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已經(jīng)平定了四方叛亂,,掃平了不服的藩鎮(zhèn)和內(nèi)部的反對勢力,,所有人都覺得,,大宋這只猛虎,,該向四鄰露出獠牙了,。
唐月輕不這么認(rèn)為,,因為他明白,,那個最重要的事情還沒有辦,,趙老大不會輕易發(fā)動戰(zhàn)爭,。
唐月輕也有同樣的煩惱,,早上老翟愁眉苦臉的和自己說,,自家的生意總是受到各種各樣的麻煩,不是被官府扣押刁難,,就是被盜匪劫持貨物,。
這事八成是姓萬的老頭搞的鬼,除了他,,唐月輕沒別的仇人,,也只有他,敢和高家暗地里叫板,。
“查清楚了,,劫了咱們商隊的,是姓萬的找了幾個附近的盜匪干的,?!?p> 小五和老杜仔細(xì)查了痕跡,回來稟報給唐月輕,。
唐月輕喝了一口茶,,手指敲了敲桌子,正在思考,,在莊子呆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李漣回來了,。
李漣一進(jìn)門,就取下披風(fēng)和絨衣,,坐在爐子邊烤火,。看著唐月輕認(rèn)真的問道:“怎么樣,,要不要把那姓萬的一家老小全宰了,?”
你妹的,你當(dāng)那是一窩過年的豬,,說宰就宰啊……
小五皺眉說道:“萬老頭有些影響力,,高家他們不敢動,但對付我們還是有很多辦法,,如果貿(mào)然動手,,我們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穩(wěn)定,可能會被打破,?!?p> 李漣看著唐月輕,唐月輕皺眉說道:“小五說得不錯,,這人確實不好動,,不過那些盜匪,確實膽子大了些,小五,,老杜,,帶人把他們解決掉,嗯……就不要留活口了,?!?p> 小五和老杜領(lǐng)命而去,屋子就剩下李漣和唐月輕兩個人,。
李漣問道:“我聽說你去高家了?”
唐月輕點頭:“商議了一些關(guān)于合作的事,?!?p> 李漣烤火暖和了,把白色的旖藍(lán)坎肩脫了下來,,放在桌子上問道:“還聽說你見了高家的什么小姐,?”
……
唐月輕看著李漣說道:“對啊,我去時他們家宴,,正好一起吃了些飯,。”
李漣問道:“高家的小姐漂亮嗎,?”
唐月輕心里有種不妙的預(yù)感,,漂不漂亮關(guān)你什么事,問這么清楚干嘛,?自己去看啊……
“很漂亮,,快有你一半漂亮了?!?p> 李漣聽了,,暗暗松了口氣,說道:“最近時局動蕩,,聽聞北方的遼人有南下的趨勢,,大名府向來都是北方的中心,一旦戰(zhàn)事一啟,,咱們也該謀劃后路才是,。”
唐月輕搖搖頭,,起身走到李漣身邊,,說道:“你放心,打不起來,,咱們好好做自己的生意就行,。”
說罷把手放在李漣雙肩,給她揉捏起來,。在唐月輕的眼光看來,,這就是朋友間開玩笑式的打鬧。自己和不少女同學(xué)都這樣干過,。還給妹子捶過腿呢,。
可李漣不這么認(rèn)為,雖然她常年拋頭露面,,混跡在男人堆里,,可從沒有人敢這么親密的觸碰她。
李漣感覺臉微微有些燙,,身子僵硬的坐著,,但畢竟沒有移開。
“你怎么了,?怎么感覺緊繃著一樣,?”唐月輕一邊按摩一邊問道。
“沒……沒事,?!?p> 唐月輕按著李漣的肩說道:“現(xiàn)在不用擔(dān)心養(yǎng)不活這些人了吧,對了,,我在登臨意的后院也種了一顆槐樹,,等春來估計就能看到綠葉了,幾年后,,十幾年后,,就成參天大樹了?!?p> 李漣低著頭,,全然沒有了剛才隨意的樣子,輕輕說道:“嗯……”
門被人打開了,,李漣急忙起身,,她的身材比較高一些,腦袋剛好撞到唐月輕的鼻子,,唐月輕“哎呦臥槽”一聲,,捂著鼻子,蹲在地上,。瞬間的疼痛讓他眼淚都快掉下來了,,李漣驚慌之余趕忙躬下身子問道:“你沒事吧?”
歌笑看著這倆,,靜靜看了半天,,問道:“你們……在干嘛,?”
唐月輕不解的問道:“你怎么起來也不打個招呼啊大姐?”李漣解釋著說道:“我……”
“算了算了,?!碧圃螺p又疼又惱,李漣不敢惹,,那就只好欺負(fù)欺負(fù)妹妹了:“你又在干嘛,?門都不敲就沖進(jìn)來?你看給我整的,!”
歌笑心下就不服氣了:“我哪知道你們兩個鬼鬼祟祟的在干嘛,?哥你也是,漣兒姐面子薄,,你就不能鎖門么,?”
李漣聞言狠狠的瞪了唐月輕一眼,說道:“我還有事,,先走了?!?p> 說罷急急忙忙逃了出去,,唐月輕看著她的背影,無奈的揉著自己的鼻子,,一抹,,鼻血就從手上流下來。
歌笑用絲巾擰成棒狀,,摁住唐月輕的臉,,把絲巾塞唐月輕鼻子里,唐月輕才嘆著氣坐在椅子上,,歌笑雙手放在桌子上,,瞪著大眼睛說道:“哥,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一件事,?”
唐月輕含著淚水,,用手輕輕碰了碰自己的鼻子,疼,!
“啥事,?”
歌笑露出神秘的表情,招手示意,,唐月輕耳朵湊過去,,歌笑悄悄說到:“漣兒姐好像喜歡上你了?!?p> 唐月輕心里一咯噔:“別瞎說,!”
“真的,!”歌笑看著自己一竅不通的哥哥,心里鄙夷:“你看啊,,以前什么事都是她作主,,現(xiàn)在什么都放手給你了,不是喜歡你,,誰會這么大方,?況且啊,她看你的眼神都不對,,以前是隨隨便便收拾你的,,你看現(xiàn)在,有時候都有些躲閃,,有時還偷偷瞄你,,我都發(fā)現(xiàn)了?!?p> “不會吧,?”唐月輕聽了,似乎真是這樣,。李漣……
“唉,。”
最終,,唐月輕嘆了口氣,,仔細(xì)想想歌笑說的,好像真是那么回事,,不過萬一是自己自戀過度呢,,自己一沒錢二沒權(quán)……不對啊,她不是給了自己錢,,也給了自己權(quán)么,!這,這這這,,我堂堂唐大公子,,這算是被富婆看上,包養(yǎng)了么,?
話分兩頭,,李漣出了門便紅著臉跑回自己的房間,自從爐子生意穩(wěn)定了后,,二樓每個房子一個爐子,,歌笑和李漣,小香也就不再擠在一間屋子了,,現(xiàn)在這屋子是她一個人睡,。
李漣一進(jìn)門就插上門栓,,背靠著門,伸出雙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歌笑那小妮子怎么這么不害臊,,那樣的話也當(dāng)著唐月輕的面說出來,羞惱了一會,,李漣想著唐月輕雖然被撞的疼,,可因為懼怕而不敢對自己發(fā)怒的樣子,“噗嗤”一聲笑了,,像一朵盛開的槐花,,似雪般清澈。
“爹,,娘,,從你們走后,一直是我一個人扛著所有的傷和痛,,直到他出現(xiàn),,漂在水上的狼狽模樣。躺在大槐樹下曬太陽,,看著氣人,。心煩意亂的時候安慰我,穩(wěn)住手下,。心思玲瓏,有那么多賺錢的東西……”
“爹,,娘,,是你們派他來守護(hù)我的嗎?”
天色黑了下來,,大名府華燈初上,,自陛下登基一來,日漸升平,,夜里也依舊人潮如織,。
城南的賭坊里,七八張桌子都擠滿了賭徒,,書生,,農(nóng)夫,紈绔子弟都有,。熱鬧的人群里有幾個賊眉鼠眼的人,,正擠在人群中吆喝著,把手里的銀子扔在賭桌上,。
“押大,!大,!大!大,!”
莊家取開碗,,三個骰子,點數(shù)加起來三,,幾個人失望的嘆息:“嗨呀,!真他娘的晦氣!”
幾個人早就輸光了銀子,,已經(jīng)是在向莊家借錢來賭了,,如今輸了還想繼續(xù),結(jié)果臉上有顆斗大黑痣的賭坊掌柜過來攔住幾人,,不客氣的說道:“二驢子,,你們已經(jīng)欠了十兩了,去拿錢來還上再耍,?!?p> 為首一人不屑一顧的說道:“虎爺,咱們弟兄幾時欠過你的錢,?你莫要小氣,,再借一些,明日便來還你,?!?p> 虎爺雙臂一抱,不耐煩的說道:“去去去,,滾回去拿了銀子再來,!”
“嘿……”
二驢子還要說什么,手下人都拉住他說道:“算了大哥,,改日再來也一樣,,這天也黑了,咱們?nèi)フ覙纷尤?!?p> 二驢子撇撇嘴,,朝著虎爺拱手道:“虎爺,明日再來,?!?p> 說罷幾人便勾肩搭背的出了賭坊,虎爺朝著他們呸了一口,,便回去了,。
幾個人吊兒郎當(dāng)?shù)淖咴诼飞希H子看到一個年輕女子和書生迎面走來,,咧嘴一笑,,擦肩而過時,,在那女子臀部狠狠摸了一把。女子大驚失色,,高叫出聲,。街上人紛紛側(cè)目。
書生見娘子受辱,,憤怒至極,,正要理論,二驢子見那書生上前,,不等他說話,,便朝著書生肚子一腳,幾個無賴把書生按在地上拳打腳踢,,那女子哭著護(hù)住書生,。打夠了,二驢子朝二人身上吐了一口口水,,才滿足的走了,,路人紛紛過去扶起那書生夫婦。
小五嘴里嚼著木簽,,搖頭道:“真是個敗類,。”老杜在他旁邊啃著豬腳,,滿嘴是油,,忙著沒說話,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二驢子,。
小五見他們朝這邊過來,,把木簽一扔,徑直走了過去,,和二驢子這群人相遇,,沒有絲毫避讓,,直接撞在一起,,二驢子身子被撞,看著眼前是個年輕人,,破口大罵:“腌臜貨,,眼瞎了啊,?”
小五咧嘴一笑:“你娘是狗,。”
短暫的愣神后,,幾個地痞無賴反應(yīng)過來,,亂罵著朝著小五沖過來,,小五閃進(jìn)巷子里,幾個無賴跟進(jìn)來,,二驢子盯著背靠死胡同的小五狠狠說道:“給我弄死他,!”
小五露出詭異的笑容,從身后緩緩抽出寒刀,。
二驢子一驚,,猛地醒悟過來,這不是偶然的沖突,,對方是有備而來,!他一回頭,心更是沉到谷底,。
巷子口一個又高又壯的漢子,,他一個人足足有正常人兩個粗,一手拿著豬蹄在啃,,一手提著一柄幾乎和椅子一樣大的鐵錘,。
“啊,!”
“救命?。 ?p> 短暫的慘叫后,,一切歸于平靜,。
城南,平纓坊,。樓下客人和姑娘互相喂酒,,鶯歌燕舞,中央的臺上,,西域的胡姬正蒙面扭腰,,環(huán)佩叮當(dāng)作響。老鴇站在門口,,和幾個花枝招展的姑娘揮動著五顏六色的手絹,。
樓上一間房子里,傳出木床“吱吱呀呀”的聲音,,還有粗重的喘息聲,。不久便沒了聲。
“劉爺,,聽說您最近送了芷蔻一根純金的發(fā)釵呢,,人家……難道還比不上她么?”一個女人妖嬈的聲音響起。
“哈哈哈,,那是她伺候的爺高興,,你若是今晚也伺候好了,爺賞你一百兩,!”一個男人粗獷的聲音傳來,。
“真的?劉爺您真好,!”
“哈哈哈哈,!哪有你好!你個騷狐媚子,!”
小三本來在做心里掙扎,,但是聽著這些話實在聽不下去了,從房頂跳下來,,手持匕首,,床上一男一女蓋在被子里,女子見房頂突然跳下來一個人,,驚的正要叫出聲,,小三一個箭步上前,一刀割了那女子的咽喉,,女子張大的眼睛,,不可置信的倒在床上。她身邊那漢子大驚失色,,急忙翻著要起身,,嘴里問道:“好漢!何故,?”
小三并未搭話,,一腳踏在床邊,掀起被子蓋住那漢子,,舉起匕首一通亂扎,。被子掙扎了幾下,便不動彈了,,留下許多血孔,。
城外二十里的段家莊,這里原來的居民,,男人和老的被殺,,女的被霸占,,小孩被賣走,。如今這里盤踞著萬家養(yǎng)著的黑手,足足四五百人,。大名府各地的賊,,地痞無賴,,死囚,流竄的盜賊都被萬家安排在這里,。很多大名府正直的官員,,有實力的富商和萬家的對頭,都死在這些人手中,。
莊子里人聲鼎沸,,還隱隱有女子凄厲的慘叫和哭聲。莊子?xùn)|邊村口守夜的幾個人,,早已經(jīng)喝的酩酊大醉,,趴在屋子里鼾聲如雷。
莊口的官道上,,長滿了荒草的田野中,,全部都是馬匹。無數(shù)人手持鋼刀馬朔,,為首少年騎在馬上,,手持染血的雕龍長刀。平靜的望著莊子里的燈火,。
“張統(tǒng)領(lǐng),,里面估摸著四五百人,外邊崗哨大部分都和這里一樣形同虛設(shè),,有人的也被咱們兄弟清理了,。”一個手下在馬兒前側(cè)拱手說道,。
張恒遠(yuǎn)腿一蹬,,馬蹄“噠噠”的往莊子走去。
“一個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