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秉昌皺了皺眉,,說實話,嚴毅這一連串問題,,他一個都沒聽懂,。
什么扳機、準星之類,,猶如在聽天書,。
“你懂這個?”
嚴毅點了點頭,,之后又搖搖頭,,他也說不上自己懂不懂,只感覺看到這火銃的一瞬間,,腦子里面就多出來很多東西,。
文秉昌不解其意,又接著問道:“這火銃本來就是用火繩引燃的,!”
嚴毅向他擺了擺手,,想解釋,又感覺自己說不清楚,,眼睛四下看了看,,在尋找著什么東西。
文秉昌見他這般,,瞬間便明白了,,連忙從一旁的書架上,取出一張宣紙,,鋪在書桌上,,又將毛筆擺在旁邊。
嚴毅找的正是紙筆,當即走到書桌旁,,剛好瞥見旁邊放著的另外一張白紙,,乃是他方才進屋時,文秉昌一直盯著思考的東西,,上面寫著總旗二字,,底下有兩個名字。
嚴毅沒有理會這些,,按照心中的記憶,在紙上大致畫了一個火繩槍的樣子,,尾端是個彎曲的木柄,,類似后世步槍的槍托,長長的銃管下,,加了一個扳機,,連動著外部的機械結構,上面則是持續(xù)燃燒的火繩,,縱使是外行人見了,,也一眼能看出原理。
最后,,則是在銃管上,,加上了一個瞄準的準星。
此時的嚴毅,,若是被歷史修正組的組長范澈知道,,他讓還有一二十年,才傳入大明的火繩槍,,提前問世了,,不知會作何感想。
作為歷史修正者,,第一條紀律,,便是不得隨意改變歷史,可就在他踏上大明的第一天,,就已經觸犯了,。
隨著嚴毅一邊畫圖,一邊講解著火繩槍的用法,,以及他所改動之處的功能,,文秉昌眼中,漸漸亮了起來,,看向嚴毅的眼神,,更是多了幾分玄妙。
火繩槍相對火銃而言,觸發(fā)裝置的改進,,算得上是歷史性的改革,,這個后世步槍的原型,自從問世,,便對戰(zhàn)爭的結局,,產生了舉足輕重的影響。
“這個是你想到的,?”
如此改動,,對于火銃靈活性和使用性上的提升,文秉昌自然一眼便能看出來,,只是他心中有所疑惑,,眼前的年輕人,方才還說著只是看著火銃眼熟,,可短暫的接觸后,,便已經能想出如何改進了!
天賦,?
妖孽,?
此刻,他甚至已經忘記了他與嚴毅,,乃是新晉的翁婿關系,,更是忘記了,今夜找嚴毅過來的真正目的,。
“不是,,我只是見過這種,其實還有更好的……”
嚴毅突然止住,,其實他想說的,,乃是燧發(fā)槍,不過他心中隱隱有個聲音,,似乎在阻止著他繼續(xù)說下去,。
文秉昌或許沒有聽出嚴毅的欲言又止,他連忙問道:“你是從哪里見到的,?”
嚴毅想了一會兒,,只得搖了搖頭:“忘記了!”
說實話,,他現在比任何人,,都迫切的想要知道,腦子里這些東西,,到底是從哪里來的,。
文秉昌看著桌上的簡易的圖紙,,背著雙手沉思起來,作為官場中人,,他自然比普通百姓,,想的更多一些。
“這件事你先不要向任何人提起,!”過了許久,,文秉昌才說出這樣一句讓人不解的話。
嚴毅輕輕點頭,,他似乎也很納悶自己的性格,,心中雖然對一些事存在著好奇,可別人在不愿講的情況下,,他又能很輕松的控制住這份好奇,。
將圖紙收起來,文秉昌這才想起,,自己還有些話,沒有詢問,。
“嚴……,?”
“嚴毅!”
文秉昌拍了拍腦袋:“對,,嚴毅,,你和萱兒是怎么回事?”
講真的,,嚴毅比他更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有人將我打暈,,醒來了就到了這里!”
文秉昌眉頭皺起,,他倒是聽說了,,最近由于為皇帝選美女,尚未婚配的人家,,在街上搶男子成婚,,卻不曾想自家女兒,也會做出這等事,!
沉吟片刻,,似乎想通了其中關節(jié),文秉昌接著問道:“那你和萱兒的婚事,,你的意思呢,?”
“我還不知道,,就看文姑娘怎么想了!”
嚴毅自然不會說出,,他暫時無處可去,,想要借文府暫住之類的話。
文秉昌這邊,,本來聽說了自家女兒背著他成婚,,心中惱火,又在女兒那里沒說上幾句話,,便吵了一架,,胸中更是氣悶。
今夜偷偷將嚴毅叫到書房,,一方面是想看看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另一方面,則是無處發(fā)泄怒火,,有借機出氣的因素在其中,,卻不曾想過,其實他這新女婿,,也是個無辜的,。
他長嘆一口氣,走過去,,輕輕拍了拍嚴毅的肩膀,,頗有些歉意的說道:“萱兒脾氣不好,難為你了,,還希望你能多包容,!”
嚴毅想起文萱溫柔得體的樣子,對于文秉昌口中的脾氣不好,,沒有什么認識,,不過想來,多半是長輩叮囑晚輩,,一種慣有的方式吧,!
“既然你已經與萱兒成婚了,就安心過日子,,你有功名在身,,日后在仕途上,能幫襯的,,我也會提點一些……”
文秉昌的話外之音,,大概是說,只要對他女兒好,,他日升官發(fā)財之類的前途,,他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不過嚴毅,就沒有那么多想法了,,他如今需要的,,是盡快找回記憶!
“好了,,你先回去吧,,晚上早點休息!”
嚴毅拱了拱手,,剛準備離開,,又瞥見桌角的那張寫著總旗的白紙,下面兩個名字,,他伸手指著其中一個,,說道:“這個人不錯!”
說罷,,便在對方疑惑的目光中,,轉身離開。
文秉昌看著他消失的背影,,口中喃喃自語,。
“王佐……”
就在嚴毅前腳離開不久,文秉昌便換了身衣服,,出門而去。
嚴毅夜訪老爺書房的事情,,很快便傳到了文萱的耳中,,因為擔心兩人起沖突,她連忙帶著小靈趕來,,今日自從見識了嚴毅頗為強悍的武力后,,說不定一言不合,會打起來,。
不過兩人來的,,終究晚了一些,嚴毅此時,,已經回到了房中,。
想起今日的種種,嚴毅腦袋凌亂不堪,,桌上的燭火隨風搖曳,,地上漆黑的影子,左右晃動,。
他盯著手上的戒指,,陷入沉思,,他隱隱有一種感覺,這枚戒指很重要,,關乎著他的身世和記憶,。
整理了一番思緒,每每有一些眉目,,卻怎么也想不起來更多的東西,,著實令人懊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