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那做作的表演,,蕭白放正了姿態(tài),,有意無意的把玩著手中的折扇,,憑借多年的了解,,孟曦知道他開始認(rèn)真了,。
只聽他淡淡地開口問道:“我聽得了一些昨日宮中發(fā)生的事,,你處理的如何了,?”
“我剛到都城收到的信是你送的,?”她直言不諱的問道,。
昨日她剛?cè)霛h中城門,,便有人偷偷給她塞了信件,來不及分辨真假,,她快馬飛奔到王宮,,連人來不及下馬的闖入了內(nèi)宮,這才來得及救下了秦晴一命,。
可見這個人無論從秦晴出事還是她回城都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并且時間上更是掐得天衣無縫。要不是他沒有暗害秦晴的理由,,她都會懷疑這一切都是蕭白的一手安排,。
孟曦笑道:“你這手伸得可夠長的,我王宮里該不會都是你的人吧~”
雖是一句話玩笑,,蕭白卻也聽出了她話中的意思,,摸著扇骨回道:“你既已回來,人我自然會撤回來~”
“那你還問我處置的如何,,你不是知道了么,?”說著孟曦點(diǎn)了點(diǎn)桌上的杯子,邊嫌棄邊道:“這都喝完了,,讓人補(bǔ)上點(diǎn)~”
白了她一眼,,蕭白拎起桌角上掛著的鈴鐺,輕輕搖了一搖,繼續(xù)道:“我問得自然是暗處的......”
說話間,,幾名小侍女排著隊便走了上來,,給他們添上茶盞,點(diǎn)上熏香,,擺上點(diǎn)心,,一番作弄后,又紛紛退了下去,。
望著這幫姿色儀態(tài)皆是上佳的姑娘們,,孟曦的眸子倒是眨也不眨,直到她們都退去,,這才回神道:“秦家世代忠良,,秦昊更是在我手下做事多年,我也不是個硬心腸的,,自然不會虧待了秦晴,。”
“你若是個軟心腸,,這天下怕也找不到硬心腸的了~”,,蕭白絲毫不遮掩的懟罵著。
平日里蕭白再不待見她,,經(jīng)過她一番鄭重解釋,,倒也懶得再計較,今日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回懟她,,不禁讓孟曦心下一奇:“我竟不知,,你對家弟的后宮這般關(guān)心......”
“后宮”二字已是斂了幾分,秦晴同蕭紅雖是一動一靜,,卻自小便熟悉親如姐妹,,所以一起玩著長大的秦晴同蕭白亦算的上是青梅竹馬了。
“你少胡說八道的毀人清譽(yù),,我懶得同你說,。”蕭白冷了冷臉,,說著便要離去,。
“誒誒誒,別走啊~”孟曦趕忙喊住他,,將他拉回座位,,陪笑道:“找你有事呢,正經(jīng)的......”
其實(shí)她來的目的,,他原本就是知道的,,否則也不會透露給蕭紅,。近幾個月來,二皇子孟閭行為越發(fā)乖張,,做的事都在不斷挑釁著孟驥的權(quán)威與底線,。孟驥則是一再退讓,更甚者近日朝時,,孟閭更是直接推孟宏斷奏秉理,,朝堂亂做一片。
他無非就是同孟曦說說哪些朝臣站的哪塊陣營,,孟閭在暗中又做了哪些動作,,說完也就功成身退了,剩下的交給她自己處理就是,。若不是個中牽扯到了司戶,,動了他蕭家的墻角,他也懶得費(fèi)這番功夫,。
細(xì)細(xì)說完,,蕭白舒了口氣:
“明日你自己去朝堂瞧瞧吧......就你那弟弟也不知是扮豬吃老虎,還是真傻,,如今看來,,怕還真不是什么能吃老虎的料~”
不難聽出他話中的嘲諷,孟曦立即冷下臉色:“你該確信,,信得不是他,,而是我......”
他自是相信她的眼光的,,否則亦不會忍耐至今,。
話鋒一轉(zhuǎn)他隨即道:“也是,不過就你這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習(xí)性,,怕是某些人也曉得是時候收斂一些,,那估摸著你也瞧不見什么了......”
說罷他喝著杯中最后一口水,抿一抿杯沿,,又拎了拎茶盞,,心道今日這茶水沒得還真是快。又探了探窗外,,算了一下時間也不早了,,鈴鐺也不搖了,他催促道:“差不多你就趕緊走吧,,我這中午還有約呢~”
“有約,?”孟曦變臉倒是快,瞬間拔高了一個調(diào)門,,興致盎然地瞧著他,。
早在蕭紅未成親之前,,蕭家這位陸主母便三天兩頭給蕭家大少爺張羅相親之事,如今蕭紅都已成親,,蕭白卻還連個定親之人都沒有,,用腳指頭想都知道蕭家主母此時該有多心急如焚,想必是一刻都未曾停歇過,。
她嬉笑道:“你們家門檻兒都快被媒婆踏破了吧~”
蕭白也可不客氣,,滿臉假笑地回?fù)舻溃骸拔业墓鞯钕拢恢蛇€記得,,小的與您可是同歲呢~”
“本宮跟你可不一樣,,咱那是祭祀臺上立過誓的,你嘛~”
“巧了,,我亦同自己立過誓,,若非良人,寧愿終生不娶......”
看了他一眼,,孟曦神情變得有些正經(jīng),,她快速接話道:“既然如此,近日你便多去我宮里坐坐吧,,算我特許的~”
“你又憋著什么壞呢......”手指換折扇,,他又重新指問她。
“不是你問我要處置呢么,,這就是我的答案......”
放下手中磕著的瓜子,,她起身怕了怕手,見對過之人還在呆愣狀態(tài),,便又補(bǔ)了一句:“各憑本事”,。
說完便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留下一臉呆滯的蕭白,,等意識到她是何意,,他只好搖了搖頭無奈癡笑。原以為她不知道,,卻忘了她心思細(xì)膩事事周慮,,怎么可能不知道。笑畢,,他暗暗罵道“臭丫頭”,。
出了芙蓉樓的孟曦,想了又想還是忍不住邊走邊罵罵咧咧,。她倒是替他考慮了,,可這蕭白也太不識好歹,她來都來了,,也不說留她吃頓飯,,真是越富的人越扣索,。畢竟不得空,這芙蓉樓也是難得吃上一回,,哪怕是她也禁不住有些嘴饞眼饞,。
實(shí)則她倒也不是不知道他的心思,無非是怕她出宮太久,,宮中又出什么幺蛾子,,這才催著她回去。為了他的兩小無猜,,蕭大公子還真是煞費(fèi)苦心,,各種謹(jǐn)慎。只是哪怕明知這般,,她還是忍不住罵咧,。
這蕭白平日這般瀟灑浪蕩的模樣,喜歡一個人卻連說出口都做不到,,說出去誰信,。年前她定下旨意之時,雖說有憑仗這點(diǎn)先下手為強(qiáng)之疑,,可亦是給了機(jī)會的,,他蕭白若真是男子漢,便該搶了人到她面前叫板才是,,結(jié)果愣是一聲不吭,。
如今看秦晴也是個烈性女子,只是不知先前為何會同意嫁入宮中,,應(yīng)該也不止是為秦家這一層,,現(xiàn)下得空也該查上一查了。
這段時日孟曦都秦晴住在自己宮中直至生產(chǎn)為止,,這樣一來方便照顧,,二來也免去諸多雜七雜八的煩心事,,三來生產(chǎn)之日她亦可多做安排,。
所以等她回到宮中時,正看見秦晴與芬兒二人在床榻前用著飯,,不分主仆溫馨融融的模樣,,瞬間便讓她想到了至今還在他鄉(xiāng)的菘藍(lán)與崖香,她雖已派了信件出去,,但暫時還沒收到回信,,心下不免有幾分擔(dān)憂。
“殿下”,。
主仆二人注意到她,,正喚著她,,孟曦回過神來,換上一副笑臉,,高高興興地走過去問道:“吃什么呢,,有沒有我的份兒啊?!?p> “怎么,,殿下還沒用飯嗎?”秦晴問道,。
昨夜她難得睡得極好,,也睡得極沉,晨時孟曦來過后她便又睡了,,中午才醒,,所以才吃得遲了些,可孟曦出宮許久,,不知見了誰,,竟連飯都沒吃,不免微微訝異,。
也怪孟曦太過識相了些,,想到?jīng)]用飯的理由和那個還“有約”的蕭家大少爺,她只好尷尬一笑:“是啊,,是啊......”
“我只喝了些粥,,殿下若不嫌棄,便一同吃些吧,?!?p> “自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