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凜,,快過來~”白雪長夜里,,那紅衣少年揮動雙臂,伴隨那純真無邪的笑容,,沖著另一頭坐在藤椅上的白衣男孩呼喊著……
今夜似乎不同往常,,明明大雪紛飛,,高空卻掛著一輪滿圓的明月,兩個少年從未見過這般景色,,都沖進了雪地里,,顯得異常興奮。
兩人玩盡了興已是深夜,,風雪漸小了些,,那紅衣少年突然閉上雙目,,沖著高空即將消隱的明月拜了拜。
“哥哥,?你拜月亮干什么,?”白衣男孩不解,歪頭撓脖的樣子似乎已成了他的習慣,。
紅衣少年慢慢睜開眼睛:“前兩天聽母親說,,只要沖著滿圓的月亮拜一拜,月神就會聽到祈禱,,滿足那個人的愿望,。”
“那哥哥你許了什么愿望,?”
紅衣少年垂喪著頭,,模樣有些卑微:“我想…讓自己變成父親喜歡的樣子…”
父親和哥哥之間好像隔著一層什么東西,他一直都不知道,,一直也不明白,,只是看到哥哥一直因此而不開心,幼小的他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他看著哥哥,,也學著做起了樣子。
“你許了什么愿望,?”
他慢慢睜開眼睛:“我希望哥哥的愿望都實現(xiàn)…還有…”
還有……
“死狐貍,?死狐貍?”云霓的呼喚將他從這段回憶中拉出來……
火,,周圍是火,,這是長留山的熔巖洞,是他一生最有陰影的地方,。他扶著洞壁,艱難著邁步想要逃離,,越走一步越難,,那些回憶就越雜亂……
在經過一段奮力的精神掙扎,他慢慢看清了雪夜里那一對兄弟的樣子,,記起了最后那句話,。
“還有…小凜要和哥哥永遠在一起,永遠不要分開,?!?p> 他睜開眼睛,腦海里無數(shù)的記憶碎片似乎都在慢慢拼湊成一段完整的故事,,如同萬針扎心一般的疼痛也隨之襲來,,他痛苦嘶喊,,整個洞里回蕩著他的聲音……
還記得記事起過的第一個生辰,父親和母親忙于同虎族之間的和平談判,,是哥哥陪著自己,,為此,哥哥還專門同阿臨叔叔學了些虛而無實的幻境戲法,,將人間的五顏六色通通帶入了他的眼中,。
他一直向往哥哥口中的人間,與這常年白雪的河山不同,,四季更替,,春風秋雨……
“我不管,我要去人間,!”他自小便是個莽撞沖動的性子,,看了一眼那幻境之后心中更是充斥著對人間的無盡遐想。也因此他無心讀書,,連連逼退了三個教書師傅,,更是翻墻跳湖,能使的手段都使了,。
父親一向嚴厲,,對自己卻是格外的寵愛,可由于當時人類與狐族并不共處的原因,,他去人間的愿望也只能泡了湯,,可卻因為自己的執(zhí)拗,為去人間落入冰渠湖中,,父親也因此遷怒了哥哥,。
“是你,又是你,!都是你這個禍害,!”那重重的鞭子打在哥哥的后背上,他有些害怕,,最終卻還是鼓足勇氣擋在了哥哥面前,。
“明明是我的錯,父親你要打就打我好了,!”他身子顫抖著,,卻強忍著恐懼,挺直了腰桿,。
“讓開,!”父親絲毫沒有要打他的意思,那手中的鞭子完全是在為哥哥準備著。
為此,,他第一次感到不平:“哥哥同樣也是您的兒子,,為什么您要這么對待哥哥?,!”
“你…,!”父親憋得沒了話,而一旁的母親也終于站了出來,,順了順的情緒,,微笑著安撫他。
母親對哥哥比父親算好些,,可她也沒有為哥哥求情,,她的眼神里雖然沒有憤怒,卻也有責怪,。
“阿境,,這一次你真可知錯了嗎?”母親平淡的話語,,似乎默認了哥哥的罪過一樣,。
“母親,不是哥哥的錯,,是小凜,,是小凜想去人間的!”他爭辯著,,忍不住哭了起來,。
可這個時候,母親安撫著自己,,一旁的哥哥卻開了口:“阿境…知…錯…”哥哥委屈承認的眼神永遠都在他心里,,一直揮散不去……
“哥……哥……”是的,白凜,,此刻在這洞內,,他的記憶完全拼湊完整,他一直不承認的身份,,竟是自己丟失的那一段記憶,。
那這段記憶消失的時候,自己又是在什么地方,?
他拼命捶打著腦袋,嚇壞了一旁的云霓,,疼痛讓他不停在地上打滾,,最終只能在云霓的懷里,悉數(shù)回憶往事……
那年,是自己的萬歲生辰,,父親戰(zhàn)死,,母親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將他們送出靈舒宮,哥哥帶著自己躲到了忘川河邊的茅草屋里,。
七天七夜,,他們靠著河邊的野菜溫飽,直到野菜食盡,,他們再也沒有了可以食用的東西,。
“阿凜,哥哥出去找點吃的,,你等著哥哥,。”
哥哥并不知道,,他們那幾天吃的野菜其實是冥界獨有的鬼草,,而有人正為了尋這鬼草而來。
鬼草含有劇毒,,可對那人而言,,卻是可以延緩她皮膚衰老的寶貝,當她得知全部被自己吃下肚的時候,,頓時便火冒三丈,。
一把匕首,她十八刀才割下那八條尾巴,,最終把年幼的他送到了長留山的熔巖洞里……
云霓看著白凜痛苦的樣子,,心中有萬分不是滋味,只得輕輕拍打他的后背,,就像她的母后小時候安慰她那樣,。
“師…父……”白凜眼中映著火光,像是回到了當初一樣,。
黑衣蒙面的女人推開房門,,一刀一刀割去自己的尾巴,最終,,在這個熟悉的熔巖洞里,,那女人摘下了面紗,看著自己記憶錯亂的樣子,,充當起了自己的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