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南軻在殿中過了幾天清凈日子,,很快夏依依便找了上來,。
南軻見夏依依依舊用面紗遮面,,便猜想著這疤估計是好不了了,。
夏依依微微屈身,,“給太子妃請安,?!?p> 南軻垂著眼,,嘴角帶著一絲笑意,,“是夏側(cè)妃啊,,快坐吧?!?p> 夏依依坐在一旁,,神情很是平靜。
南軻心中閃過一絲疑惑,,這幾日不見,,夏依依怎么突然變得這么乖巧了?
夏依依眉眼平靜,,若是忽略她面紗下緊抿著的嘴角,,以及袖中死死攥著的指尖的話,那便真如表面上那樣,。
南軻斜斜的靠在一旁,,“真是稀奇,夏側(cè)妃怎么突然想到來我這兒啊,?!?p> 夏依依淺笑道,“這幾日因為身體不適,,所以沒有前來拜見,。今日身子一好便立馬來了,還沒來得及恭喜太子妃呢,?!?p> “是值得恭喜,畢竟這個位子還是有很多人惦記的,,不是嗎,?”
夏依依咬了咬牙,南軻這是在故意挑釁她嗎,?
她確實是想要當(dāng)太子妃,,但這又有什么不對,。
放眼整個東宮,只有她一個人能有這個資格,。
她不能理解為什么冀文帝一定要和南國和親,,如果沒有南絮姐妹倆的話,這太子妃的位置早就是她的了,,哪里輪的到南軻在她面前放肆,。
南軻垂著眼,神情中閃過一絲不屑,。
夏依依一直沒有任何動靜,,這到底是為什么。
南軻抬眼打量了一下坐在下首的夏依依,,發(fā)現(xiàn)她神情依舊平穩(wěn),,讓人看不出什么異常。
仿佛早就已經(jīng)習(xí)慣了臉上的面紗一般,,面對南軻審視的眼神,,她依舊靜靜的坐著,。
夏依依抿嘴笑道,,“太子妃剛來東宮不久,想必很多事情都不太清楚,,若是今后有什么不懂的,,大可以直接來問妾身?!?p> 南軻挑了挑眉,,夏依依今天又是抽的哪門子風(fēng)。
“問什么,?”
夏依依嘴角微頓,,南軻絲毫不給她顏面,實在是可惡,。
但想起之后的事情,,只好忍了下來。
她溫和一笑,,“隨便什么都可以,。”
南軻輕輕的端起一旁的茶盞,,淺淺的抿了一口,,“問題倒是沒有,只是想著以后大家都是一個宮里的人,,怎么都應(yīng)該要好好相處才對……”
夏依依眼神微動,,一副認真聆聽的模樣,可心頭卻在冷笑。
只要是從南軻嘴里吐出來的字,,她一個都不會相信,。
她已經(jīng)不指望姑母再為她做什么了,每次去找姑母的時候,,得到的答案都是等,。
等?讓她等什么,?
她的臉都已經(jīng)被毀了,,這后半生她都要靠著面紗過日子,這還讓她等什么,?
夏依依看向南軻的眼神中隱隱含了一絲火光,,她恨不得在南軻臉上刻上成千上萬個刀痕,再用鞭子狠狠的抽打,。
若不把南軻折磨的不成人形,,恐難消她心頭之恨。
“所以我覺得……”南軻眼眸微瞇,,在那一瞬間她感覺到了一絲殺氣,。
南軻本就是習(xí)武之人,所以對于殺氣的感知自然是比尋常人要靈敏一些,,況且夏依依壓根就沒有刻意隱藏,。
“所以我覺得我和夏側(cè)妃之間,自然是要好好增進一下感情才對”
夏依依心里唾罵著,,面上卻還是一臉平和的應(yīng)了,。
“不知夏側(cè)妃什么時候有時間可以帶著我觀賞一下這冀朝皇宮呢?”
夏依依眉間微蹙,,片刻間腦海中已經(jīng)閃過了無數(shù)個念頭,。
南軻到底是打的什么注意,怎么會突然想著要跟她一起觀賞皇宮,?
夏依依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她的之間不自覺的扶上了臉頰,心頭浮起了一絲懼意,。
難不成南軻是想要殺人滅口,?
她的眼神不受控的瞟向南軻的腰間,慢慢的吞了口唾沫,,喉嚨口有些干,。
南軻將茶盞放在一旁,她笑著問道,,“夏側(cè)妃,,怎么了,?”
夏依依勉強的笑著,“這……這幾日可能還不行,,太子妃也知道妾身這幾天身子欠佳,,所以可能不宜與太子妃同行,恐掃了你的性,?!?p> 南軻一手撐著臉,雙腳微晃,,“可是夏側(cè)妃不就是因為身子好了,,所以才來這玉茗殿給我請安的嗎?難不成是身子還沒好利索,?”
夏依依立馬捂嘴咳了咳,,裝出一副羸弱的模樣。
“實不相瞞,,妾身今日是強打著精神來給太子妃請的安,。原本就是因為妾身的緣故遲遲未拜見太子妃,所以妾身身子稍有好轉(zhuǎn)便立馬來了,?!?p> 若不是前一秒還見夏依依那活蹦亂跳的模樣,南軻差點就被這副做派給蒙騙了,。
雖然她早在南國便聽說過冀朝女子似弱柳扶風(fēng),,別有一番風(fēng)情,。
但這真看到的時候,,她不由不感嘆,這一點倒真是南國女子無法比的,。
“既然這樣的話,,那就等夏側(cè)妃身子好了的時候再說吧?!?p> 夏依依垂眼低頭,,“謝太子妃?!?p> 又隨意閑聊了幾句之后,,夏依依便起身告辭。
就在夏依依剛要邁出殿門的那一刻,,南軻突然開了口,。
“夏側(cè)妃請留步,我剛剛細細想了一下,,如今你身子這樣不爽利,,這東宮的大小事還是交還給我掌管吧,。”
夏依依身影微滯,,她瞳孔一縮,,袖中的雙手死死的絞著。
“妾身還撐得住,,多謝太子妃為妾身著想,。”
她聲音氣的打顫,,整個人都微微的顫抖著,。
她真想回過身去大聲怒吼著,但是她知道她不能這樣,。
夏依依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站在自己右后方的宮女,,努力的將心頭的怒氣壓下去。
她這段時間之所以跟變了一個人一樣,,是因為裴皇后安插在她身邊的人一直在監(jiān)視她,。
姑母曾不止一次跟她說話讓她忍,要不暫時先不要正面和南軻對上,,以免橫生枝節(jié),。
她就不懂了,只是一個異國公主而已,,姑母作為一國皇后,,難不成還有什么需要畏懼的地方嗎?
卻不說曾經(jīng)的南絮她們都沒有放在眼里,,如今就這么一個魯莽,、好逞一時之勇的南軻,難不成還值得她們瞻前顧后嗎,?
夏依依自然不能理解裴皇后的做法,,她也不猜不到其中的緣由。
裴皇后怕的不是南軻,,相反南軻在她眼里只是一個小兒科而已,,比起南絮這個有頭腦的丫頭而言,南軻連一個腳趾頭都算不上,。
她之所以一直沒有騰開手去處理,,最主要是冀文帝。
南軻的身后站的不止是南國,,還有冀文帝,。
這一點裴皇后也是在南絮去世這句話她才才發(fā)現(xiàn)的,若不是冀文帝堅持又從南國找來這么一個太子妃的話,,她還真不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盤,。
光是這一點,,她暫時就動不了南軻。
但是來日方長,,她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她能等到先皇后去世,自然也能等到紀兒登基,。至于這一路上的阻礙,,自然是要一步一步慢慢的掃除。
裴皇后現(xiàn)在唯一覺得麻煩的就是自家的那個傻侄女,,若是夏依依不停她的命令的話,,那也就不必再留著了。
只要她想的話,,多的是聽話的人任她差遣,,為何一定要用一個不聽話的人呢。
夏依依悠哉的晃了晃腳,,她笑道,,“我覺得夏側(cè)妃應(yīng)該多為自己的身體想想,雖然夏側(cè)妃想要為我分憂的心很強烈,,但是我還是有些于心不忍,。我希望夏側(cè)妃的身子能早些痊愈,這樣才能今早伺候太子,。你可不知道,,太子可是成天在我面前念叨你呢。為了你的身體著想,,還是不易過于操勞為好,。”
夏依依剛想反駁,,但卻猛然察覺到那宮女的眼神,,她一咬牙只好應(yīng)了下來,,但語氣卻有些生硬,。
“多謝太子妃關(guān)心,既然如此的話,,那就請?zhí)渝扇藖砦业钪袑氂∧米甙?。?p> 雖然夏依依的臉色明顯有些冷了下來,,但這已經(jīng)是她的極限了,。
這樣的情形下若還是要她笑臉相迎的話,那還不如直接殺了她,。
南軻心頭詫異,,她只是想著試一試而已,,今兒誰想到居然真的將寶印給拿了回來。
她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像夏依依這樣追求權(quán)勢的人,,怎么會輕易將象征太子妃的寶印拿出來呢?
南軻越想越覺得想不通,。
今天一整天夏依依的態(tài)度都明顯好了許多,,跟之前簡直是判若兩人。不管她怎樣出言挑釁,,夏依依都無為所動,。
雖然南軻在這期間察覺到殺氣,但這都是暗地里的事情,,至少夏依依明面上全程都沒有說過一句失禮的話,。
她原本以為夏依依一定是在暗地里打著什么算盤,但是這一段時間卻相安無事,,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南軻并不是想要出事,而是這一切都讓人覺得太不可思議了,。
一個人的性格能在這短短一段時間內(nèi)有如此巨大的轉(zhuǎn)變嗎,?
南軻看著靈兒從明華殿取回的寶印,一個人窩在一旁發(fā)著呆,。
靈兒上前問道,,“公主,您這是怎么了,?”
南軻眨著眼,,還是沒有絲毫頭緒。
她突然抬頭道,,“月娥呢,?她在哪兒?”
“您找月娥嗎,?”靈兒回想了一下,,“她此時應(yīng)該未在殿中?!?p> 月娥雖然明面上在玉茗殿當(dāng)差,,但實際上南軻卻什么都沒讓她做。
她每天都在宮內(nèi)四處走動,,為得就是打探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