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萱略微皺了皺眉頭:“其實,,朝中魚龍混雜,,你去了不一定能討到什么好……”
容璟松開手,淡淡道:“我知道,?!闭f著略微有些喪氣:“不然我也不至于好幾次名落孫山……”
謝萱顯得有些緊張:“子徹哥哥,,我不是這個意思……”說著便扯著他的衣袖:“其實我們就這樣過日子不好嗎……我懂得欣賞你就夠了,,他們懂不懂又有何妨,?”
容璟被謝萱這一句話說得臉上顯幾分失落,隨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不死心的謝萱用幾分仰慕的眼神看著他,,卑微又好奇地問道:“難道……你就這么想做官嗎?”
容璟舒了口氣,,指著底下的戲臺說道:“你看,,那戲臺子上講的是誰?”
謝萱抬眼望去,,而我也順著容璟的手看相那臺底下,演的正是四千年前朝云國的上相熾羽,,此人的一生,,可謂傳奇多彩。
熾羽,,朝云國乃至這歷史上第一個與君王平起平坐的大臣,,雖名義上為臣,可說的話有時候比君王還要管用,。
朝云國,,都城天浴,也是這永寧城的前身,,朝云王汮鴻,,十三代王孫,,六歲掌國,七歲執(zhí)政,,沉迷酒色,,昏庸無道,民不聊生,。
太乙五年,,汮鴻十一歲,納滿朝官臣之言,,前往不歸山求得天神佑其江山,,回朝后不到兩月,來了一個翩翩少年,。
這個少年就是熾羽,,他能文能武,容貌非凡,,他膽大憑借一句‘天命所歸,,佑爾朝云,百年千秋,,山河無恙,。’得朝云王滿心大喜,,不知輕重的朝云王當場封了熾羽丞相之位……
太乙十二年,,在熾羽的影響下,朝云國逐漸繁盛,,他進言開創(chuàng)納賢,,訓(xùn)軍隊,賑災(zāi)民,,收人心,,治貪官。前與汮鴻稱兄道弟,,后輔朝云治理天下,。
文有冀國公姬宛,武有安平候尚辛,,個個忠心這個約莫二十出頭丞相熾羽,,而這時的汮鴻心中不滿,卻難敵滿朝文武,,違心封了熾羽上相之位,,與君王平起平坐。
后五年,汮鴻聯(lián)合他國,,以半臂江山為酬,,將熾羽及其愛妻圍攻于三淖河邊,緊逼至其雙雙跳河,。
自此,,朝云無熾羽,汮鴻如同自斬四肢,,強撐三年后,,黎國公姬宛以討伐昏君之名,聯(lián)合安平候尚辛,,起兵奪去汮鴻朝云王之位,,改國號冀,是登位首,,冀王姬宛,,統(tǒng)一國卻也只短短三十八年……
滿臉透著委屈的謝萱再次皺了皺眉回道:“熾羽與汮鴻?!?p> 容璟淡淡放下茶杯道:“我倒是不敢妄自比肩熾羽上相,,可這西褚滿朝,又哪個不是汮鴻,?”
聽到這話,,謝萱有些不解:“既然你也明白,為什么還想入朝為官呢,?”
容璟笑了笑:“我便是想打破這常規(guī),,一生活得有用處?!闭f著又將茶杯倒?jié)M:“熾羽上相雖至死不得一個好結(jié)果,,可他名垂千史,萬人敬仰,,死后也當直步青云,,無憾終生?!?p> 聽到他這話,,我不禁笑出了聲。
說起來當今提及熾羽的人,,無不是為他惋惜的,可這個容璟卻破天荒的說他死后無憾,,也不知他心中想的是什么,,究竟這么想做官又是為了什么。
而就是這個時候,容璟的目光向我投來,,順手將隨風飄搖的紗簾撩開,,愣了愣后說:“姑娘為何作笑?”
看他那樣子真是貴人多忘事,,我在他那畫攤上買過一幅畫,,可至今他卻看起來一點兒也不認識我。
“沒什么,,就是臺下這戲有些好笑罷了,。”說完我不忘將目光移開,,看著那臺下穿著一身戲袍的三個男子,,一個演著昏庸無道的朝云王汮鴻,一個演著名垂千史的上相熾羽,,而另外一個人,,演得則是朝云國的朝臣茍珉,上演出最為精彩的一段“苦鹽作蜜糖”戲碼,,這是汮鴻十五歲時聽信奸臣為難熾羽流傳至今的一段故事,。
說,太乙九年,,年少無知的汮鴻只覺被熾羽壓過了風頭,,心中正是不滿,恰有一日,,奸臣茍珉諫言,,說這熾羽上相為天神賜福,自然能化苦為甜,,讓朝云王在一斤白鹽上撒一層白糖,,供熾羽上相當朝食用。若不知情的他皺了皺眉頭,,便足以證明他非天命所歸之人,,當斬之。若他當面吃下一斤白鹽毫無動搖,,也可借此穩(wěn)固民心,。
朝云王正愁找不著法子整治熾羽,當場納言,,于某日上朝時照茍珉之言,,在白鹽上撒一層白糖,看著晶瑩剔透,,仿佛真是一斤白糖,。
熾羽當場食之,絲毫不皺眉頭,吃完后身體無恙,,仿佛真是天命派下來佑其朝云之人,,自此,唯一反對熾羽的奸臣茍珉也倒戈相向,,大呼天命上相,。這便是朝云國史上最為人津津樂道的“半邊糖”一事。
此時的容璟皺著眉頭,,像是想起了什么事又沖我問道:“不知姑娘,,我們可是在哪見過?”說出這一句話時,,我看到他身旁的謝萱臉上稍有些失落,,而就是這一絲失落,我能看得出來這個謝萱愛容璟愛得很是卑微,,生怕失去容璟,。
我也沒正眼再瞧他,隨口回道:“茫茫人海,,一面之緣,。”這茶越喝越有味道,,我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比喝酒來得灑脫。
容璟又頓了頓,,突然說道:“你是那日買我畫的姑娘,,身側(cè)還跟著一位公子……”說著他的語氣變的有些浮夸:“你是寒王妃?,!”
看他這個樣子,,應(yīng)該入贅謝府這幾日沒少去皇宮轉(zhuǎn)悠,沈慕寒的身份他了解得一清二楚,,真是如方才所見所聞,,滿心都在官場。
容璟說完,,他身側(cè)的謝萱站了起來,,直接走了過來:“原來寒表哥的王妃,是我失禮了,?!?p> 這個謝萱看起來知書達理,在容璟面前一個樣,,在旁人面前又一個樣,。
我沖她平和地笑了笑:“哪有什么失禮不失禮的,?出門在外你我都是素人,?!?p> 這時容璟也湊了過來,面帶恭敬地向我尊禮:“小生容璟,,見過寒王妃,。”
對這個容璟,,我倒是沒有過多的耐心,,只禮貌性地笑了笑:“嗯?!?p> 我見我這桌子對面還有兩個座位,,輕言:“難得同聽一臺戲,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