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神跡位于嶺西天山峽谷,,出了天山城,,途經天青山脈,一路驅車沿著山路而行,不出三日便能到達,。
若是修士御空而行,不消一日便能飛至,。
這路途不遠也不近,。
明王軒轅明的意思本是輕裝簡行,必要的時候也省去手下這些鍛體境兵衛(wèi)無法御空的麻煩,。
奈何陸明軒再三力勸,,皇子陣仗必不可少,這不僅只是為了舒適,,更關系到王朝的顏面,。
其實他的心思不過是為了多拖延幾日時間罷了。
軒轅明并不知其真意,,在陸明軒再而三的勸說下終于同意乘車而行,,但兵衛(wèi)不要太多,三十人以內足以,。
否則他真怕陸明軒會安排一個數(shù)百人的護送大隊,,浩浩蕩蕩,旁人見著還以為他們這是要行軍打仗呢。
即便是如今這一隊寥寥的人馬,,軒轅明也還是擔憂會被外人詬病他六皇子擺排場,。
此時的細雨綿綿算是遂了陸明軒的心意,可軒轅明卻一臉無可奈何的神態(tài),,悠悠于心間念道:我說不要車馬吧,,這下可好,老天都不作美,。
他自然不會責怪陸明軒,,畢竟對方也是出于好意。
軒轅明換了口吻,,說道:“還是算了吧,,搬石開路又要枉費時間,何況前路未知,,不知兩位愛將是否愿意隨本王冒雨前行,?”
聽了這話陸明軒當即變色,忙聲道:“萬萬不可,,正所謂春雨三分寒,,我等倒無所謂,但明王殿下乃是千金之軀,,不容半分閃失,。”
軒轅明卻道:“無妨,,本王自幼苦修,,淋點雨還是無礙的?!?p> 陸明軒豈能就此罷休,,他故作猶豫道:“這個屬下實在做不了主,若是被蕭大人知道我怠慢了殿下,,一定會怪罪于我的,。”
“殿下還是等雨停了再趕路吧,?!贝藭r,一旁久未做聲的風景至也發(fā)聲道,。
他本就對這春雨有幾分厭煩,,今日他才換了嶄新的一身戎裝,連半點灰塵都不容沾染,,又豈會容許這泥濘的山路臟了自己的行頭,。
起初他不曾做聲是怕軒轅明嫌他矯情,,如今有陸明軒在前擋著,他自然沒了顧及,,反而怕錯過了這個絕佳的護主良機,。
“明王殿下,陸副將言之有理,,這春雨屬寒,,不可粘身,萬民皆知殿下您不畏苦難,,而今又有櫛風沐雨之志,,實乃吾輩之楷模?!?p> 風景至喘了口氣,,又道:“但殿下不知,這雨水淋在殿下之身,,濕于我等之心,,蒙受皇恩而不分君之憂,卑職有何顏面再見府中長輩,?!?p> 見風景至如此情真意切如同表文般的說辭,其實陸明軒心里是強忍著笑意的,,但他表面還是配合道:“風監(jiān)軍說的是,春雨短暫,,想必很快就會停歇,,神跡開啟最快也要三日,時間充裕,,明王殿下不必擔憂,。”
“那就……這樣吧,?!避庌@明不再堅持,他癱軟地靠在車窗上,,似乎已記不清剛才自己究竟經歷了些什么,。
不過是冒雨趕路而已,這二人卻像是成功勸阻了他掛帥親征一樣,,滿臉的成就感,。
相比而言,軒轅明忽然覺得,,作為一個皇子,,真的好累啊。
這場春雨足足下了兩個時辰,山路重開,,眾人再無爭議,,就此上路。
……
三日后,,天山峽谷中,,山勢險峻之處,已有依稀人影攢動,。
此時,,上古神跡開啟的跡象愈發(fā)明顯,峽谷中的空地之上,,神魔戰(zhàn)場的景象也越發(fā)清晰,。
嶙峋白骨遍及四方,無數(shù)折損的仙器法寶碎片四下散落著,,不時有打斗聲音傳來,,刀槍斧鉞碰撞之音破碎虛空而至,如真似幻,。
如今的谷中之景不過只是幻境而已,,并非真實存在,只是神跡開啟的先兆,。
所謂真正的上古神跡,,實則是神力破碎空間所至,或許并不存在于真實的世界之中,。
只有在神跡開啟期間,,才會在這峽谷中打開時空之門,那是一種交織著空間法則的黑暗縫隙,,也是真正的神跡入口,。
從古至今,神跡入口都不固定,,也絕非只有一個,,因此,此刻的天上峽谷中四面八方都有修士密切注視著谷中的動靜,。
這其中不僅有門派弟子,,也有諸多散修,有名門正派不懼顯于人前,,大張旗鼓地拉著隊伍,,也有邪門歪道或不想拋頭露面之人暗中隱藏著。
因此,,這偌大的峽谷之中,,竟一時間不知有多少修士存在,。
好在天山峽谷神跡顯現(xiàn)之地早已被大能施下了禁制,意動境之上的修士無法入足,,否則這神跡之爭怕是更加兇險萬分了,。
“師兄,你看,,萬劍門的人到了,。”此時,,一塊斷壁之上的縫隙之中,,一個紫衣女子對著身旁的男子輕聲說道。
男子眼角處存有一條細長的刀疤,,被略長的頭發(fā)稍微遮掩,,仍顯得幾分慎人。
他面色兇狠,,掃了一眼谷中,,回那女子道:“北冥劍派的人也來了,還真是不要臉,,打架的時候就去抱萬劍門的大腿,,如今有了好事又自成一派,占個名額,,什么世外劍修,,整個一個不吃虧的主?!?p> 男子面露不屑,,女子卻莞爾一笑,道:“師兄不必氣惱,,我們此行只為一人,管他們來多少人,,與我們何干,。”
男子看著女子眉眼輕笑,,朱唇微啟的模樣,,憨笑道:“師妹說的是,等完成了這次任務,,師兄一定給你在軒轅城中買套大房子,。”
“師兄別鬧了,,很貴的,?!迸計尚σ宦暎D而有些黯然的說道:“而且像我們這樣四海為家,,見不得光的人要那王城中的房子有什么用,。”
見女子神傷,,刀疤男子也動了真情,,神態(tài)堅毅道:“師妹,師兄向你保證,,完成這次任務后我們就不做了,,從此歸隱......”
男子話說一半,紫衣女子卻突然伸手止住了他,,同時向他旁邊使了個眼色,。
刀疤男子回身看了眼他身后那個睡得正香的黑衣少年,心中放松了幾分,,復又對女子笑道:“沒事,,這小子喝多了,一時半會兒醒不了,?!?p> 紫衣女子瓊鼻微蹙,對那黑衣少年露出幾分厭煩,,怨聲道:“真討厭,,執(zhí)行任務的時候還喝酒,早晚被他害死,?!?p> “師妹,不要說這不吉利的話,,你我二人到時候見機行事,,大不了離這喪門星遠些就是了?!钡栋棠凶觿裎康?。
二人說話間,黑衣少年兀自翻了個身,,他并未睡沉,,卻也不在乎那一男一女的說辭,暗自掏出酒壺嘬了一口,,大覺滿足,,便又獨自睡去。
高聳入云的斷壁之上,,三道光影從天而至,,先后落在山頂處,。
“天水閣的人到了,就在我們上面,,不要再出聲了,。”斷壁縫隙中的二人同時隱沒了氣息,,隨手也給那黑衣少年身上撒了一把獨家秘制的隱靈散,。
山頂上的三道光影正是天圣雪一行人,蘇尋,、天青巖,,還有被他抗在肩上的風平。
這幾人本可以早些來到這里的,,可奈何要帶著昏睡的風平,,一路走走停停便耽擱了下來,好在如今趕來還不算晚,。
“呀,,終于到了,蘇姑姑,,下面就是那個什么神跡嗎,?好像很好玩的樣子?!碧焓パ┏跻娺@玄妙景象,,忍不住好奇,想要下去一看究竟,。
蘇尋卻止住她道:“雪兒,,那些不過只是幻境而已,神跡還未開啟,,我們等等再下去,。”
天圣雪輕諾一聲,,天青巖此時也走到了二人旁邊,,他將風平卸在了地上,慶幸道:“還好沒有錯過時間,,小姐,我實在不明白為何非要帶上這小子呢,?我看他也沒有什么特別之處啊,。”
天圣雪白了他一眼,,說道:“本小姐已經收了他做男寵,,自然要將他帶在身邊嘍,。”
“可是他之前對你......”
“他只是一時間不習慣罷了,,日后我再對他好生調教,,自然就會服服帖帖嘍?!碧焓パ┮荒樀靡獾哪?,忽又對著天青巖肅然道:“本小姐的事還要你來管不成?替我好好看著他才是你該做的事,?!?p> 天青巖點了點頭,自覺無趣,,獨自白了一眼躺在地上渾然不知的風平,,退到一邊,不再多言,。
天色漸晚,,斜陽照在峽谷兩側的石壁上,映出一片緋紅,。
峽谷中忽然有風吹起,,帶起滾滾煙塵。
許久,,谷中的修士也漸漸多了起來,,除了之前的萬劍、北冥,,還有數(shù)位妙齡女子成隊的玄月,,手持仙器的器宗和裝扮詭秘的陰魂宗……
眾人紛紛留意著谷中的景象,不時還會相互交談幾句,,乍一看頗為融洽,。
此時,不遠處的一個山坡上,,忽然出現(xiàn)一隊氣勢恢宏的兵馬,,一時間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是風波府的人,,不知這次風波府派出的是哪位高徒,。”玄月洞天中的一位女弟子當先說道,。
“管他什么人,,總之蕭河這次恐怕是來不了了?!比f劍門中一個弟子陰陽怪氣地說道,,顯然他們已經探知蕭河閉關的消息,。
“咦,好像還有軒轅王族的人唉,,我隱約看見好像是六皇子,。”一個女弟子花癡般地看著那一雙車輦,,柔聲說道,。
峭壁之上,天水閣的幾人也有了動靜,。
蘇尋眼含笑意,,對著天圣雪道:“走,雪兒,,跟姑姑過去打個招呼,。”
“為什么呀,,我才不要與那些人打交道,。”天圣雪不情愿的說道,,將俏臉扭到一邊,。
蘇尋無奈地笑了笑,她很清楚天圣雪的性格,,強扭不得,,便哄著她道:“雪兒,我們只是過去看一眼,,這種場合我們天水閣總不能避而不見吧,。而且你不久也將成人,將要于這世間行走,,多結識些年輕翹楚也是好的,。”
聽了蘇尋這般說辭,,天圣雪的雙眸忽又靈動起來,,欣然道:“蘇姑姑,你的意思是說我終于可以獨創(chuàng)天下了嗎,?可是,,父親大人他......”
“你父親許你此行的目的也是意在如此?!碧K尋笑道,。
“真的呀,太好了!”天圣雪突然像個沒長大的孩子,,歡呼著拍著手,她看了一眼山谷下方,,隨即飄然而起,,向著谷底飛去。
“姑姑,,快走啊,。”
看著天圣雪遠去的身影,,蘇尋露出和藹的笑容,,不再遲疑,已然騰身追去,。
此時的天圣雪已經換了一身白色紗衣,,其間裝點著粉紅色的花瓣,素雅而不失靈動,。
她于斷壁之巔飄然而下,,坐在那把青綠色的本命仙琴之上,身姿綽約,,眉眼輕笑,,不時伴上一縷美妙仙音,真似幻境中走出的仙子,,靈氣襲人,。
峽谷外圍的眾弟子看到這一幕無不昂首呆立,那少男們些許癡然,,心懷仰慕,,那少女們卻是情思別樣,添了幾分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