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了十二鞭后,,魁魅姐妹二人轉(zhuǎn)身離去,。
躺在地上的白英,,一身鮮血淋漓,發(fā)絲濕透凌亂的貼在臉上,,他扶著墻強(qiáng)撐著起身,,渾身顫抖,“噗,!”一口血從他嘴里噴了出來,。
白英抹了一把嘴邊的血跡,看著魁魅姐妹遠(yuǎn)去的身影,,不由得后怕,,方才幾下自己竟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
此刻他只想快點(diǎn)離開這個地方,,擔(dān)心魁魅姐妹二人重來,,白英轉(zhuǎn)身踉蹌的逃走。
這一逃竟陰差陽錯的到了黃泉路口,,只是這黃泉竟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原以為黃泉什么都沒有只是一抔抔黃沙累積而來的路,來了才發(fā)現(xiàn),,黃泉路口為界里外截然不同,,隱約能見外面的黃沙萬頃,,里面卻是燈火闌珊,處處都是秀麗的小川流水,,幽藍(lán)的夜空下是一片瑩綠的忘川,,忘川中成片的雪白蓮花,奈何橋那邊是千家萬戶掛起的泛著橙紅光亮的燈籠,,皆是為初來者點(diǎn)的燈,。
“年輕人,勿要往前,,從那黃泉口出去,,去與家人團(tuán)聚”一位一襲黑衣裹身,身披黑色連帽斗篷,,整顆腦袋都被帽子遮住的婦人乘著一葉小舟從忘川河上飄過來,,手指著白英身后。
白英轉(zhuǎn)身看了看,,那不是方才從鬼魅花界逃出的方向嗎,?怎么會有路?
“受過陰魂十二鞭的人來了這黃泉都會產(chǎn)生幻象,,年輕人,,你方才所見的出口不過是洗魂涯兩山間的縫隙罷了,不要往前走了,,那個地方是留給罪惡深重之人的,!”
白英詫異,她怎會知道方才自己受了魁魅姐妹的陰魂鞭,?莫非是……
“您是孟婆,?”
“正是!”
還想問點(diǎn)什么,,卻見孟婆從船上扔給白英一個東西,,而后乘船遠(yuǎn)去,一邊揮手道:“它會帶你離開,,你心中所想的地方便是它的目的地”
白英張開手一看,,竟然一朵雪白的蓮花,想不到黃泉竟有這等純潔之色,。
張開手的瞬間,,那蓮花驟然變大,竟須臾之間化成一個蓮蒲,,而后自然而然的飄到白英腳邊,,白英驚訝之余還是走了上去,。
因傷痛加上體力不支,,靈力虛弱,剛一走上蓮蒲,便癱倒下來,,化為兔形,,昏睡過去。
朦朧間,,他隱約感覺自己穿過了沙塵暴,,但又不知道自己在哪,眼皮重得跟千斤鐵一樣抬都抬不起來,。
但他心里卻感覺前所未有的安全,,以至于他將自己終日警惕的神經(jīng)不自覺放松了下來。
夭夭,,我拿到幽靈草了,,我就快到了……
晌午過后,太子端著碗藥湯大步走進(jìn)桃夭被囚的寢宮,。
“你給我喝,!給我喝,!”太子狂怒的聲音震響整個太子宮,。
雙手用力掐著桃夭的嘴,一臉兇神惡煞,,想讓她將碗里的藥給喝下去,。
自從他得知桃夭懷有身孕后,便每日都如瘋魔了一般,,強(qiáng)行逼她喝藥,,雖然每次都沒能成功,但次次都將她掐得近乎窒息,,原本傷勢稍微緩和的喉嚨在被他無數(shù)次用力猛掐后傷勢愈發(fā)嚴(yán)重,,導(dǎo)致她現(xiàn)在連一個字都難以發(fā)出聲。
桃夭拼命咬緊牙口,,眼淚橫流,。
太子氣急,整個人如同失去理智一般,,大手伸向桃夭布滿青紫的喉嚨,,眼珠子如同要蹦出來一般,臉上盡是怪異的表情:“老子要掐死你,!掐死你,!”
片刻后見桃夭不再反抗,又恢復(fù)理智般的松了手,,眼里懊悔又無可奈何,,最后一腳將那碗紅花湯踢翻在地,,面對著一側(cè)的籠壁,一拳錘在上面,。
而這金籠也似極通人性,,任誰觸碰擊打都不會生出電刺,唯獨(dú)桃夭不能,,但凡她稍微用力掙扎一下,,那刺就會刺入她的身體。
原本心中悔恨,,滿眼心疼的太子,,轉(zhuǎn)頭看見桃夭栓著鐵鏈的的雙手正緊緊護(hù)著肚子時,那僅剩的一絲理智也被憤怒沖毀,。
他知她不敢過于反抗,,為了防止金刺刺入腹中,她總會適可而止,,于是,,邪惡的思維在腦海中不停地旋蕩。
他漸漸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腦海里就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得到她,!
桃夭感覺到一絲微危險的氣息正在逼近,,她惶恐不安的看著慢慢蹲下來的太子。
以前這個時候他都會憤怒摔碗而去,,今日卻不同尋常,。
她警惕的看著他,眼里是飽含恐懼決堤的淚水,。
太子一臉陰狠,,大手撫上桃夭的臉頰,詭笑道:“別這么怕本宮,,本宮現(xiàn)在好歹也算你半個夫君了”
見桃夭不為所動又附耳低笑道:“很快就是你真正的夫君了”
桃夭睜大眼睛看著他,,難以置信,又愈發(fā)恐懼,。
看著這樣粉面桃花,,楚楚動人的桃夭,太子又道:“忘了告訴你,,本宮已派人貼了告示,,今日起你便是本宮的側(cè)妃,本宮還給你取了新名字,,桃姬,,好聽嗎,?”
桃夭別開臉,又被太子板了回來,。
她掙扎得越厲害,他的欲望越發(fā)強(qiáng)烈,,就像當(dāng)年初次得到樂嵐一樣,,瘋狂又刺激。
當(dāng)一根刺即將從背后刺入腹中時,,她安靜了下來,,任身上那人如何,都不再反抗,,她的孩子不能就這樣沒了,,眼淚模糊了視線,透過籠頂望著金光閃閃的屋梁,,正一下一下如同浪潮翻滾著,,眼中細(xì)微的亮光終于熄滅。
一陣劇烈的疼痛傳來,,她悶哼一聲,,嘴里漫出血來。
嘴里不停地重復(fù)著:“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桃夭渾身麻木失去知覺,,太子才低吼一聲,,癱在她身上,半響起身穿戴好后一聲不響的走出了門,。
沒過對久,,幾個侍女就端了幾盆水和一大塊干凈的紅綢緞,礙于桃夭手腳上的鐵鏈,,無法給她更衣,,只好給桃夭一一擦拭干凈后用綢緞給她裹了身,然后退了出去,。
如同死了一般,,桃夭一動不動的躺在籠中。
身體上的疼痛遠(yuǎn)不如心靈上的厲害,,胸口悶痛,,不時咳嗽幾聲就會吐出一口血來,眼神中灰暗的神色將她的絕望放大,,她忽然覺得人做一次就夠了......
遠(yuǎn)在別城往回趕的易居白忽然瞧見一張冊封告示貼在城門口,。
許多人扎堆擠在那里看,,小廝問他要不要也去看看,他瞥了一眼,,說道:“福意,!現(xiàn)在哪還有心思看這個,又不關(guān)我們的事”
然后放下車簾遠(yuǎn)去,。
到汴城城門口時又是一堆人扎堆在那看告示,。
“那是什么情況?”易居白問,。
“小的這就去看看”福意跳下馬車快速跑過去看了一眼,,只一眼,便把他驚得目瞪口呆,。
這些天他們四處尋找的易居白的嫂嫂,,翼王妃桃夭竟被封為太子側(cè)妃,賜名桃姬……
福意有些緩慢的轉(zhuǎn)身腳步沉重地走向易居白,,見易居白正好奇的看著那邊,,他有些為難的開口,“白世子那告示……”
“那告示寫的什么,?”
“太子新封了位側(cè)妃”福意低垂著眼不敢看他,。
“側(cè)妃?太子哪來的側(cè)妃,?除了太子妃便是良娣,,哪還有什么側(cè)妃?”易居白蒙圈一樣的問話,。
“告示上面說良娣位分低不好聽,,所以新定了個位分”
“天子老兒還真是專寵嬌兒,太子這般胡來也不管管,!”易居白嘆了一聲放下簾子,。
見福意遲遲不肯上車又問:“福意?你快上來呀”
“被封的新妃賜名桃姬,,原名桃夭”福意最終還是不想欺瞞易居白,。
剛聽他說桃姬時還想著,天朝竟有一位妃子的名號跟嫂嫂同姓,,再聽到后半句時儼如五雷轟頂,。
強(qiáng)自鎮(zhèn)定下來,吩咐道:“速回易府,!”
一回到易府,,易居白就奮筆疾書給易知安寫了封家書,用飛鴿快速傳了出去,如果再不讓大哥回來,,恐后果不堪設(shè)想,。
他對不起大哥對不起桃夭,他是沒用的,,辦不了任何事,,他竟真的信了外道消息桃夭在別城,若不是聽說阿娘病重他恐怕現(xiàn)在都沒回來,。
很快,,桃夭側(cè)妃的事就傳遍了滿城,傍晚時刻這消息就傳到了沐淺歡的耳朵里,,沐淺歡氣的大口吐血,拖著病體,,連夜調(diào)出易府暗衛(wèi),,夜襲太子宮誓死要將桃夭帶回來,易居白因心中有愧,,遂跟沐淺歡一同來了太子宮,,易曉生左右攔不住只能夜訪天子的朝生殿,求天子出面,。
剛進(jìn)太子宮,,還未來得及反應(yīng),一群暗衛(wèi)便一股強(qiáng)大的被不知名的力量彈傷,,一個個倒地吐血不止,,易居白在地上動彈不得直接昏死過去,沐淺歡亦是,。
那不似尋常的習(xí)武者所擁有的內(nèi)力,,昏迷之際,她見太子和一位銀面人朝他們走來,,那銀面男子走在太子身后,,鷹眼中冒著黑氣,銀面下的嘴角邪魅上揚(yáng),,只一瞬又復(fù)平常,。
她驚恐的看著那人,手震顫不已,,指著那人,,久久說不出話來。
直到易曉生和天子匆匆趕來,,在易曉生懷里,,她虛弱地說了一句只有易曉生一人能聽到的話:“那個面具男……他是妖!”然后松懈般的昏迷過去,。
見天子也來了,,太子立馬拉著玄柯行了個禮,,“父皇,您怎么來了,,這天色已晚,,您該好生歇著才對”
樂長慶閉口不言,一臉嚴(yán)肅,,看也沒看太子一眼,,滿臉透著慍怒。
易曉生震怒的看著太子,,太子只畏懼了那么一瞬,,又恢復(fù)原來的德行,一副居高臨下的感覺,。
“是你--”易曉生目光兇狠的看著太子,寒氣四射,。
太子被盯得渾身不自在,,反問道:“是我什么?本宮可什么都沒干,!”
“放肆,!這就是你對國柱說話的態(tài)度?”身后的天子樂長慶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何事但看情況定是與太子脫不了關(guān)系,。
在樂長慶面前,,太子心中的敬畏依舊是大于不滿的。
樂長慶不怒自威是他最怕的一點(diǎn),,所以他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易曉生將沐淺歡抱回了馬車中,關(guān)好門簾,,轉(zhuǎn)身朝太子走來,,步步緊逼。
語氣生冷逼人,,義正言辭道:“是你瞞天過海,,強(qiáng)搶朝臣之妻,是你目無法紀(jì),,藐視君威,,擅自冊妃昭告天下,也是你,,將這等不人不鬼之人養(yǎng)在這太子宮,,任由他為非作歹!更是你打傷我兒我妻和我易府三百多名守護(hù)暗衛(wèi)!”
易曉生怒指太子身后的銀面人,。
聽著易曉生一字一句道出太子的罪過,,樂長慶心中大驚,這些時日因擔(dān)憂邊關(guān)戰(zhàn)事,,無心其他,,只要太子不做什么特別出格的事他便不會過多約束,他心里從未承認(rèn)過這個無用的儲君,,只是卻不想,,他竟動到了易府頭上。
面色陰寒,,但依舊沒有半點(diǎn)言語,。
“易伯父,您可能誤會了,,這兒可沒什么朝臣之妻,,他也不是什么不人不鬼的人,他是我的藥師,,只因相貌丑陋才戴這銀面,,至于您夫人和白世子,,我不過是跟他們鬧著玩的,,還有那些個下等人,死不足惜,!”
“放肆,!”
天子嗔怒,,多日忙于國事未曾管教太子,,不想竟變成如此模樣。
“你,!”易曉生甩出方才從沐淺歡身上取下的鞭子,,一鞭子抽出去卻被玄柯抓住。
玄柯心想,,左右不過今夜取心,,還用得著顧及這些凡人什么,掌中稍微用力,,一股黑氣順著鞭子向易曉生襲去,,直擊心臟。
“噗——”
易曉生一手捂著胸口大口吐血,。
樂長慶瞳孔驟縮,,睜大眼看著這一幕神色慌張至極,他雙手接住搖搖欲墜的易曉生,聲音驚顫,,唇齒打顫:“曉生,,曉生,你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他根本沒想到,,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易曉生會被一個無名小卒打成如此重傷,他后悔站在一旁沒有助他,,他后悔沒能阻止這一切,。
“玄柯!你在干什么,!他是國柱,!你竟敢……”太子難以置信的看著玄柯,只覺得他深不可測,,極其可怕,。
旁人看著只以為是那鞭子反彈回去將易曉生打傷,然而太子卻看得真切,,玄柯用的并非凡力,。
玄柯不以為然,轉(zhuǎn)身離去,,留下太子左右為難的站在那里不敢挪腳,。
樂長慶抱著昏迷不醒的易曉生坐在地上,眼淚無聲的滑落,,打在易曉生臉上,。
人人都有底線,易曉生便是他最后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