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幾塊大石被投石器拋起,,狠狠砸到城墻上,,巨石砸開了外包的城磚,,砸出了里面的夯土層,,城墻上眾人感覺一陣顫動,,臨時招募的平民哪見過這陣仗,,被此一嚇,,紛紛跑下城,。
有人帶頭,秩序自然大亂,,綦江守軍本就不是精銳,,部分士兵見狀,也紛紛扔下武器跟著當了逃兵,。
“你們,,你們怎么這樣?!笨h令悲憤交加,,嘴上大義凜然跑的卻比誰都快,一盞茶功夫,,城墻上已不見一人,。
“人都跑了,繼續(xù),?!?p> 投石器很快裝填完畢,又有數(shù)枚巨石砸中城墻,,城磚如雪崩般被擊下,,很快正面的城墻便體無完膚,城樓也被砸塌了一半,。
緊接著,,沖車沖向城門,縣城包鐵的城門沒能堅持太久,,幾下便崩潰,。
然而大隊人馬卻原地不動,只有一小隊人馬渾身披掛,,每人背著一個葫蘆,,騎馬進了城門。
投石機暫停了發(fā)射,這隊人爬上城墻,,將葫蘆里的油倒在城樓上,,隨即點燃,綦江縣城最高的建筑,,綦江城樓,,便被熊熊大火吞噬。
又有一隊人人人蒙面,,由楊可棟帶領,,騎馬沖進縣衙,此時偌大縣衙已經空無一人,,縣令同縣丞等官吏從北門奪路而逃,,正在快馬加鞭往重慶府逃竄。
這隊人馬收集縣衙里戶籍賬冊地圖等文件資料,,又搬空了縣衙庫房和縣令私藏的若干財產,,揚長而去!
“爹,,總計官銀五千兩,,散碎銀子一百余兩,首飾十幾件,。這縣衙油水還可以,,路費回本了?!睏羁蓷澢妩c著戰(zhàn)利品,,哈哈大笑。
“焚毀器械營寨,,撤軍?!睏顟堃宦暳钕?,手下眾人得令,焚燒了投石器與營寨柵欄,,隨后后隊轉前隊,,兩萬余士兵有序撤退,秩序井然,。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接到綦江求援,重慶知府王士琦也沒有辦法,,或者說,,他根本沒有救援的打算。笑話,四川官軍不足萬人,,自己手頭上也就千把人,,拿什么救?綦江被圍攻并不出乎他的意料,,在他看來,,綦江本來就是要被犧牲的,在他與兵部邢侍郎的原計劃中,,犧牲綦江本就是促使朝廷盡快出兵進剿的關鍵步驟之一,。
再者,他預料楊應龍可能會殺綦江官吏泄憤,,但并不敢大開殺戒,,即便大開殺戒,王大人也沒把那點草民的命放心上,,于是他留下求援使者,,接著派人發(fā)文成都。
不得不說,,王士琦的判斷還是很準確的,,計劃也是很周密的,若無波瀾,,在那個平行世界,,楊可棟的死,綦江的攻城,,讓播州與明廷再無轉圜余地,。
但令王士琦驚訝的是,播州圍而不攻,,更令他驚訝的是,,第三天縣令帶著縣里官吏毫發(fā)無傷逃來,等到第三天晚上,,綦江又有人逃到府城,,帶來了此次攻城未傷一人這個令人震撼的消息。
“知府大人,,下官知罪,,還請大人高抬貴手,千萬別上報朝廷,!”劉縣令衣衫凌亂,,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下官盡力了,,奈何賊子太多根本擋不住啊,,沒人死傷便是最好的消息了,。再者,綦江被圍,,援兵遲遲不至,,傳到朝廷,大人與巡撫大人臉上也是無光啊,?!?p> “媽的,怎么弄成這樣,,這些人沒死,,傳出去老子也得背鍋?!敝貞c知府王士琦氣的七竅生煙,。
綦江縣令跪在地上,心里暗自得意,,“反正都是一條線上的螞蚱,,你不讓我好過老子也咬著你不放。人是你逼死的,,兵災是你引來的,,沒有援軍還想讓老子背鍋,哼,?!碑斎唬樕鲜墙z毫不敢表現(xiàn)出來,。
“知府大人啊,,今年綦江稅銀被搶,城墻還得修葺,,縣里沒錢了,,還望大人諒解幫助?!濒虢h令哭喪著臉,,繼續(xù)求道。
“好了好了知道了,,快滾,?!敝笕诵那槊黠@不太好,,揮手便讓縣令滾蛋。
縣令知道自己安全了,,心里長舒一口氣,,躬身退了出去,。
播州的大隊人馬依舊在婁山關留宿一夜,按楊可棟建議,,楊應龍留下一萬人加強婁山關守備,,第二天上午,其余人馬返回了播州,。
盡管有腦海里記憶,,抵達播州城時,楊可棟還是吃了一驚,。
前世,,楊可棟去過不少古鎮(zhèn)古城,如閬中古城,、青州古城,、平遙古城等,也去過不少古街,。但他當真正來到一個原生態(tài)的古城后,,感覺還是大有不同。
播州城,,雖處在西南邊陲之地,,卻絲毫沒有邊地風情,反倒一派江南富庶的氣象,。自城外進城,,楊可棟發(fā)現(xiàn)這座大城城高池深,道路寬闊,,楊可棟仔細望去,,只見城樓城墻戍守士兵均為精壯之士,但有些可惜,,城上只有箭垛,,卻無炮位,士兵手里只有弓弩,,卻無火槍,。
走進城中,建筑均為江南風格,,不似苗疆,,富貴人家與繁華商鋪雕梁畫棟,典雅大氣,。道路兩側商鋪鱗次櫛比,,行人如織,衣著打扮光鮮亮麗,,除了商鋪,、住宅,、官署,城內還有幾座高聳尖塔,,原來是寺廟,。整座城市有些類似于古裝劇中景象,卻貴在真實,。
有詩云:
“山到湘川勢漸平,,田連阡陌戍連營。
居人萬井青山外,,云水中間是播城,。”
楊可棟邊走邊東張西望,,一路走進了宣慰司,。
“一路魂不守舍的,不認識了,?”楊應龍笑道,,“也是,幾年沒回來了,?;丶伊耍群煤眯菹??!?p> 自有仆人迎上來,領著楊可棟沐浴更衣,。
晚飯過后,,楊可棟回到自己房間,看著書桌上擺的青花瓷瓶,,摸著床上的花紋,,坐著厚實的綢緞褥子,不禁感嘆:“這些都是古董啊,,若能帶回去,,我這輩子就不用愁了?!彪S即又想:“不過我現(xiàn)在也是二品大員的公子了,,雖然家里目前窮了點,早些休息,,明天起來弄錢吧,。”
第二天清晨,,楊應龍書房,。
“爹,孩兒給您請安了,?!?p> 楊應龍穿著睡衣,正在練字,,見狀抬起頭,。
“這么早,有事嗎,?”
“爹,,我想去海龍屯住一段時間,孩兒說過曾在東國見識到西洋人神奇技巧,,還請爹給我派幾個人使喚,,一個月內,給爹答復,?!?p> “哦,我記得,,這么急嗎,?”楊應龍停筆,“海龍屯,?你剛回來,,不在家住幾天嗎?不過海龍屯正在整修,,最近我沒空監(jiān)工,。這樣吧,你去那監(jiān)工吧,,山上所有工匠軍士都歸你安排,。玩夠了就快點回來?!?p> 楊應龍抽了張紙,,寫了幾個字,又蓋上印章,,交給了楊可棟,。
“謝謝爹,定不負眾望,?!睏羁蓷澊笙玻B聲道謝,,走出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