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輛銀灰色的寶馬停在陳軍和林雷面前的時候，林雷有些尷尬,。
沒錯,，這是劉尚熙名下的車，陳軍這種老刑警肯定看一眼就知道了,，畢竟這信息他剛剛查過,。
不過他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林雷，并沒有說什么,。
陳軍開了車門,，竟然也跟著林雷上了車，“警車的副駕駛坐習(xí)慣了,，我也坐坐這寶馬的后座,，反正順路，你捎我一段,?！?p> 王剛看了看林雷，林雷對他點了點頭,，王胖子果斷啟動了車輛,。
在車上，陳軍明顯是困了,，靠著車窗就睡著了,。
但是林雷可不能睡，這一覺醒來還不日落西山,，到時候就大音希聲了,。
拿出檔案袋，林雷開始仔細觀察劉尚熙和孫靜雅的檔案,，里面顯示劉尚熙要比孫靜雅大四歲,，但是劉尚熙卻是在四歲的時候痛失雙親，這失去雙親的時間和孫靜雅出生的時間差不多,。
偏遠農(nóng)村，戶口并不規(guī)范,，大部分的農(nóng)村還留存著接生婆的習(xí)慣,，所以很多孩子都是老大了才上戶口，名字,、生日都是由村里負責(zé)統(tǒng)一填報,，抄錄的人難免有時候搞錯，同時也不會去核對信息是否對稱,。
所以這些數(shù)字的參考意義,，林雷覺得不大,，這劉尚熙其實長得不錯，單從這身份證上的照片就能看出顏值的,，現(xiàn)實中應(yīng)該都是絕對好看的,，這年頭，長得美的女人吃香,，長得帥的男人那就更吃香了,。
王胖子在開車的過程中也偷瞄了幾眼，“這是夫妻??？”
林雷：“你怎么看出來的？”
王剛努了努嘴,，“夫妻相啊,。”
“夫妻相,？”
林雷將兩個人的照片放在一起,，嘿，別說,，這王胖子的眼睛還挺毒的,，這兩個人果然是蠻像的。
夫妻相,，一般是指夫妻之間面容相似,，因為夫妻共同的生活，造成彼此的飲食作息習(xí)慣都趨于一致,，加之兩個人接吻十秒,，就會交換八千萬個菌群，夫妻相之所以產(chǎn)生,，也是因為兩個人的菌群開始趨于一致,。
“正正？”林雷心中對于正正的父親開始有了一定的猜想,。
車子很快開到了公安局門口,，這一路上王剛是開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特別是到了公安局,，握著方向盤的手都在抖,。
車子停下后，陳軍很快就醒了,，“這么快就到了,？”
陳軍伸了個懶腰，打開車門,，一腳踏出,，突然又回頭,，把王胖子嚇了一跳，陳軍沒有理會王胖子,，看著林雷,，“不進來坐坐？”
林雷：.......
這有叫人去公安局坐坐的么,？
林雷搖了搖頭,，他想先去孫靜雅家看看。
陳軍攤了攤手,，“那好吧,，哎，連續(xù)發(fā)生兩起這種連環(huán)殺人的刑事案件,，我的腦袋都打了,，現(xiàn)在還要去看你抓的那個變態(tài)的口供呢?！?p> 林雷笑了笑,，表示我也很絕望，不知道是不是自帶這種找出連環(huán)殺人犯的屬性,。
但在陳軍關(guān)門的剎那,，林雷忽然捕捉到了什么。
他趕忙跟著下了車,，“等等,，陳警官，我也想看看我抓的那個變態(tài)的口供,?！?p> “嗯？”陳軍點了點頭,，有些疑惑卻也似乎抓到了什么,。
就像是孢子和孢子之間會互相吸引一樣，如果連環(huán)殺人犯知曉彼此的存在,，是不是也會被吸引呢,。
陳軍看著桌子上厚厚的一沓報告和口供，只覺得腦袋疼,。
林雷為了耳朵反正是不管哪兒疼了,，拿起報告就仔細地看了起來。
這個專殺失足婦女的變態(tài)叫王勇,，是個孤兒，報告顯示他性格孤僻,，父母早亡,，被送到孤兒院的時候有被虐待的歷史,。
他現(xiàn)存已知的是殺了九人，除了金婆弄原本居住的那對不合群的丁克老人,，就是包括冰冰在內(nèi)的七個失足女子,。
但是他說自己殺了四十個，在第二次錄口供的時候,，殺人的數(shù)字又變成了五十三個,。
他的話不可信，但是他殺人的數(shù)量肯定不在少數(shù),，這是一個性無能的患者,，久治不愈，表面看上去溫和而懦弱,，但越是這種人就越是以卑微者的形象隱藏著,。
林雷放下那份報告，看著陳軍,，“他殺了那么多人,，為什么到現(xiàn)在才被發(fā)現(xiàn)呢？或者說如果不是我們,，可能他還會一直殺下去,。”
陳軍點了點頭,，“臧克家曾經(jīng)寫過：有的人活著,，他已經(jīng)死了；有的人死了,，他還活著,。”
林雷搖了搖頭,，“只是因為她們都是社會的邊緣人,？所以哪怕失蹤了也無人提起？一失足成千古恨,，連帶人命也被看得輕賤了么,？”
陳軍指著報告上的冰冰說道：“這個女孩的手機在房子的浴室邊被找到的，浴室是王勇殺人分尸的地方,，他本身得不到滿足,，所以喜歡虐殺的感覺，這能使他感受活著,。但是我想說的是,，這女孩的手機響過，我接的電話,，他母親打來問她要錢,。我回答她,，她女兒死了，你知道她母親說了什么嗎,？她母親只是罵了一句臟話,。她并不被人尊重，也習(xí)慣了被人看輕,，她活著,，也許早已經(jīng)死了。這種人,，就算被殺了,，又有誰會記得?！?p> 林雷摸了摸腦袋,，“我想見見王勇?！?p> 陳軍搖了搖頭,，“你不能見他，給你看這些,，在你作為特助的身份上,，其實不算越界。但是你要去見犯罪嫌疑人,，這是絕對不允許的,。”
林雷從檔案袋里拿出劉尚熙和孫靜雅的照片,。
“那麻煩陳警官幫我去試探一下,，看看王勇是否認識這二人?！?p> 陳軍拿著照片,，點了點頭，“反正劉尚熙的通緝令已經(jīng)發(fā)出去了,，和他有諸多糾葛的孫靜雅我們也在尋找,，找人這件事情，沒有比警察更有實力的了,?！?p> 林雷點了點頭，事實如此,，這也是林雷沒有再去大海撈針式尋找的原因,。
陳軍從抽屜里拿了一堆照片，男男女女都有，他將劉尚熙和孫靜雅的照片插入其中,，然后拿著一堆照片,，走進了審訊室。
審訊室內(nèi),，王勇?lián)u頭晃腦地，嘴中念念有詞,，時而破口大罵,，時而低聲嗚咽，將精神變態(tài)的喜怒哀樂演繹地淋漓盡致,。
陳軍拿著照片推開門進去,，坐到了這個失足殺手面前。
他敲了敲桌子,，“王勇,，你說你殺了幾個人？”
陳軍眼神兇狠,，盯著王勇的眼睛慢慢靠近,，王勇本能地避開陳軍犀利的眼神，“我,，我殺了七十二個,，我可不是好惹的?！?p> 陳軍哼了一聲,，這個王勇心理素質(zhì)過人，殺人者凌人之上,，食人者立人頂端,，這種人的懦弱只是偽裝而已。
“七十二個,？你好厲害啊,。”
陳軍獨自審問,，因為不合規(guī)矩,，監(jiān)控和錄音都沒開，“你還記得住,，你殺了哪七十二個么,？”
“當然，她們每一張驚恐的臉,，我都記著,，真的是扭曲的太美了，還有她們那種尖叫，你是不是也會愛上這種感覺呢,？呵呵呵呵呵呵呵,。”王勇笑得滲人,。
陳軍卻不為所動,，他面沉如水，將手上的照片拿到胸前,，“既然你都記得,，那么我給你看照片，如果是你殺的你就點點頭,，不是你殺的,，你就搖搖頭，怎么樣,？”
“好啊,，好啊，好啊,?！蓖跤卤魂P(guān)了一天，早就有點不耐煩了,，這時候,，這位警察愿意給自己找點“樂子”，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這個呢,，你殺的？”
陳軍隨手拿起一張照片,。
王勇興奮地點了點頭,，“沒錯，我殺的,，她叫的最響,。”
“這個呢,？”
“也是我殺的,，他太礙事了?！?p> “這個呢,？”
“當然是我殺的，我覺得她內(nèi)褲不好看,?！?p> “這個呢？”陳軍突然拿出的是孫靜雅的照片。
王勇明顯猶豫了一下,，稍有停頓,，但是他反應(yīng)極快，“也是我殺的,，是我喜歡殺的類型,。”
當陳軍接著拿出劉尚熙的照片,，王勇臉上的表情已經(jīng)停滯了,，他開始沉默，開始一言不發(fā),，眼中有異樣的神采。
陳軍走出了審訊室,，答案很明顯了,，林雷的猜測是對的，王勇確實認識劉尚熙和孫靜雅,。
這一點其實也很簡單,，因為這輛寶馬真的這么巧停在王勇行兇的不遠處？
變態(tài)也是會互相吸引的,。
陳軍回了辦公室，林雷沒敢睡,，趕忙問到：“怎么樣,？”
陳軍點了點頭，“沒錯,，他肯定認識這兩人,，但是看他的樣子，他似乎不會開口,?！?p> “沒事，那么我有所計較了,。您這邊還是麻煩你多審訊一下王勇,，看他能不能說出劉尚熙的下落，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陳軍看了看林雷,，“你等等,。”
說著他從抽屜里拿了一包中華牌香煙扔給林雷,，“你要是覺得煩就抽幾根,，抽幾根就好了，實在是困了,，就先睡一會兒,，不要強撐著。我年輕的時候也跟你一樣,，遇到案子就想著馬上給它破了,，還受害者一個公道，你很像當年的我,?！?p> 林雷將煙收了，笑了笑,，“其實你現(xiàn)在也一樣,。”
出了警局,，林雷進了寶馬車,，“走吧，去香榭麗先,?！?p> 王剛直接一腳油門，瞬間就出了警局,，“老大,，你牛啊，這么快就傍上領(lǐng)導(dǎo)了,？”
林雷沒有回答，而是看著王剛,，“你小子不就是載了一個警察么,？這么害怕做什么？倒賣光碟的事情做多了,？”
王剛睜大了眼睛看著林雷,，“老大，你傻了,？我們都沒有駕照啊,，而且這車還是偷來的呢!”
林雷扶了扶額頭，露出苦笑,，還真是,，他喵的,，把這茬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