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曲終

　　孫月落眼神灼灼,，看的滄若一愣，她又不知,，就算用這種眼神看著她,，她也回答不出來。

　　“未曾,?！?p>　　“未曾——”聽到滄若口中吐出來的這兩個(gè)字，孫月落呢喃的重復(fù),，喉間是說不盡的哽咽“能怎么辦,？阿城說給我做的曲子都沒有譜完......他就走了，若是當(dāng)初我能答應(yīng)他......”

　　美人落淚,，實(shí)乃一件揪心之事,，滄若也不愿看,，正要離開，顧城卻扯了扯她的衣袍“大人,，那曲子我其實(shí)寫完了,，只是藏在了一個(gè)地方,，本來想給月落一個(gè)驚喜的,。不知大人可否幫我取來送給月落？”

　　“何處,？”

　　“孫家院落有一處涼亭,，那涼亭上擺著一把七弦，譜子便在琴下,?！?p>　　“孫小姐勿傷心，剛剛聽你提起,，我才想起顧城說過什么譜子......”

　　聽到滄若開口,，孫月落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塊漂浮的木板,，一把握住了滄若的手腕,，滄若目光不滿的閃了閃，正要掙開握著自己的手,。

　　孫月落卻像是明白了自己的失禮,，撤回了雙手，手腳無措的說道“不好意思,，是我失禮了”

　　那曲子是顧城做的,，說要送給她當(dāng)禮物的，可是還沒有拿到全曲的譜子,，顧城就走了,，那可是顧城留給她唯一的念想，這鎮(zhèn)上所有顧城所認(rèn)識的人,，她都問過了,，如今見到陌生的滄若，斷然是不會錯(cuò)過這個(gè)機(jī)會的,，不曾想這個(gè)誰都不認(rèn)識的人竟然知道,，怎么能叫孫月落不激動(dòng)。

　　“嗯,?！睖嫒艋卮鹆艘粋€(gè)嗯字，明白人都清楚她這是很介意別人的觸碰,，期間氛圍凝固,，可以說是有點(diǎn)尷尬。

　　“那姑娘可知那譜子寫完沒有？”

　　“唔,，顧城提過,，好像在你們家涼亭的七弦下，說要給你個(gè)驚喜,?！?p>　　幫取是不可能的，她好歹也是堂堂一殿之主,，而且這也不在愿望范圍之類,。

　　“原來阿城那天來我們家，是為了藏琴譜,?！睂O月落喃喃自語，隨即對著滄若服了服身子道“多謝姑娘,，月落無以為報(bào),，若他日需要月落幫忙的地方，盡可到孫宅找我,?！?p>　　聞言，滄若眉毛微微一動(dòng),，她需要幫忙的地方,，就算是人間皇帝都幫不上，更可況你區(qū)區(qū)一介女子,。

　　面對這樣的好意,，滄若輕輕點(diǎn)頭，表示答應(yīng),，萬不能踐踏了他人的好心,。

　　“那姑娘請便，月落就先離開了,?！?p>　　看著孫月落急沖沖的背影，滄若輕聲道“我們現(xiàn)在便離開吧,?！?p>　　“可大人應(yīng)了要留下來用晚宴的?！?p>　　其實(shí)顧城知道,，滄若想要回去的心情，可是他也想要再多看看月落,、父母兄長,；這世間本就沒有什么兩全的辦法,，便只有滿足自己，自私一點(diǎn)了,。

　　滄若沒有說話,，顧城以為她是想要反悔，剛想再說些什么,，滄若便打斷了他“有妖,？”

　　妖怪？顧城一愣,，順著滄若的眼神看去,，那方向分明就是孫月落的家的方向,。

　　“我們?nèi)タ纯?。”滄若拈了一個(gè)口訣,，帶著顧城就消失在了原地,。

　　再次出現(xiàn)便是通往孫宅的路上，只見孫月落帶著兩名婢女,，急沖沖的走著,。

　　孫家小姐為了一個(gè)曲譜，連轎輦都沒有用,，就這樣疾行在車水馬龍的大街上,。

　　不過一盞茶的時(shí)間，孫月落便到了孫宅大門口,，門口的童子見是自己家小姐回來,，很是自然的拱手彎腰施禮，待到孫月落路過,，才恢復(fù)了原來的樣子,。

　　看著大門，滄若頓了頓,，顧城卻是十分擔(dān)心,，因?yàn)樗浀脺嫒魟倓傉f的那句話，而且滄若也一直跟著月落,，叫他怎么能不擔(dān)心,。

　　“大人？”

　　顧城話音剛落下,，滄若便帶著他穿過了厚厚的墻壁,，直達(dá)孫家院落。

　　不知何時(shí)孫月落遣散了自己的兩名婢女,，神色匆匆的奔向涼亭,，翻找了一番,，終于找到了一個(gè)疊的四四方方的字條。

　　滄若和顧城就站在孫月落的對面,，可是她卻看不到,，想來是因?yàn)闇嫒羰┓▽⒆约弘[身了。

　　孫月落單手撫摸著紙上面的字,，泫然欲泣,，看了半響才將之規(guī)規(guī)矩矩的放在七弦的旁邊，琴弦微動(dòng),，一雙素手輕撫琴弦,，琴音便傾瀉而出......

　　那琴音飄飄灑灑，時(shí)而柔美時(shí)而歡快,，就好似清風(fēng)流水相應(yīng)和,，只是彈奏的人似乎不太熟悉，不甚連貫流暢,。

　　是一首柔美的曲子,，從琴音便可知?jiǎng)?chuàng)作他的人是一種什么樣的心境，琴音雖歡快,，但是與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卻不相配,。

　　一曲畢，只見孫月落抱著曲譜放在心口,，眼中淚花閃爍,，呼之欲出。

　　滄若并沒有因之而感傷,，反而清冷的出口說道“曲子不錯(cuò),。”

　　“大人謬贊,?！鳖櫝巧裆鋈唬?dāng)初作那曲子是為了博她開心,，如今琴音雖然是開心的調(diào)子,，彈奏的人卻處在傷心時(shí)期。

　　琴音剛落,，只見一粉衣女子突然從他們的正面,，孫月落的背后出現(xiàn)，她緩緩的走向?qū)O月落,，并不說話,，只是眸子中暗紅，一股殺氣撲面而來,。

　　“她是月落的胞妹,，孫星語,。”顧城也覺察到了不對,，急忙說道“當(dāng)初她殺我的時(shí)候也是這個(gè)樣子的......”

　　在離孫月落十步遠(yuǎn)的時(shí)候,，只見她喚了武器出來，是把長劍,，就算在暖陽下也泛著深深的寒光,，長劍所指之處是孫月落的命處。

　　“糟糕......她要對月落不利,?！鳖櫝峭蝗怀雎暎B忙轉(zhuǎn)頭看著滄若,，滄若卻是面無表情,，只有捏著傘柄的手緊了緊，毫無出手的意思,。

　　“月落......”顧城卻是顧得不其他,，邁開步子，直奔孫月落而去,。

　　只是步子還沒有離開傘的影子，就被滄若拉了回來“不自量力,，你這一去必然灰飛煙滅,。”

　　“大人......月落,，求你救救月落,。”顧城撲通一聲跪在滄若的面前,，拱手磕頭不停的哀求道,。

　　“人各有命?！?p>　　“大人,，求求......”

　　顧城的‘你’字還沒有出口，涼亭上就傳來了孫月落驚呼的聲音,。

　　“星語,，真的是你......”一片緋紅，血染素衣,，孫月落右手緊緊的握著譜子,，左手指著孫星語，語氣中只有震驚,，沒有任何的不甘或者對人世的不舍,。

　　“月落......”聞言,，顧城已經(jīng)是全然不顧，沖出了陰陽傘的庇護(hù),，只是他身上所接觸陽光的地方,，都開始冒了黑煙。