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兒,，你爸……真的,，我不想管了……他真的……年初的時候,，他們怎么樣的？現(xiàn)在三言兩語就哄了你爸,，你爸還真是心軟，他還管不管我們這個家了,，事情一來,，就把當(dāng)初對話拋之腦后了……”

　　“媽～你回城里上班了嗎？”嚴凈深呼吸問,。

　　“回了,。”

　　“那好,。你也別生氣了,，他就那樣?！?p>　　“唉～你姐姐剛剛成婚,，我也不想打擾她，但是你那個爸,，生怕家丑不外揚一樣,，居然找你姐，然后你那個奶奶還說你姐作為長姐不幫助弟弟,，到處說你姐壞話,。”

　　“嗯,，她不是嫌棄我們是女孩,，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沒有用嗎，你別管就行，姐不是小姑,，知道怎么辦,。”嚴凈安慰,。人與人之間的感情,，真的累！

　　“唉——主要她四處說你姐的壞話,，你爸也是傻,，讓你奶奶四處說自己女兒的壞話。自己病還沒好呢,，就管這種事情,，不是幾千上萬，是十八萬,。欠你堂叔的錢都沒還,，還……”

　　“隨便……”不要拿那事情來煩我！

　　嚴凈煩躁,，想著這些就想殺人,，暴躁！但是這是嚴母,，是她的生養(yǎng)的母親,，在父親不打算送她上學(xué)之后，拿出自己存折的母親,，雖然大二之后,，她就沒有花過一分。但是嚴母是真的很好,，除了抱怨嚴父,，她是世界上對嚴凈最好的人，就算嚴凈拿命報恩也是要還的恩情,。但是這是一回事,，嚴父的事情又是一個事。

　　嚴凈平復(fù)心情,，覺得有必要說清楚,，也防止母親心疼父親，幫助那些人,。

　　“你說什么,？”嚴母問，好像沒有聽清楚嚴凈剛剛說了什么,。

　　“嗯,，我說上一次我墊付了十萬的手術(shù)費,，還給你十萬住院醫(yī)藥費，你告訴他,，我也沒有錢了,，我也需要生活。如果他想幫,，我不攔著,，只要他有能力?！?p>　　“你叔說,，你爸不幫忙，他就去借高利貸,。”

　　高利貸,，利滾利,，小叔那樣子能還？不可能,。但是嚴父幫忙,，他有錢嗎？生病,，沒干活一年,，還各種藥吃著，有錢也是還給堂叔他們了,。他想幫忙只能借錢,，以嚴父那臉皮肯定不敢借，而且誰不知道他動手術(shù),，這家里靠的就是嚴母和嚴純,。誰敢借錢給他？

　　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哦,，那么你問爸，他什么時候還我那二十萬的住院費,？雖然作為他女兒那是天經(jīng)地義的,，但是他這么補貼叔叔一家，我這個女兒也想他補貼補貼我,。畢竟我覺得啃老族挺好的,。”

　　“那個……其實你爸也明白……你這話也就說說,，反正這一次我們?nèi)疾粠兔?，他也鬧不出什么,。”嚴母一聽女兒這是生氣了,，忙打住,，生氣那一家沒什么，怎么說嚴父是嚴凈的父親,，這態(tài)度不孝,。

　　“我清楚，沒有其他事情,，我掛了,。”

　　“等等,，你最近好嗎,？”

　　“很好?！眹纼粽f,，如果他們不打電話過來，會更好,。

　　“你現(xiàn)在在H市嗎,？”

　　“不在了?！?p>　　“那你去了哪里,？”

　　“好了，媽,，不說了,，要是有事你再電話我，我忙去了,?！眹纼糁苯訏炝穗娫挘樕喜粣?。

　　“煩心事,？”秦齊楚衛(wèi)過來問。

　　嚴凈閉眼睜開,，看了一眼秦齊楚衛(wèi),，搖頭走過去，回房間：還是不要結(jié)婚,，太麻煩了,。

　　秦齊楚衛(wèi)：“………”

　　**

　　秦齊楚衛(wèi)不知道嚴凈怎么了，怎么突然冷淡下來了,，不回家也算了,，起碼給個回信,，但是么有回信，他想了好久,，也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做錯了什么,。

　　而嚴凈之所以這樣子，就是覺得自己還是不要給秦齊楚衛(wèi)機會了,，耽誤人家,。因為她不想結(jié)婚，她知道秦齊楚衛(wèi)很好,，但是優(yōu)秀與自己無關(guān),，加上操心的父親，嚴凈對男人不自信,，當(dāng)然對自己也不自信,。

　　嚴凈的父親是中國許許多多家庭父親的形象，你說嚴父愚孝,，也談不上,，對嚴母也不差，沒有出軌,，沒有吃喝玩樂，賭博也很克制,，是整個家的經(jīng)濟來源,，是他把她送到十八歲，是他出錢養(yǎng)大了自己,。雖然一生碌碌無為,，但不失作為一個普通父親的樣子，嚴凈也沒有什么好抱怨的,。

　　但是,，嚴凈不想要一個那樣子的老公。母親的抱怨是說完發(fā)泄完就繼續(xù)容忍父親,，但是嚴凈做不到,。

　　嚴母很寵嚴凈這個小女兒，所以對嚴凈說的話也很多,。嚴母說起很多嚴父的年輕時候的事情,，也許是這些事情，讓嚴凈對嚴父的感情很淡薄,。

　　嚴奶奶重男輕女,，嚴純出生的時候，她還幫忙帶幾日,。等嚴凈出來,，還是女娃,，嚴奶奶就不聞不問，那時候計劃生育,，不可能再生,，所以嚴奶奶的態(tài)度很差。

　　嚴凈出生在初春,，那時候天氣還很冷,，但是沒有一個人幫嚴母，嚴父呢,，也沒有管,，去打麻將回來都是三更半夜，餓了還劈哩哐啷的砍柴煮吃的,，對剛剛生產(chǎn)的妻子卻不聞不問,。

　　嚴母生完嚴凈第三天早上就自己去菜地里面摘菜，自己給嚴凈洗尿布,，那種委屈,，嚴母跟嚴凈說的時候沒有很生氣，也不覺得有很大的委屈,，小時候的時候嚴凈不懂,，也感覺不到什么失望，長大以后,，再聽,，感覺已經(jīng)不一樣了。

　　嚴凈是超生的,，挨罰款,，記憶里面，計劃部下來抓人的時候,，母親背著自己跑出家門的印象都有,，所以說記性太好不好。

　　“妹妹兒太鬧了,，我不要,，我要姐兒?！边@是嚴父說的,，那時候嚴凈三歲不到，但是這句話她記到了現(xiàn)在,。這句話對小時候的嚴凈沒有任何影響,，但是卻記住了，隨著長大,，對這句話的理解更深了,。我的父親,，曾經(jīng)不想要我。

　　或許是玩笑話,，但是必然有那個心才會想到這個,。

　　嚴母說一百次不要嚴凈，嚴凈不會信,，但是嚴父說一句,，她就記住了二十多年。

　　當(dāng)然記得清楚也是因為嚴母常常拿這件事情來說,，說嚴凈小的時候太鬧,，早上起來不逛一圈村里面就哭，是因為這個,，嚴父覺得小時候不哭鬧的嚴純要好,。要嚴純給他養(yǎng)老，不要小女兒,。嚴母則笑著說：“你不要,，我要。我們凈兒多可愛,?！?p>　　嚴凈小時候很會討巧。

　　仍然是一個夜晚,，那時候家里沒有電視,，一家人聊天，說起了這件事情,。

　　“因為你太調(diào)皮了，你爸就說要嚴純養(yǎng),?！眹滥刚f。

　　“我才不要老爸呢,?！?p>　　“為什么不要？”嚴母問嚴純,。

　　“老爸不會煮飯洗碗做菜,，東西還亂七八糟?！眹兰兓卮?。

　　“哈哈哈哈……”嚴母很高興。

　　嚴凈看見父親臉色黯談,，開口道：“好了,，老姐不要,，我養(yǎng)就是?！?p>　　……

　　那時候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也不知道責(zé)任，只知道說這句話的時候,，父親很高興,。

　　再長大，這句話還記得,，但是嚴凈知道,，她對嚴父的感情很淡。這些說過的話就是童言無忌,。

　　有些感情在比較之中磨滅的,，他不曾對不起你，但是他對別人更好,，你就會產(chǎn)生不平衡,。

　　嚴母寵嚴凈，嚴父寵嚴純,，一直這樣子保持著平衡,。期間嚴奶奶哭哭鬧鬧也沒有讓嚴凈多想。直到叔叔和堂弟的出現(xiàn),。

　　堂弟,、奶奶所有事情是嚴父包辦的，嚴奶奶對嚴母嚴純嚴凈他們有多不好,，心里都有一個數(shù),，但是相比以前的嚴凈，嚴父對那個堂弟好太多了,，以至于,，這平衡打破了。

　　“你弟弟在***班,?！?p>　　“爸，你記得我們初中在哪個班嗎,？”

　　“你姐在#～#班,？你的話……在哪個班來著?！辈挥浀?。

　　“你弟交了***的住宿費，住在第四層。給他買了一個皮箱……你奶奶舍不得花錢,，用的是一個破箱子,，我就問不買新的，最后還是我買的,，你奶奶真的摳……然后他沒有什么衣服……他一周要花……”

　　“這些奶奶都不管,？叔叔給錢了嗎？”那又不是你兒子,，你關(guān)心得是不是太多了,。

　　“你又不知道？你叔有什么錢,，還不是我出的,，你奶就出了一點，都不夠你弟花……”

　　……

　　“妹妹兒,，你看你都讀到高二了,，英語不行，大學(xué)也就一個三本,，那很貴的,，女孩學(xué)那么多也沒用，你哥哥學(xué)個技術(shù)出來管用,，你上的還是重點中學(xué),，這學(xué)費住宿都比較貴，你高三就不讀了行不行,？老爸給你買了一個手機,，卡都辦好了，也算是交換……”

　　“我才是你親生的,！”嚴凈很想說這句話,，但是卡在了喉嚨里，最后把手機收下,，第二年夏,，她跳級到高三參加高考，然后以全校第三名的成績考上了MF大,。這些，嚴凈沒有告訴嚴父,，也沒有告訴嚴母,，因為嚴母會告訴嚴父。

　　那時候,，嚴凈面臨一個學(xué)費問題,，十八歲，她跟隨同學(xué)去廣東打工，然后從班主任那里得到錄取通知書,，需要回學(xué)校拿,，嚴凈那時候又哭又笑，她覺得自己可以離開冷靜一下,。那時候有助貧貸款,，嚴凈想貸款，但是需要擔(dān)保人,，嚴凈不想找家里人,，最后是班主任盧老師做了擔(dān)保。

　　嚴凈有今天,，十八歲的她還幼稚,，覺得自己的成長跟嚴父沒有關(guān)系，所以離得遠遠的,，她就沒有想過回家,。等她開始原諒嚴父的時候，理解嚴父的時候,，她已經(jīng)不知道以什么樣的方式回去了,。嚴父呢，一如既往的好面子,。

　　誰也下不了那一級臺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