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圓舞曲(下)
錫士兵舉起他手中的刀,,玩偶軍團整齊一致地向?qū)m美美她們所在方向前進。
姚婉君被這些人偶嚇破了膽,,她躲在劉羿背后,,慌張地直拍他的背,“快把宮美美叫醒,,把這些東西全部消滅掉,?!?p> 涂月?lián)踉诹藢m美美身邊,,搖搖頭,,“她還在修補結(jié)界,不能被打擾,?!?p> “那你說怎么辦?”姚婉君說的聲音有一些尖銳,。
涂月抽出了骨刀,,鼓起勇氣地開口,“我來試試吧,?!?p> 一向都是宮美美保護她,現(xiàn)在她也保護宮美美,,盡自己的一切力量,。
第一波玩偶攻擊來了,,涂月舉起骨刀刺過去,,但是這些玩偶身子小,輕松地避過了,,一部分則跳上了涂月的身上,,另一部部分則朝著宮美美、姚婉君,、劉羿她們從過去,。
“啊,!我要瘋了,!”姚婉君四處張望一下,,撿起地上的水瓶,像揮舞棒球棍一樣,,把企圖靠近她的玩偶都打到一別去,,“別靠近我!”
劉羿雖然對宮美美不暫居優(yōu)勢,,但是在現(xiàn)場能動的三個人中,,身手算是最好的,一拳一腳一個下去,,一些玩偶甚至被他打飛了,。
最狼狽的反而是涂月了,她的刀完全沒有用武之地,,各種玩偶爬在她身上,,用它們的眼睛看著她,用它們的肢體觸碰著她,,尤其是毛毛熊一類,,自己抱著很舒服,但是主動方變成它以后,,就只有毛骨悚然的感覺,。
涂月看了一眼宮美美,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幾個玩偶在靠近她了,,絕對不能讓它們打擾她,!
下定了決心,涂月掙扎地更厲害了,,她手中的骨刀劃中了幾個玩偶,,吸干了它們身上所有的靈力,原本有活力的玩偶恢復(fù)成了之前的樣子,,毫無所持地跌落在地毯上,。
“小個子,你行不行的,?!眲Ⅳ嘣谂赃厽o情地嘲諷涂月。
涂月沒有顧忌回他,,只是奮力抖落身上的玩偶,,用骨刀盡可能地給予它們致命一擊。
看著她那努力的樣子,,劉羿忍不住開口,,“把刀給我,我來刺?!?p> “你,?”望著劉羿伸出來的手,涂月有些猶豫,,可以相信他嗎,?
她顫顫地把刀遞給劉羿。
劉羿接過刀,,一瞬間,,無數(shù)的畫面涌入他的腦海。
……
是風(fēng)的聲音,,風(fēng)的吹動送來了銀鈴的笑聲,,但卻是令人心痛的笑聲……肅穆的祭祀臺上飄揚著遠古的歌謠,是什么歌謠來著……刀,、骨刀刺入了身軀,,所有的堅強在一瞬間崩解……為什么為什么?充滿了無盡的悲痛和憤怒,,但為何悲痛,,為何憤怒?
……
感覺被刺中的那個人是自己一樣,,劉羿低下頭,,卻發(fā)現(xiàn)自己胸前毫無損傷,而那把骨刀安靜地躺在自己的手中,,但他確是感覺到了痛,,刺骨的疼痛,身體上和心靈上的,。
他抬起頭,,看著眼前的人,是一臉無辜的涂月,,“怎么了,?”她問。
劉羿壓制不住自己心痛,,只好轉(zhuǎn)過身去,,投入一場戰(zhàn)斗,或者說一場殺戮,。
殺戮開始了,,同樣一把骨刀,,在涂月手中和劉羿手中完全是兩個概念,。
頃刻之間,劉羿斬殺了包圍在涂月,、姚婉君,、宮美美身邊的玩偶,,一具具玩偶身軀被分離,落入塵埃,。涂月甚至有一種錯覺,,躺在地上的不是玩偶,而是人的尸體,,遍地都是,。
姚婉君放松了緊張的身體,看著劉羿舉刀殺玩偶的身影,,欣喜地開口,,“劉羿你還不賴嘛!”
本來涂月也想這么說,,但是不知為何地那股奇異的感覺還沒有散去,,她覺得劉羿現(xiàn)在有一點可怕,無情利索得可怕,。她想跟姚婉君說點什么,,但不知道怎么對興致勃勃的她開口。
如果美美在的話,,一定會沒事的,,她一定可以順利解決的。涂月又看了一眼宮美美,。
劉羿殺掉了房間里所有的玩偶,,他拿著骨刀背對著所有人。
那是一個冷酷得不能再冷酷的背影,。
涂月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骨刀,,感覺上面應(yīng)該有血滴下來,但是并沒有,,她忘記了他殺的是玩偶,,怎么會有血呢。
但是這個時候她卻看到了另一件事,,骨刀泛著紅光,,像是一把真正的魔刀,因為嗜血而興奮不已的魔刀,。
涂月想起了當時在黑市88號店鋪地下室F區(qū),,大智老板這樣介紹這把骨刀:
“這把骨刀是有一位驅(qū)魔師外出旅行的時候,在某山的一處祭壇撿到的,,興許是有些歷史吧,,不過沒有鑒定師能夠具體地說出它有哪里不凡,最后就被堅定為五級靈器了?!?p> 但是那個時候,,宮美美就提醒過她這把刀不對勁。
“沒有,,這把刀有點奇怪,。”
“剛剛進地下室,,你怕成那樣子,,這是骨刀誒,骨頭做到的刀,,我剛剛一摸,,一些血腥恐怖的畫面就沖進我的腦海,你怎么一點都不怕,?!?p> 電光石火,涂月有些后怕,,難道這把刀真的有問題,?
“劉羿!”姚婉君開心地向劉羿跑了過去,。
不要,!涂月想拉住姚婉君,現(xiàn)在的劉羿好像不太對勁,!
失之交臂,!
劉羿緩緩轉(zhuǎn)過神,他的神情和之前的已經(jīng)完全不同,,如果說之前他還有有一點流氓氣的話,,那現(xiàn)在的他則徘徊在神的冷漠和魔的殘酷之間,完全失去了人氣,。
完全不是同一個人,。
果然劉羿好像認不住姚婉君一樣,對她揮刀了,,姚婉君只是驚恐著看著這一切,,完全忘記了反應(yīng)。
在一旁的涂月見情勢如此,,只好從側(cè)邊把劉羿撲倒,,伸手過去搶到,“把刀還給我,!”
劉羿被毫無防備地撞到,,像是從某個冰冷的世界回來一樣,,他的神識開始恢復(fù)清明。
“你干嘛倒在我身上???”劉羿一臉疑問,。
涂月把刀從劉羿手中搶了回來,,原本充滿紅芒的刀,現(xiàn)在消失了所有的兇戾,,毫無動靜地躺在她手心,,她不得懷疑自己之前的判斷,“怎么搞的,,我想錯了嗎,?”
劉羿拍拍身子站起來,有些吃驚自己戰(zhàn)斗的成果,,他就記得他向涂月要了刀,,然后開始殺玩偶,但好像記憶斷片了一樣,,一些原本應(yīng)該很清晰的東西,,一下子模糊起來。
“嗯,?”劉羿看著離他不遠的姚婉君,,涂月本來就夠奇怪了,無緣無故地撲倒了自己,,而姚婉君也很奇怪,,她用一種看怪物的眼神看著他,害怕著他的靠近,。
這是比上次她漠視自己,,更讓自己傷心的眼神。
“姚婉君……”劉羿剛想向她走近,。
姚婉君就搖搖頭,,厲聲喝道,“不要過來,!”然后她蹲了下來,,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今天一切的一切事情都讓她難以承受,,怪異的房子,,差一點就死掉了,可怕的玩偶,,然后是……可怕的劉羿,。
她不住地回憶劉羿冷漠的眼神,,然后向她揮刀那一刻的無情和決絕。
那不是劉羿,!不是她喜歡過的劉羿,,完全就是一個陌生人。
看著眼前的日本人偶殘破的軀體,,它的幽幽的黑眼睛和上揚的嘴角就好像在嘲笑自己,。
姚婉君聽到了這個房間原本不存在的笑聲,在整個房間響徹,。
“沒事吧,?”有人拍了一下的她肩頭,是涂月,。
那是帶著人體溫暖的手,,那是溫柔關(guān)切的眼神,姚婉君忍不住抱著涂月哭了起來,,“我好害怕,,我想回家!我要回家,!”
涂月沒有安慰過人的經(jīng)驗,,她只好學(xué)著宮美美之前安慰姚婉君一樣,輕撫她的后背,,靜靜聽她訴說,,然后說“會沒事的”。
但即使是這樣的程序性的動作,,姚婉君也好像從中得到了安慰,。
而一旁的劉羿臉黑得不能再黑了,為什么自己的女朋友總是抱著別人哭,,他有這么不可靠嗎,?
想起姚婉君看著他怯怯的眼神,我很可怕,,劉羿又一次在心底問自己這個問題,。
“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嗎?”宮美美緩緩地睜開眼睛,,就是看到滿屋子的玩具掉在地上,,姚婉君擦了擦眼睛,坐得離她更近了些,。
“怎么樣了,,美美,結(jié)界修復(fù)完了嗎,?”涂月上前詢問,。
宮美美有些虛弱地搖搖頭,,“我摸清楚了結(jié)界的結(jié)構(gòu),這是至少是一個三級結(jié)界,,以我現(xiàn)在的能力要修復(fù)它太勉強了,。”
姚婉君抓著宮美美的手臂,,一臉不安,,“那怎么辦?我們要一直困在這里了嗎,?”
“還有辦法……涂月你過來幫我,?!?p> 涂月有點吃驚,,指了指自己,“我嗎,?可是我不能結(jié)印啊,,怎么幫你?!边@樣說著,,涂月來到了宮美美身邊。
“不要你結(jié)印,,我的靈力消耗得差不多了,,現(xiàn)在要向你借靈力?!睂m美美拿起涂月的手,,把自己的手心和她的相印?!澳阋浀梦异`力的味道,,等下它會入侵你的靈璧,這會有些危險,,但是我們唯一逃離這里的方法了,,你不要反抗?!?p> “好,。”涂月聽話地點點頭,。
宮美美閉上眼睛,。
她的靈力幻化成雙手,一只毫無阻礙地穿破了涂月的靈璧,,另一只手則伸向待修復(fù)的結(jié)界,。靈力不停地傳送,,從一只手到另一只手,宮美美終于有足夠的力量修復(fù)結(jié)界了,。
像被箭刺穿的盾一樣,,涂月感覺到疼痛,她皺了眉頭,,靈力不停地從她身上流失,,她慢慢地陷入了一個純白的世界。
姚婉君和劉羿就在一旁看著,。
半個小時過去了,,距離她們進來已經(jīng)了兩個小時了,在外面這兩個小時不過像流水一樣度過,,沒有人對此有所知覺,,但在這里,這兩個小時,,幾乎到了度秒如年的境界,。
外面虛空的風(fēng)還在吹著,更大聲了,,姚婉君和劉羿都聽到了宮美美結(jié)界出現(xiàn)裂痕的聲音,。
然后是更大的裂痕!更大的聲音,。
現(xiàn)在從房間里都可以感覺到風(fēng),,那是虛空的氣息,是死亡的氣息,。
姚婉君抱緊了自己,,劉羿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姚婉君的抗拒。
又是半個小時,,涂月已經(jīng)暈倒了,,但是宮美美還抓著她的手。
在這個時候的猶豫,,會斷送所有的人的性命,。
為了抵抗外面的強風(fēng),結(jié)界進一步縮小了,,越來越小,,最后只有四個人緊緊站在一起的圈子是有結(jié)界的。
而結(jié)界之外的,,房屋其他的部分沒有了結(jié)界的保護,,開始被虛空侵蝕,然后是消失,。
吃了東西的虛空更是更加張狂地狂風(fēng),,誓要沖破宮美美她們所在的小小結(jié)界,。
撞擊,又一次的撞擊,。
姚婉君張著嘴看著頭上的保護傘,,心里向諸天神佛禱告,希望著裂縫不要進一步擴大,。
最后的十分鐘,。
裂開的聲音在沉寂的氣氛顯得格外刺耳。
要破了,!
姚婉君趕緊抓緊了宮美美的手臂,,想把她叫醒。
在這萬幸的一刻,,宮美美睜開了她的眼睛,,“可以了?!?p> “真的嗎,?”姚婉君喜極而泣,。
宮美美看了一眼昏迷的涂月,,“劉羿你背一下她,姚婉君你扶我起來,?!?p> 兩個人都照做,宮美美在姚婉君的攙扶下站了起來,,因為長時間坐著和靈力的大量消耗,,一起來幾乎是天旋地轉(zhuǎn),所有的景色在她眼前模糊,,她本應(yīng)該和涂月一起昏倒,,但是不行。
給自己鎮(zhèn)靜下來的時間,,直到世界的景色不再翻轉(zhuǎn),。
“把這個也帶走?!睂m美美指了指黑鳥,。
姚婉君有些猶豫,但她并不想在這個時候違背宮美美,,于是兩個女生合力把比自己還高的“黑鳥”拖走了,。
拉開黑簾,展現(xiàn)在他們面前的不再是無盡的深淵,,而是一張超過二米的古典歐式大床,,一扇可以看見大海和月亮的落地窗,,,但這些不是最令人震驚的不是這些,,而是他們面前的三個人,。
穿著黑色風(fēng)衣,一臉嚴肅的不是于立是誰,?站在他左邊的是正低頭在一本筆記本上孜孜不倦地寫著的張青,,站在他右邊的是手持戰(zhàn)斧的肖茵茵。
于立看著這一群忽然冒出來,,感覺像死里逃生回來的人,,不由得頭都大了,“你們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