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身邊人非心上人
聲音很好聽,,低低沉沉的沒有雜音,,像圓潤的珠子落在玉盤里,,清晰干凈,。
張一靈也不知道余辛言怎么突然冒出這么一句話,于是輕輕放下手里的湯勺,,眼神對上余辛言,,表示自己在聽。
“幾年前我在國外一個大學(xué)生藝術(shù)展看到的,,那時我剛?cè)?,夜深人靜的時候都會想念家里的一切,偶然間看到這副叫“靜夜”的畫時,,很震驚,,仿佛就是站在我家的院子里畫的,就這么買了下來,?!?p> “靜夜,?”張一靈在國外留學(xué)時常常想家,想家鄉(xiāng)的月亮,,月是故鄉(xiāng)圓,。
“有一副是圓月高懸,地面一泓清水,,曲折蜿蜒,。”
“繪畫一直不是我的專業(yè),,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思鄉(xiāng)心切,,便隨著心意涂涂抹抹。后來聽說放在藝術(shù)招商上被買走了,,原來是你買走的,?”
“我收集了很多畫,,文藝復(fù)興時期的也有,,近現(xiàn)代的也有,“靜夜”卻是我走到哪都帶到哪的,?!?p> “這么說現(xiàn)在你還收著?”
余辛言點點頭,,“從大學(xué)畢業(yè)到回國工作,,這畫一直陪在我身邊,雖是我所有畫中最便宜的,,卻是陪伴最久的,。”
張一靈一陣激動,,竟有種知音難求的感覺,。
余辛言接著說,“那天去天林,,偶然路過你的辦公室,,門口牌子寫著你的名字,我想該不會這么巧吧,,就想問問肖總,。
“所以你叫肖總安排了這次相親?!睆堃混`順手給自己夾了一塊清蒸魚,。
“相親?”余辛言搖了搖手中的茶杯,,笑了起來,,“我就是好奇問問你的經(jīng)歷,,看看可不可能就是這副畫的作者,沒想到她把你資料全介紹給我了,,還非要安排這次見面,。”
張一靈一想到酷愛給別人介紹對象的肖總,,碰上主動打聽的余辛言,,那肯定要努力的做一個紅娘啊。
既然余辛言沒把這次見面當成相親,,張一靈整個身心都放松下來,,也不用緊繃著了。
姿態(tài)開始松懈下來,,話也變多了,。
“我當時畫了很多畫,只有這一副被買走了,,你給的錢當時足夠我當時半年的生活費呢,。”
張一靈把醒酒杯里的紅酒倒到自己面前的紅酒杯里,,隨手要把余辛言面前的高腳杯拿過來,,倒上酒。
余辛言細長的手指晃動著紅酒杯,,“當時以為遇上冤大頭了吧,?”
張一靈把額頭散落的碎發(fā)別到耳后,露出白皙的額頭,,余辛言看到張一靈的皮膚宛如剝殼的雞蛋,,帶著透明感的光澤。
這句話說中了張一靈的心事,,捂嘴低眉垂笑,。
余辛言心里有塊柔軟的地方好似被人觸摸了一下,他變了主意,,為什么不把這次陰差陽錯的見面變成一個真的相親呢,。
“其實很謝謝你,謝謝你賞識不會畫畫的我,?!睆堃混`舉起酒杯。
余辛言想多和張一靈多一點相處,,計劃晚上送她,,便沒有拿起紅酒杯,把茶杯碰上張一靈的紅酒杯,。
張一靈垂下眼看了余辛言面前的酒,,見他并沒舉杯,,卻不多想。人見的多了也慢慢熬成了人精,,總有人有千百種不喝酒的理由,,何必多問又何必自憂,單為這獨一份的賞識,,都要向余辛言敬上一杯酒,。
和張一靈碰了酒杯,余辛言將茶水慢慢飲下,,眼看張一靈把小半杯紅酒一飲而盡,,突然看見眼前這個看似弱不禁風的姑娘豪爽的一面,又見她并不介意自己只拿茶水碰杯,,當下好感倍增,。
對于張一靈而言,繪畫不過是個愛好,,閑來無事偶爾會拿起筆,,這兒畫一筆,那兒抹一道,,沒有受過系統(tǒng)的培訓(xùn),。不過在鑒賞藝術(shù)繪畫方面,,也是見的頗多,,也算有些了解。
倆個人又對藝術(shù)繪畫方面聊了很多,,余辛言和張一靈不同,,自己的媽媽就是畫家,自己從小耳濡目染,,對繪畫更加了解,,于是二人從油畫講到國畫,越來越投緣,。
“我家里有一些收藏,,改天來我家一起鑒賞鑒賞?”余辛言很少遇到和自己在精神層面上聊得來的女孩,,心中不免惺惺相惜,。
“好啊?!睆堃混`回答的痛快,。
張一靈心中既然認定了這次是個簡單的見面,非相親性質(zhì)的約會,,那么多交個朋友又沒什么不好,。
吃了晚飯,,余思言問“你住哪里?”
“瀟湘公館,?!睆堃混`一邊挽著包,一邊準備往外走,。
“我順路,,我送你吧?!?p> 張一靈突然想起余辛言剛才并沒喝酒,,難道剛才并不是個人原因不喝酒,是為了送自己嗎,。她跟在余辛言后面,,又自嘲的笑了笑,余辛言之前哪知道自己跟她順路嘛,,可能是自己多想了,。
走到門口,服務(wù)生已經(jīng)把余辛言的車停好在門口,,余辛言為張一靈打開副駕駛的門,,張一靈坐進車里。
張一靈突然很懷念鄭譽峰給自己開車門的那段日子,。
華燈初上,,余辛言安穩(wěn)的開著車,車內(nèi)緩緩流淌著音樂,,“我相信什么樣的人有什么命,,我相信什么樣的人長什么樣的心?!?p> 余辛言跟著音樂繼續(xù)哼唱,,“每當我清晨睡醒,幸福得有些頭暈,,我嘴唇緊緊貼著,,那一顆心就叫愛情?!?p> “好聽啊,。”張一靈有些微醺,,帶著慵懶的尾音,。
余辛言似乎沒聽到,仍在緩慢開車。
從車窗外看過一棵棵樹飛馳而去,,開了的車窗投進絲絲涼風,,柔和清揚,混著路邊花草香氣,,張一靈想,,這一刻可能叫做歲月靜好吧。
只可惜身邊人不是鄭譽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