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家族,,得天獨(dú)厚,,先天方面于天象地質(zhì)有著特殊的感應(yīng)。更傳族中能者能預(yù)言未來,,但這均因人而異,,是以家主都為各朝各代司天監(jiān)正的不二人選,。
他們似乎也總能避害去弊,于亂世中覓的明主,。但不知是不是泄露天機(jī)太多,,還是因?yàn)槠渌?,近百年來,袁家歷任家主都活不過四十,,袁氏一族人口越來越單薄,,而且具備通天象知地理能力的人就更是少之又少。
等到了袁目父親袁正那一輩,,袁氏只剩下袁正和其姐袁云兩人具備那樣的能力,,待到后來,家族中的年輕一輩具備此能力者只剩下了袁正的兒子袁目,,而且這位袁目天資獨(dú)特,,完全具備了家族中幾百年才出的大能者的條件,因著他的極高天分,,族中長老們大喜,,認(rèn)為他就是家族預(yù)言中那個會破解袁氏族中一切不幸的人,也會是將家族再提高一個層次的人,。
從確認(rèn)他的天分那一刻起,,族中長老大喜,傾全族之力培養(yǎng),,不過弱冠之年就頗有成就,,與自然天象的預(yù)測從未出錯。
除此之外,,族中長老對這棵獨(dú)苗的婚事也是費(fèi)勁心思,,天下大事先不用管,開枝散葉才是大事,。待到他一成年,,權(quán)貴家小姐的畫像是一個接一個的送給他,讓他選,。奈何袁目都不喜歡,,還揚(yáng)言:自己定要找個和自己心意的,再有人安排什么說媒之類的給他,,他就出家。族中聞得此言,,不敢強(qiáng)逼,,暫時消停了??墒沁@一次,,袁目自己又不消停了,看上了街上一個賣豆腐的女子方婉,。
此前,,人們從未聽說過豆子竟然能制成那樣軟化好吃的東西,,但那又怎樣??捎谠叶?,這些不過是投機(jī)取巧的一些小技藝,彼時士農(nóng)工商,,這樣在街邊賣豆腐的小商自然更上不得臺面,。以血統(tǒng)為傲的袁氏家族怎么會同意袁目娶這樣一個女子,而且族中長老還算過,,此女乃短命克夫相,。
一番爭斗辯論,族中無奈妥協(xié),,袁目于次年迎娶方婉,。婚后二人琴瑟和鳴,,很是恩愛,。尤其在方婉懷孕之后,袁氏族人因著方婉肚子里的孩子也對方婉和顏悅色起來,。
一次袁目帶著懷孕的妻子出去散心,,忽觀天象突變,忙將妻子安置在朋友家,,自己去了當(dāng)?shù)毓傺猛▓?bào),,暴雨將至,江堤不保,,如不提前采取措施,,不知多少百姓家破人亡。一番討論采取方案,,府衙根據(jù)袁目的要求,,當(dāng)即安排人員通知,提前分流洪水,,以損失部分百姓利益保全大家利益,。
當(dāng)夜暴雨如期而至,兩天后雨停堤保,。眾人一陣歡呼,,此時袁目已是疲憊不堪,但想到懷孕的妻子還在朋友家,,便還是趕了回去,。
哪知等到袁目趕回去,等待他的卻是茫茫一片水域,,看著眼前的情形,,袁目直接驚呆了,。
待會過神來,袁目就跟瘋了似的要往水里跳,,要不是隨從護(hù)著,,怕也是當(dāng)時就又去無回了。隨從也很奇怪,,他一直跟著少爺,,按理這里不是泄洪的地區(qū),當(dāng)下四處找人詢問,,終于從一些在洪水中逃的性命的人那兒得知,,他們根本沒有收到要泄洪的消息,自然也就不會撤離,。
袁目憤怒不已地跑回府衙,,質(zhì)問當(dāng)時的屬官。得到的卻是當(dāng)時袁目安排相應(yīng)事項(xiàng),,是袁家人派人指點(diǎn)他們在哪個區(qū)域泄洪,,他們也不懂,只是聽吩咐辦事,。
袁目手腳發(fā)軟地癱在地上,,隨后不顧形象地騎馬沖回京城袁府。袁氏一族在京城的長老倒也干脆,,承認(rèn)地點(diǎn)是他們選擇的,,因?yàn)樗麄儾粫屔矸莸唾v的一介商女孕育袁家未來的家主,不會讓天資其高的袁目沉迷于女色,。
聽了他們的回答,,袁目呆愣愣地看著對方,似乎第一次認(rèn)識這些教導(dǎo)了他二十年的人,。良久,,忽然哈哈大笑,笑聲中充滿悲憤凄涼,,因?yàn)樗^的高貴血統(tǒng),,他的妻兒喪命,他的朋友喪命,,那些沒有收到消息的百姓也喪命,。他到今日才知:自己就是他們手里的擺設(shè)、木偶,,一切得聽他們說的做。這傀儡般的人生,,那些所謂的天之驕子的稱呼就是個笑話,。
“噗”一口獻(xiàn)血從袁目口中吐出,,袁目隨即倒在地上。聞訊趕來的袁父袁正和長老們不防袁目突然這樣,,一陣急救,。
然,醒過來的袁目已性情大變,,清醒時就如同沒有生命的木偶,,混頓時大哭大鬧,要不喊妻子的名字,,要么就自殘自殺,,他恨死了自己的身份。
從此袁家沒有了那個天賦異稟的少年英才,,有的只是那個瘋瘋癲癲的癡郎,。
不知道袁家長老們有沒有后悔自己當(dāng)初的所作所為,只是至此之后,,袁家一蹶不振,。
至于,后來的一次,,白伯爺白景堂因和袁正有些交情,,帶著八個月大的李元寧去看望病危的袁父。恰逢袁目突然發(fā)狂,,掙脫下人的束縛拿頭撞墻,。嚇的當(dāng)時小小的人兒號哭不已,聽見孩子的哭聲,,瘋癲下的袁目忽然停住,,竟自停了手里的動作,向著李元寧走去,。
眾人驚訝不已,,抱著李元寧的白家仆從也嚇得后退一步,抱緊了懷里的孩子,。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下,,袁目向李元寧伸出了雙手,仆從驚訝不已,,轉(zhuǎn)頭看了看聞訊趕來的白景堂一眼,。
白景堂愣了一下,隨即點(diǎn)點(diǎn)頭,。仆從沒有辦法,,便膽戰(zhàn)心驚地把手里的李元寧遞給袁目。
袁目在眾人提心吊膽的注視下,,笨拙地接過李元寧,,小小的人兒坐在袁目的懷里,,什么也不知道,直著腦袋,、狐疑地看著抱著自己的人,,半響揚(yáng)著小腦袋,皺著眉頭,,泯著嘴,。就在眾人猜測孩子會哭時,只聽吧唧一聲,,小小的人兒對著抱著自己的男人就是一口,。然后自己咯咯地笑了起來,接著一口兩口地親了起來,。
眾人驚訝地看著這一切,,不防李元寧會如此做。再看袁目,,只見他的眼神也先是驚訝,,漸漸地,眼睛變得濕潤,,大顆大顆的淚珠從袁目的眼角流出,,孩子柔軟的吻,使的抱著他的男人再也忍不住,,痛哭了起來,。
聞訊讓人抬著而來的袁父見此一幕,更是老淚縱橫,,一年了,,自己的兒子癡笑過、鬧過,、吼過,、絕望過,就是沒有哭,,那份悲憤像一座山一樣壓在兒子的心上,,也是壓在他的肩上。
今天,,兒子終于哭出來了,!
而眾人看見這情形,又是另一番心境,,這兩人,,一個沒了父親,一個沒了妻兒。這真是,,唉,,這場景竟也讓人莫名地想哭。
這天之后,,袁目似乎清醒了,又似乎沒有,。他不再鬧騰,,也不再認(rèn)人,似乎要把自己腦海里曾經(jīng)的過往都要忘記,。也不再說話,,只有在面對李元寧時才會表現(xiàn)出極大的興趣和耐心。
袁家族人曾用別的一般大的孩子來轉(zhuǎn)移他的注意力,,但袁目從不理睬,。此外,他還接手了妻子婚嫁前的那間豆腐鋪,,從此一心只研究豆腐,,似乎從中可以體會妻子曾經(jīng)的辛苦與快樂,以此來懷念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