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爺爺還想反駁,,我趕忙拉住了他,忙忙想要化解著緊張的稀氣氛:“好了好了,這事本就因我而起。”我拉著爺爺說道:“爺爺,您別再為我求情了,既然是我輕薄了冥王大人,,敗壞了他的名聲,這責(zé)任定然是要我來負(fù)的,不過兩百年而已,,眨眼就過去了,。”
“阿蕁……”眼看爺爺還想繼續(xù)說下去,,我忙打斷他的話:“爺爺,,這是我自愿的?!?p> 我知道爺爺一向待我很好,,本來不問世事的他,走到哪里都是受盡優(yōu)待的,。可是為了我,,他不惜放下他的身段,,在離境面前畢恭畢敬,又為了我與離境爭鋒相對,,事情再這么發(fā)展下去,,他就差大鬧冥府了。
“其實,,當(dāng)兩百年侍女,,是我向冥王大人提的?!蔽疫`著心意說出這一番話,,怕的就是爺爺大鬧冥府,雖然他是上古先神,,看著這一份薄面上,,六界眾人也不能拿他怎么樣,可要真是這樣,,他就會成為旁人口中包庇無德孫女的罪魁禍?zhǔn)?,我絕不能讓他為了我這樣。
爺爺明顯很驚訝,,皺著眉問我:“阿蕁,,你說什么?”
我低下頭咽了咽口水:“我做出這種事,,自己覺得,,愧對爺爺,更愧對冥王大人,,所以,,便自請來冥界,為冥王大人兩百年為奴為婢,任勞任怨,,以表愧疚,。”
聽完這一番話,,爺爺氣急:“你……你是要氣死我?。俊?p> “爺爺,,阿蕁長大了,,既然犯了錯,自然是要承擔(dān)錯誤的,,爺爺你也是這么教我的,,不是嗎?”這個時候我還同他講起了道理,,雖然我自己也不想承認(rèn),,但如今,這兩百年我是逃不掉了,,何苦讓爺爺背上包庇我的罵名呢,。
此時,離境趁機發(fā)問:“那如此,,皓君前輩可還有異議,?”
“還輪得到我說話嗎?”爺爺滿臉透著不服以及對我的氣,,看起來十分不想我留在冥界,。
一切似乎就這樣定了,兩百年的第一天,,是從明天開始,,而今天,是我最后一天自由的日子,。
爺爺一路上一直走在我前面,,盡管這酆都城已經(jīng)走過了一大半,他仍然是不發(fā)一言,,都沒有回頭看我一眼,。
這樣的氣氛,好似將周圍所有的喧鬧聲都一一屏蔽,,我只感覺到壓抑,。
終于,我還是忍不住停了腳步,,輕聲喚:“爺爺……”
他如我所料般也停了腳步,,從他的背影中,,感覺他輕嘆了口氣,與以前那老頑童的性子相比,,似乎變了一個人樣,。
他緩緩轉(zhuǎn)過身,看見我壓抑著不開心的樣子,,慢慢擠出一個笑:“爺爺沒事,。”
他憔悴的臉上,,幾絲皺紋若隱若現(xiàn),,頭上的黑發(fā)藏著白發(fā),這兩天,,他都沒有睡好覺,。想著,我不禁鼻子一酸:“我知道,,我讓爺爺擔(dān)心了,。”
他擦去我將要流下的淚笑了笑:“不得不說,,我的阿蕁長大了,可其實有時候,,爺爺盼著你長大,,卻又盼著你永遠(yuǎn)不要長大?!?p> 我并不能理解這番話的用意,,我只是感覺此刻,他像個凡間為子孫擔(dān)憂的老人,。
“爺爺……”我突然覺得氣氛越來越沉重了,,像是快要窒息的感覺。
他摸摸我的頭輕言:“你從來沒有長時間離開過銀河,,也沒做什么粗累的活,,這兩百年,怕是要苦了你了,?!?p> 我忍著淚笑了笑:“爺爺,你不用為我擔(dān)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他沒有說話,,像是心中放下一些事,,看起來一副豁達(dá)的樣子,,在這酆都城盡頭的彼岸花叢,他的背影漸行漸遠(yuǎn),。
我從來沒有感覺到像今天這么壓抑過,,或許是這里暗無天色,比起銀河都要冷上三分,。
冥界沒有銀河飛躍歡騰五彩鳥,,沒有仙娥巧手千針的七彩祥云,能看到的只是一群烏鴉從茫茫寂黑飛過,,停棲在大樹或又飛去山林,。
除了閻羅殿,唯一有生氣的地方是酆都城,,這里熱鬧的街市與天界人間不盡相同,,特別是南街角的包子,是我從來沒有嘗過甜滋滋的口味,。
可能是因為剛來兩天,,并不覺得有什么不習(xí)慣,倒是一早起來就奔向包子鋪,,拿上兩個熱騰騰的包子,,無憂無慮。
酆都城外是三途河,,因為兩天無事可做,,我又悠哉悠哉地想要去看看風(fēng)景,也只有在三途河邊,,才能隱隱看到對岸的人間燈火,。
隱約人間的微光照到冥界的土地,一直綿延到酆都城,,照過每一朵彼岸花,,流淌的河水,是連接人間與冥界的橋梁,。
我摘下一朵傳聞中的彼岸花,,嗅不到任何味道,可這樣的景觀也讓我驚嘆不已,,沉醉其中,。
不知何時,身后突然響起了腳步聲,,涼意下,,我忙不迭轉(zhuǎn)身,離境一身深藍(lán)紫色衣袍如同融入這茫茫冥界,,唯一出的那點光亮還能看清他精致的五官,。他像是剛從對岸回來,,沾染著一絲絲人間氣。
盡管被嚇得不輕,,可作為侍女,,我還是笑著向他行了個禮:“冥王大人,早上好,?!?p> 我本來以為他會回我一句,卻不想讓他只是停了停腳步,,連一個嗯字都懶于出口,,面無表情地從我身旁走過,好似迎面飄過去一陣尷尬的氣息,。
他走不遠(yuǎn)卻又突然停了下來,,淡淡說了句:“這兩夜你住在哪里?”
這兩天我并沒有見到他,,閻羅殿的鬼差說,,離境去了趟九龍山,鬼差們又不敢擅自做主,,給我安排住處的事情便擱下了,。
“客棧呀?!辈还馐亲】蜅?,錢還是我自己掏的,從養(yǎng)傷到如今四天,,足足要了我三顆水晶,。
想到這兒,,我忙湊到他跟前:“對了冥王大人,,您看我既然作為您的侍女,這住客棧的錢,。,。是不是。,。,。”
他沒有斜瞟一眼說道:“走吧,?!?p> “去哪兒啊,?”
“回殿,?!?p> 剛一回到殿中,一個黑衣少年似乎已經(jīng)等候多時,,從離境的表情態(tài)度里可以看出,,這個人應(yīng)該是他的手下。
“殿下,?!焙谝履凶庸Ь吹馈?p> “何事,?”
黑衣男子有些為難地看了看我,,似乎要說的事是什么大機密一樣。我明白意思剛想退開離境便說道:“無妨,,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