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重的霧氣也擋不住沖天火光,,在港口外約千米外的海面上,一艘并不算大的漁船靜靜地飄浮在海面上,,由于執(zhí)行了嚴格的燈光管制,,加上濃重的霧氣,,以及漆黑的夜色,站在陸地方向,,根本就看不到它的存在,。
此時在它的前甲板上,二個金發(fā)的年青人正拿著望遠鏡興奮地看著港區(qū)所傳來的火光,,不時地還手舞足蹈一番,。
“看來托爾斯他們已經得手了!”鷹鉤鼻青年喜形于色地笑道,,“這一下子,,明州人的美夢就要落空了!”
“希望托爾斯他們能夠安然返回,,漢內斯,,我還是要說,像他們這樣的英雄,,如果損失在這種兔子都難養(yǎng)活的地方,,太不值得!”另一名青年雖然難掩臉上的興奮,,卻板著臉道,,“我們向前靠一靠,接應一下他們,?!?p> “蘭德斯,從安全角度著想,,最好還是不要再向前了,。”鷹鉤鼻漢內斯遲疑了一下,,還是拒絕了同伴的提議,,雖然說他也很擔心自己得力屬下。但是在這西海上,,夜間行船原本就是一件相當不安全的事情,,還要提防著不要被臨海方面發(fā)現(xiàn)自己這些人的行蹤,。
要是讓明州人抓到了確實的證據(jù),那就是件大麻煩事了,,不說因此而產生的賠償?shù)膽土P會令家族元氣大傷,,也會損害家族的聲譽。
“哼,!”蘭德斯心中不滿,,但是卻也無可奈何,船是屬于漢內斯的,,船上的這些船員們,,自然是不會聽從他蘭德斯的命令的,他也不會去自討沒趣,。
這一次兩個家族合作,共同出手摧毀臨海港正在建造中的大型儲油設施,,以推遲來自細柳邊疆區(qū)的大量原油進入聯(lián)邦市場的時間,,為各自家族的布局爭取更多的時間和利益。
“這些明州人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好運氣,,居然在新克拉瑪干沙漠的另一頭找到了原油,!”蘭德斯觀察著港區(qū),尋找著已方派出的行動人員,。
對于蘭德斯這句話,,漢內斯是深以為然,當年建立五州時,,明州人就吃了一個啞巴虧,,被分到了如今的地方,西方是前途莫測的大海,,南方是數(shù)十萬平方公里難以逾越的沙海,,北方和東方都被聯(lián)邦其他州所占據(jù),可以說是最不利于發(fā)展的地方,。而且明州境內丘陵,、山地多,平原地區(qū)少,,各種礦產資源雖然還算齊全,,但是卻品質低、儲量分散,,這都是不利于經濟發(fā)展的因素,。
但是幾百年過去了,明州在其他州或明或暗的多渠道多形式的壓制下,,仍然保持著高速的發(fā)展,,而且悍然越過了新克拉瑪干沙漠,,在其南面創(chuàng)立了細柳邊疆區(qū),從而將新克拉瑪干沙漠徹底地變成了明州的腹地,,成為了聯(lián)邦五個州中,,擴土成績最為耀眼的一個。
雖然說,,新克拉瑪干沙漠的數(shù)十萬平方公里土地,,并不能大量地容納人口居住,所帶來的經濟效益也相當?shù)赜邢?,但是領土就是領土,,并不因為它是貧瘠還是富饒而有所改變。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科學技術的進步,貧瘠的領土也有可能會轉變成富得流油的所在,!
這一點,,在母星的歷史上,有著數(shù)不勝數(shù)的先例,,其中最著名的,,莫過于半島上的閃米特人了。在沒有發(fā)現(xiàn)沙海下的石油前,,他們不過是在沙漠中游牧求生的可憐人,,發(fā)現(xiàn)了石油之后,他們成為了母星上最富有的一個群體,。
再譬如北極圈內的土地,,在北冰洋變暖之前,那里是人類難以生存的冰天雪地,,根本給所在國帶不來多少經濟效益,,反而得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來維護國家的主權。但是在北冰洋變暖之后,,被厚厚的冰雪掩蓋的土地再見天日,,其所蘊藏的豐富資源就成為了所在國新的經濟增長點!
所以,,誰又敢保證再過幾百年,,新克拉瑪干沙漠就不能夠成為明州新的財富增長地!
當然了,,這畢竟不是短時間里能夠看到成效的事情,,所以其他州雖然心里不甘,但也沒有太在意,,但是細柳邊疆區(qū)就不同了,。
有了細柳邊疆區(qū)的存在,,明州人就可以繼續(xù)向南擴張自己的領土,而它的鄰居,,圣十字州的擴張腳步,,比起明州人來,慢得可不是一星半點,。
如今在細柳邊疆區(qū)竟然又發(fā)現(xiàn)了原油,,這更是令其他州為之眼紅和嫉妒,也影響到了哈爾多松家族和門列德羅家族的切身利益,!
古人云‘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在托木斯克州,、圣十字州,、崴華達州的母星文化傳承中,也有類似的諺語,,為了保證家族和本州的利益,,所以他們偷偷地來了。
無所不能的神靈保佑,,臨海港濃厚的霧氣,為他們的潛入提供了最佳的掩護,,一舉將臨海港在建的儲油設施摧毀,,雖然不能夠從此令明州從細柳邊疆區(qū)再也無法獲得原油,但是卻為他們爭取到了更多的時間,。
滿身血跡的托爾站立在船尾,,看著霧氣中火光沖天的港區(qū),面孔猙獰而又帶著幾分欣慰,。雖然看不清楚,,但是他知道在他的身后,船上橫七豎八地或躺或坐著二十余人,,其中大部分人身上都是血跡斑斑,,能夠自己站立的人,包括那些槳手,,也不過七八人,。
而在他們右后側海面上,有著一點孤光,,那里應當還有著他們的另一艘船,,上面是他們負責斷后的人員。
這一次潛入突襲無疑是成功的,,臨海港內在建的儲油設施被他們徹底地炸毀,,除了鏟平重建之外,,根本沒有任何修復的價值。
但是他們的傷亡也是慘重的,,全員五十五人,,死亡或者重傷者超過了百分之六十,余者可以說是個個帶傷,,就連身為領隊的他,,身上也留下了七八道血口——他們沒有想到臨海港在圍墻之內,儲油設施的工地上還駐有數(shù)十名保衛(wèi)人員,。
若不是有大霧掩護,,若不是有心打無心,若不是他們帶了最新型的炸藥,,這一次行動還能不能取得這樣大的成功,,就要打一個大大的問號了。
托爾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不管怎么說,,這一次行動他們成功地炸毀了目標,還將所有的死傷人員全部都帶了回來,,沒給對方留下一星半點的線索,,這就是最大的勝利!
他將目光從港區(qū)的火光收了回來,,坐在了船尾,,望向大海方向,接下來的行程也一樣是充滿了兇險的,。他們必須要在大霧散去,、天光大亮前成功地與母船匯合,迅速地離開這里,。
他們這一次行動,,并沒有充足的時間去摧毀港區(qū)里停泊的那些船只,而且據(jù)說臨海港里還有兩艘明州海軍的戰(zhàn)艦,,如今是夜色深沉,,又有大霧嚴重阻礙視線,這些船只一方面是啟動需要時間,,另一方面也擔心視野太窄,,會引發(fā)海難事故,所以才沒有追將出來,。
但是待到天光大亮,,海上視野變好時,他們肯定會出動船只搜索這一帶海域的。
而行動開始前,,他也得到了明確的指令,,若是無法成功地與母船在海上匯合,那么他們所有人都要與船同沉大海,,絕不能夠落到明州人的手中,!
“加速前進!”托爾沉聲道,,留給他們的時間并不多了,,他可不想最后落得個沉尸大海的下場。
小船又加快了幾分船速,,托爾則取出望遠鏡,,尋找著母船的位置,雖然在大霧之中,,想要找到燈火管制的它是很難的,,但是這可是關系到他們這些還活著的人生死的大事。
槳手們努力地劃著槳,,他們雖然不知道一旦找不到母船,,整船人都要沉海的可怕結果,但是想想此時恐怕已是怒發(fā)沖冠的明州人,,跑遠一點總是沒有錯的,。
但是沒有用多久,這些槳手中就有人發(fā)現(xiàn),,船速增長地速度有些超出他們的預計了,,仿佛船下有一只無形的大手在推動著小船不斷地加速前進,而且原本還算平靜的海面似乎變得浪頭更高了,,更令他們感到心驚的是,船首似乎有些不受控制地偏離航線,!
托爾疑惑地放下了望遠鏡,,坐在船尾的他已經感覺到船的前進方向是歪的——雖然他不知道母船的具體位置,但是在行動之前,,他們也是約定好了匯合的大概位置,。而按照目前的方向繼續(xù)前進的話,只會越來越遠離母船所在的位置,!
“哈爾多,,你在做什么,航向已經偏離,!”托爾不客氣地訓斥道,。
“我已經在努力地糾正了,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前方似乎有什么東西在強力地吸引我們的船只,!”哈爾多帶著惶急的聲音傳來,,托爾甚至從中聽到了幾分帶著絕望的哭音。
托爾心中一凜,,哈爾多是他的老部下了,,什么樣的情況才能夠令他這樣?
托爾閃電般地舉起了望遠鏡,,試圖看清楚船行前方的海面,,但是除了濃濃的霧氣外,什么也看不到,,但是海浪聲似乎比方才大了不少……
這一刻,,托爾對這大霧簡直是恨之入骨!
他趴到了船板上,,努力地向船下看去,,卻只能隱隱約約地看到濺起的大量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