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正瑄回府的一路上,,也在開始掂量著,,有的事情,要不要告訴自己這個弟弟,。
畢竟正璁也這么大了,,不可能讓他一直嘻嘻哈哈地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去想。將來如果有一天自己和父親都不在身邊,,他一個人是否能夠擔得起壓在身上的擔子呢,?
但是同時也有隱隱的擔心,,不希望自己的親弟弟卷入太多的朝堂紛爭,也不希望他失去現在沒心沒肺開心的生活的樂趣,。
還是決定開始慢慢讓正璁去接觸和歷練一些事情了,,景正瑄寵溺又心疼地看了一眼景正璁。
“哥,,你怎么這么看著我,?”景正璁道。
“你啊,,也該長大了,,也該獨當一面了。有的事情,,慢慢開始上手吧,。”景正瑄道,。
“哥,,我也知道你辛苦,分擔一點是可以,,但是你可別交太多任務給我?。e把我累死了,!我還想多過幾年休閑自在地日子呢,。”景正璁扮了個鬼臉,,溜進了府中,。“王叔,,我回來了,!”
景正瑄看著景正璁一溜煙的背影,不禁啞然失笑,。
有的時候,,總覺得自己也想恣意妄為活得痛快盡興些,,但是又不得不思前想后,,考慮周全。因為自己一個人的一句話一個舉動,,就會牽扯到整個景府的命運,,牽扯到北疆無數將士的命運。他不能冒險,,不能踏錯,!
如果說,,活得痛快,那是很遙遠的事了,,準確的說那是十年前或者說是十五年前的事了,。是在正玠還在的時候,在自己還是他的二弟的時候,,在還沒有擔子完全壓在他一個人肩上的時候,。
“二公子好?!?p> “大公子好,。”
在回書房的途中,,遇到了王管家,。
“王叔好?!本罢u回禮,,問道。
景正瑄回到書房,,輕輕發(fā)出一聲只有丘谷和景正瑄才能聽到聽懂的聲音,。
內力傳音,是景正瑄習慣已久的與自己人對接的方式,,在丘谷這用得頗多,。一來,由于丘谷經常在外圍,,負責對接處理一些機密事件,,也不便讓他人隨時隨地都知道。二來,,省了中間有人通傳的麻煩,,也十分方便。
滕風的性子古靈精怪,,也經常神出鬼沒的,,找不到人,所以景正瑄與他用內力傳音的方式也頗多,。因為兩人都是內力傳音的高手,,在方圓一百里都能順暢溝通。
反倒是沈凌,,與景正瑄之間用這種聯系方式不多,。一來,沈凌是景正瑄身邊最親近的人,辦的又都是人人盯著的大事,。二來,,年紀比丘谷、滕風年長一兩歲,,性子又穩(wěn)重不少,。
景正瑄的聲音剛落下,丘谷不知何時已經悄然出現在景正瑄書房里,。
“將軍,。”丘谷執(zhí)禮道,。
“事情如何了,?”景正瑄問道。
“兩件事情都已有眉目,。江松,、江柏目前已經傳信回來,已發(fā)現有三處刑事案例與金陵云縣,、寧縣發(fā)現的,,頗為相似。已經悄悄安排人護送所有的案宗和目擊證人,,目前正在回京的途中,。”
“以什么名義護送回京,?”
“我們將將軍的親筆信給了肖大人,,請他幫忙,所有的人與物全部秘密護送回京,,沒有驚動任何人,。地方官員都知道,絕不敢對外漏口風的,?!?p> “除了肖大人和幾名地方官吏,此事還有誰知道,?”景正瑄知道,,若是陛下身邊的肖先生愿意出手相助,一切應該順利不少,。肖孟是陛下身邊曾經的暗衛(wèi)首領,,現在陛下身邊的內衛(wèi)首領。當年肖孟隱藏于從北代國暗中,,護送陛下回金陵,。只是自從他返回金陵后,,自己的身份已然暴露,,不可能再潛回北代國,,大梁在北代國的暗衛(wèi)體系也逐漸削弱。
“我和江松,、江柏,。除此外,再無他人知曉,?!?p> “切記,此事絕不可外泄,!”景正瑄接著道,,“幾日后,他們可到金陵,?”
“按行程計算,,大約三日后到?!?p> “好,。另一件事情呢?”
“將軍,,這件事情棘手些,,但是也探出些苗頭?!?p> “我本來也不知道,,這德裕典當行到底有沒有貓膩。所以,,開始我寫了一封威脅信詐他一詐,,小試了一下?!鼻鸸冉又?,“我信中,只說了解當年吳四被害的真相,,希望能得到一筆財物,,從此遠離金陵。于是與他們約好在郊區(qū)的西丘見面,。只是沒有想到,,約見的那天,真的有人出現了,!”
“哦,?是什么人,?”景正瑄眉頭一皺。
“當時我易容成一個白面書生的打扮,。一開始,,西丘出現的是一個武功平平的江湖中人,手中確實帶著足量的財物,。他見我一副斯文書生氣,,就在把財物遞給我的那一瞬間,拔出了尖刀,。我輕易地躲過他的刀,,反而將他制于地上,但是就在我即將逼他說出幕后者是誰的同時,,他就已經被飛過來的毒箭射殺,。”
“他們去了多少人,?”
“二十名殺手,。”
“你就一個人去的,?,!周圍可有安排接應的人?”景正瑄緊緊盯著丘谷,,眼睛里幾分怒氣幾分責備幾分心疼,。
“將軍,其實我一個人——”丘谷一見將軍是真的很生氣,,嘴中想要辯解的話怎么也說不出來了,。
“怎么?真的是你一個人,?你——,!你難道不想想萬一嗎?,!你有沒有想過萬一被俘或者被殺的后果,!平時我是怎么叫你們做事的!”景正瑄氣道,,沉默好一會,,摸了摸他的手臂道,“可有受傷,?”
“一點皮肉傷,,無妨?!鼻鸸仍俅螇旱土寺曇?。一個牛高馬大的男人,,在景正瑄面前幾乎都說不出話來了。
“這件事情,,我是希望你秘密調查,,但是沒讓你一個人去調查!我們在金陵城內和城郊的那么多兄弟,,難道不能安排幾個得力靠得住的去配合你接應你嗎,?,!”景正瑄剛剛平復的氣息,,一下子又涌了上來,“你是覺得軍中沒有可靠的弟兄了,?還是覺得自己的身體,,真的是刀槍不入?還是自己完全有把握,,此事沒有任何閃失,?跟了我這么多年,難道不知道這件事情的穩(wěn)妥性比什么都重要,?不知道這件事情不能冒險嗎,?還是不知道你自己的命對我也很重要?,!”
景正瑄脾氣一上來,,對自己人,有的話就已經劈里啪啦,、劈頭蓋臉地說了出來,。
丘谷見將軍真的生氣了,壓低了下頭,,也不多言,。
景正瑄試圖平緩自己的情緒,逐漸平靜下來,,過了一會,,放慢語速,沉聲道:“你接著說,?!?p> “就在我躲過毒箭的同時,這二十名殺手將我團團圍住,。這二十名殺手,,雖算不上絕頂高手,但是個個都有真功夫,,一招一式頗有章法,。我自知不能力敵,,故意將他們引到山丘高處,幾個回合后,,利用遁地障眼之法脫身了,。”丘谷道,,再看了看景正瑄的表情,,“我事先想過如果他們真的有派殺手出來的話,也想好了后退的路線,。只是沒想到,,他們居然派出了二十名殺手。確實是我有所疏忽,?!鼻鸸缺鞠胝f自己之所以一個人易容去,是因為不想這件事情外泄,,否則怕是壞了將軍的事,。但是一個大男人解釋這些,又顯得婆婆媽媽小家子氣,,于是也不多說,。
“能看出是哪門哪派的功夫嗎?”景正瑄看了丘谷一眼,,似是想要說什么,,終究換下了自己原來想要說的話。景正瑄心中清楚,,丘谷之所以一個人去,,一來不希望其他人知曉參與這件事情,純粹是為了守住自己的承諾替自己秘密行動,,二來是因為確實提前選好碰面地點,,安排好了退路,且安排在他最擅長的山丘之地,,也不算太魯莽,。
景正瑄心中最生氣的,其實是丘谷居然為了承諾他的秘密行動,,都沒有安排人接應保護自己的性命,,殊不知他自己的性命是做好一切的前提!
他也知道,,丘谷身上受的傷,,絕不緊緊是一點皮肉傷!他剛剛碰到丘谷的手臂,,雖然丘谷強忍著沒有任何不自在,,但是他很明顯感到他手臂的脈搏的跳動是不尋常的,!他受的傷絕對不輕!只是丘谷的性子,,估計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把自己受了這么重的傷說出來的,!他也不想揭破這一點。
“功夫倒不像是傳統(tǒng)的世家大派出來的,,但絕對是有高人調教過,!還有,將軍,,在對戰(zhàn)的幾個回合中,,我好像在西丘的林子里看到有一個人。他站在一顆大樹后面,,似乎在背后看著,、指揮著全局,?!鼻鸸鹊馈?p> “什么人,?能看清面目嗎,?”景正瑄問道。
“這個人的面貌,,我看得清楚,。若是再見到,必能認出來,!”丘谷道,。
“好!一會我讓府中小云過來,,她最喜繪人像,。先把這個人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