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所思
過年的這幾天,,不是吃就是睡,,加上愛睡懶覺,,一天就去了上午,,時間就像流水一般,,忽然而已,。
終于捱到新學(xué)期開學(xué)了,。
按照學(xué)校的規(guī)章制度,,節(jié)約學(xué)校資源,,沒有挨個通知每個學(xué)生,想知道自己分到哪一個班級得自行去公布欄查看,。意思就是說公布欄上可以看到所有人的分班情況,。
安式微個子不高,只能靠蠻力擠到最前面,。
記下第三名的班級之后,,往后去找自己的名字,不出所料果然還是留在了三班,,順便瞄了一眼倒數(shù)第幾名的名字和班級,,隨后一瘸一拐往教學(xué)樓方向走去。
“誒,,你看那個女生,,扎著長馬尾那個,前凸后翹的,,身材真好,!”不見其人先聞其聲,安式微聽著這些男生背地里討論女生身材怎么怎么樣,,心里很是憤慨,,難道他們眼里只關(guān)注著這些事情。
待走上樓梯,,就看到了趴在陽臺上四處打望的兩個少年,。
“咳咳咳……”安式微故作咳嗽,。
“喲,就一個寒假沒見面,,怎么腿還瘸了,?”一個少年嬉皮笑臉地調(diào)侃。
安式微環(huán)抱著手臂,,仰著臉說:“會不會說話,?什么腿瘸了,我只是腳崴了,,馬上就要好了,。”
“你這腳都崴了兩個多星期了吧,,這好的是不是慢了點,。”蘇歐瞇著眼,,看著安式微的腳,,淡哂。
老虎在一旁笑了,,勾著蘇歐的肩,,一臉淫笑,“蘇歐,,別逗小孩子了,,咱們繼續(xù)看妹子?!?p> “嘁,,膚淺,庸俗,!”安式微用鄙夷的眼神剜了他們一眼,,自顧自的進了教室。
新學(xué)期座位還沒有安排,,現(xiàn)在是同學(xué)們隨意選座,。
安式微木訥地站在教室門口,班上新舊面孔都有,,就更加糾結(jié)坐哪里了,。
“要不挨著我坐吧,你現(xiàn)在在三班應(yīng)該是跟我最熟了,?!辈恢捞K歐什么時候進來的,看穿了安式微的心思,低眸看著她,,輕輕開口,。
安式微仰頭看著他,問道:“那你坐在哪個位置,?”
“老位置了,。”蘇歐手插在口袋里,,長腿一邁先一步回了座位,。
蘇歐習(xí)慣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那個位置得天獨厚,,偶爾明目張膽看看小說,睡睡覺是常有的事,,因為已是慣犯,,被老師發(fā)現(xiàn)了,罰站,、打掃衛(wèi)生成了家常便飯,。
可謂是高級陽光SPA專區(qū)!
蘇歐剛轉(zhuǎn)來一中的時候,,據(jù)說成績還不錯,,所以老羅同意他進三班??赡苁侨囡L(fēng)水不好還是怎的,,蘇歐從老師期待的黃金選手淪為年級墊底的青銅。老羅三天兩頭找他聊天談心,,希望浪子回頭金不換,,但是沒有什么用,該是怎樣就是怎樣,。
安式微就這樣坐在了最后一排,。
“我去找一下韓誠?!卑彩轿⒎藕脰|西,,慢悠悠地出了教室。
精英班一直是一中的重點培養(yǎng)班級,,對種子選手的偏心程度真的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不僅設(shè)有著單獨的教室區(qū)域和活動空間,還離教師辦公室近,,就是為了方便他們請教老師問題,,總之就是能享受著學(xué)校的各種優(yōu)待。
鑒于學(xué)校這種慣例,歷屆普通班和精英班之間也就結(jié)下梁子,,兩個階層籠罩著一股強烈的火藥味,,普通班的敵視精英班,精英班鄙視普通班,,尤其是普通班里面的佼佼者,,更喜歡找精英班的茬兒。
安式微在去精英班的路上,,看到走廊上站著一部分同學(xué),,虎視眈眈盯著精英班,大概是想看看自己的對手都有些什么人吧,,所謂知己知彼,,才能百戰(zhàn)不殆。
“同學(xué),,你找誰,?”一個戴眼鏡的女生看著安式微在窗戶張望,有所警覺,。
“呃……,,我想找一下你們班的韓誠,能幫忙說一下嗎,?”安式微縮了縮脖子,,小心地說道。
女生冷漠地點點頭進了教室,。
安式微暗想,,我干嘛怕她,我又不是做壞事,,轉(zhuǎn)念一想可能是因為學(xué)霸自帶的強大氣場吧,。
腳站著不方便,安式微輕輕地靠在墻上,,低頭看著自己的腳,,不禁回想起蘇歐的話來,不就是崴了腳,,都兩個多星期了,,為什么好得這么慢?
“想什么呢,?”少年歪著頭,,淺笑道。
“韓誠,?!卑彩轿沃x開墻,,面向少年站著。
少年似乎看出異樣,,關(guān)切地問:“怎么了,?”
“沒什么,就是滑雪的時候不小心崴著腳了,?!卑彩轿擂蔚匦α耍耙呀?jīng)好多了,?!?p> 韓誠輕輕點頭。
“啊,,對了,,新年快樂?!卑彩轿⑿χ岩粡埿履曩R卡雙手遞給少年,。
少年愕然,隨即笑了起來,,修長的手觸碰賀卡時,不經(jīng)意碰到安式微的指尖,。接過來后緩緩打開細看一番,,那一瞬間,少年的容顏如同閃著光彩,,映照在女孩心里,。
回來的時候,被剛剛盯著看精英班的幾個同學(xué)用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
真是,,這有什么,不就是跟精英班的同學(xué)說個話嘛……
“同學(xué),,這么巧?。 ?p> 安式微聞聲往后望去,,對上了一個熟悉的眼神,。
怎么哪兒都有你?不對,,他進了三班的教室,,他也分到了三班!
安式微裝作沒看見他,,兀自坐上了自己的座位,。
“你坐這里啊!”少年滿臉堆笑,,熱情地說:“你前面沒有人,,我坐你前面吧?!?p> 安式微瞪圓,,郁悶著托著下巴。
就這樣保持了一個學(xué)期,,無論中途調(diào)座位,,安式微都逃不開這三個人。每次四人小組討論課堂問題,,蘇歐不理,,老虎呆怔,楚翕木然,,這組就只有安式微算一個正常學(xué)生了,,于是代表小組回答問題、寫小組作業(yè)都落在她的肩上了,,責(zé)任重于泰山啊,。
那一日,安式微正寫著作業(yè),,后教室門有一個同學(xué)喊道:“安式微,,外面有人找?!?p> 安式微出來的時候,,看到一個低頭握著手的女孩兒,扎著馬尾,,露出飽滿的額頭,,白皙的臉頰泛著紅暈,抿著略薄柔軟的櫻唇,。
“同學(xué),,是你找我嗎?”安式微問道,。
女孩兒抬起頭,,大大的杏眼中有一絲膽怯,訥訥開口說:“你,,你還記得我嗎,?”
安式微愣了,腦海里拼命回想著,,想搜素出關(guān)于這個女孩的訊息,,但是大腦顯示因記憶庫查無此人無法開啟網(wǎng)頁,。
“呃……不好意思,我不記得了……”安式微尷尬地摳了摳頭,,說:“你給我一點提示好嗎,?”
女孩兒掐著自己的手,眼中充滿著失望,,小聲說:“你不記得了就算了,,對不起,打擾你了,?!?p> 說完就慌亂逃跑了。
安式微望著她的背影,,那靦腆的模樣印在腦海里,,她也未曾想過,這個的女孩兒,,會使她一生視其如珍寶,。
“誰呀?”蘇歐看著一臉茫然的安式微,,有些好奇,。
“會不會是來請我?guī)兔o你送情書的?”安式微皺眉,,自言自語,。
“是嗎?那情書呢,?”蘇歐攤開手,笑著等所謂的情書,。
“你可拉到吧,,你收的情書還少嗎?”安式微重重打了他的手,,白了他一眼,,掰開手指仔細數(shù)著:“這才開學(xué)多久啊,我就替你收了一,、二,、三……六封情書,拜托大哥,,你就從了其中一個吧,,我可不想再當(dāng)郵遞員了!”
蘇歐攤開手,,無奈地說:“沒辦法,,我也想低調(diào),,但那些女生我又不喜歡?!?p> “嘁,,她們眼光也太不好了吧,竟然看上你,?!卑彩轿⒂悬c好奇學(xué)校女同學(xué)的審美。
“哈哈哈哈,,你難道不知道蘇歐為什么那么受歡迎嗎,?”楚翕轉(zhuǎn)過來參與這個話題。
安式微漫不經(jīng)心地問:“為什么,?”
“你平時都不去操場,,你要是也去看蘇歐打籃球的話,估計也跟那些女生一樣犯花癡的,?!背庑ξ卣f。
“打個籃球能有多好看,?誰稀罕看呢,?”安式微不以為意。
事實證明,,不能輕易立“弗拉格”,,打臉會很疼的,不對,,是特別疼,。
“哇,那個22號好帥??!”旁邊一個女生抓著她朋友的衣服瘋狂地推搡著。
“啊啊啊啊,,他朝我走過來了耶,!”女生激動地抱著手。
“怎么樣,?”蘇歐笑著接過安式微手里的礦泉水,,大口喝著。
“特別帥,!”安式微笑得得意,。
這一日,安式微晚自習(xí)放學(xué)后去找了韓誠,,問了他幾道物理題,,等坐車回家的時候,,已經(jīng)很晚了,等到了分岔路口,,安式微看見一個身影閃過,,少年偷偷摸摸看了周圍,徑直往巷子深處去,。
安式微好奇地跟上去,,偷偷躲在一根電線桿后。
燈光昏暗,,隱約看到兩道熾熱的身影,。少年雙手扶著女孩的肩膀,頸微彎,,雙唇印在女孩的唇上,,交織纏綿著,女孩順勢把手環(huán)在少年腰上,,希望感受少年的溫暖的濕度,。
安式微觸犯到了別人的隱私,覺得自己很無禮,,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時聽到了兩人的對話,。
“哎呀,你怎么回事兒,?行不行?。俊迸⑵仓煜訔壍?。
“你再讓我試試……”少年說完緩緩?fù)旱淖炜拷?,等到要靠近時,驀地低下頭喘起氣來,。
“對,,對不起……”少年語氣中充滿無助與絕望。
安式微慢慢往后退,,不小心撞到一個易拉罐,。
“誰,?”少年轉(zhuǎn)頭望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擔(dān)心被少年發(fā)現(xiàn),安式微慌亂地逃離現(xiàn)場,,一路跑著回到家,,直到到了家門口才停下來,弓著身子,,喘著粗氣,。
安式微不禁感慨,,現(xiàn)在的年輕人真是瘋狂,敢偷偷在巷子里約會,,也不怕被父母發(fā)現(xiàn)嗎,?
等平靜下來了,安式微拿著鑰匙開門,,進屋發(fā)現(xiàn)胡亞清一直在等她,。
“回來啦,肚子餓不餓???”胡亞清起身溫柔地看著她。
“我不餓,?!卑彩轿⒀杆贀Q好鞋,去飲水機倒了一大杯水喝,,剛剛跑得急,,有些口渴。
胡亞清抽了一張紙巾幫安式微擦嘴邊滴落的水,,溫聲說:“晚上少喝點水,。”
“我就是有點渴了,,對了,,媽媽你怎么還不準(zhǔn)備休息?”安式微問,。
安式微平日里回來的時候,,兩人差不多準(zhǔn)備休息了,今天胡亞清特意等她,,應(yīng)該是有什么事情要跟她說,。
“今天收到一個快遞,是你表哥從BJ寄來的,?!焙鷣喦鍙某閷侠锶〕鲆粋€信封。
“泓茗哥寄的,,是什么呀,?”安式微詢問。
“是給你的,?!焙鷣喦灏研欧膺f給安式微,微笑著說:“說只有你一個人可以看,?!?p> “只有我一個人可以,?”安式微指著自己,有些疑惑,。
“你拿去看吧,,我去睡了?!焙鷣喦迕嗣彩轿⒌念^,,笑著轉(zhuǎn)身進了房間。
安式微拆開后,,發(fā)現(xiàn)里面只有一張狗狗的照片,,心里更加迷惑了,這是什么意思,?
她給沈泓茗發(fā)信息確認這件事,,對方回復(fù):我朋友寄給我的,當(dāng)時給了他一個你家的地址,,后面忘記改了,。他寄的什么東西?
安式微:是一只狗狗的照片,。
沈泓茗:狗狗可愛嗎,?
安式微:很可愛呢。
沈泓茗:你喜歡嗎,?
安式微:挺喜歡的,,泓茗哥你要養(yǎng)嗎?
對方?jīng)]有再回復(fù)了,,咦,,沒了?這是干嘛,?是在耍我嗎,?
安式微愣在原地,徹底蒙了,,嘴巴一點點張開,,忍不住口吐芬芳,今天是什么日子,,星座水逆,?
心神恍惚,算了,,還是洗洗睡吧,,明天又會是嶄新的一天,。
安式微一個人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閑逛,,周圍一個人都沒有,,整條街上空空蕩蕩的,迷迷糊糊間,,安式微感覺樓上有東西墜落,,等仰頭看時,那東西越來越近,,速度越來越快,,而安式微身體似乎失去了控制,竟僵硬在原地,,無法挪動,,眼睜睜看著它砸向自己。
安式微整個人顫抖起來,,攥緊拳頭,,只能絕望地閉著眼睛接受它。
突然有一道力量把自己撲倒,,那個東西重重地砸在了另外一個人身上,,安式微瞪著眼,張口驚呼,,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她趕緊去搖那個半壓在自己身上的人,她好像是被砸昏過去了,。沒有意識的人壓在身上很重,,安式微一點一點地移著她的身體。
安式微手摸到了熱乎乎的東西,,翻過手來看,,猩紅的血沾滿了她的手心,她嚇得去拍身上這個人的背,,可那人還是沒醒,。干脆去試著拍拍那個人的臉,捧著她的臉,,發(fā)現(xiàn)她沒有臉,,安式微歇斯底里地大叫起來。
安式微猛地坐了起來,,吃力地呼吸著,,驀地想起夢里的情景,身體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這一下子差點沒把她嚇?biāo)?,她抹了額頭冒的冷汗,舔了舔自己發(fā)干的嘴唇,好端端的,,自己為什么會做起噩夢來,?
等緩過勁來,安式微重新躺下去,,試圖想些高興的事情,,但是大腦依舊忍不住朝夢境的場景想去,浮想聯(lián)翩,。
最后,,安式微還是睡著了,但沒再做夢,。
夢會是對現(xiàn)實的一種折射嗎,?還是人本就身處夢境,一直活在一個有現(xiàn)實感的夢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