,。漸漸得就與廟祝柳老頭頗有些接觸,,和柳下河當然也是熟面孔。
趙大戶將柳下河扶了起來,,大聲道:“下河,,以后這小子還敢欺負你,告訴叔叔,,你看叔叔怎么替你收拾他,。”說著,,從袖口里掏出一些銅錢,,放在柳下河手上,“不哭不哭,,去買點好吃的,。”
柳下河看著手里的銅錢,,心里早樂開了花,,眼中卻仍然噙著淚水,努力睜開自己的眼睛,,裝出一副天真無邪的面容,,啜泣著說道:“謝謝趙叔叔?!?p> 趙大戶點了點頭,,向他身旁清瘦老頭欠了欠身,說道:“老神仙,,讓您老見笑了,。”趙大戶拉起兒子,,向自家宅院走去,。
清瘦老頭也微微點頭示意,不疾不徐說道:“無妨,?!?p> “老神仙?”柳下河心下奇怪,,轉(zhuǎn)頭看了看遠去的趙大戶一行,,見那老頭的穿著果然與眾不同,,身上的袍服繡著各種奇怪的紋飾,背上掛著拂塵,。他經(jīng)常聽村里上了年紀的人和平時多在外游歷的人說,,這村鎮(zhèn)之外的大千世界,精彩紛呈,。
大炎國的國都高大宏偉,,都城內(nèi)滿地都是富麗堂皇的高樓,皇宮之內(nèi)有君臨天下的皇上,,連屙屎都用的黃金便具,,據(jù)村里老頭說:那皇帝喲,連擦屁屁都用的白銀做的銀紙,,造孽喲,。
柳下河唯一的疑問就是:“白花花的銀子用來擦屁股,難道皇上不嫌硌得慌,,還是皇上的屁股有異于常人……”
而在世界上,,連皇帝都艷羨不已,花費巨大財力,、物力出外尋訪的就是所謂的修真飛仙之人,,據(jù)說在各地仙山密林中多有仙宗道府、道派仙門,,他們分門別派,,餐風雨露,經(jīng)過神秘奧妙的修行,,上可御劍飛行斬妖除魔,,下可安邦定國、長生不老,。
人們常以仙士,、修士、靈士,、真人,、真君、羽客,、仙人,、仙家、神仙等等炫人耳目的尊稱,,來表達對這些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修真之士的崇拜與敬仰,。
“難道剛才那個老頭就是所謂的修真之人,,神仙,?”柳下河心里嘀咕道,,“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神仙來干嘛,?我看就是個冒牌貨,。”
柳下河捏了捏手上的銅錢,,臉上情不自禁的浮現(xiàn)了一抹笑意,,“啦啦啦啦——今兒小柳咱,真呀真高興,?!?p> 說著又搖頭晃腦,兩條腿在地上摩擦,,走出了不可一世有些六親不認的步伐,,那搖搖晃晃的身影,看到的人真的都想揍他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